村子里的孩子们每天都要跟着父母下地干活,砍猪草,顺便拾点柴火去县里换钱。
只有到晚上吃完晚饭之后,才偷偷的跑到左朗他们的家里,享受一下后现代的科技带给他们的心里冲击力。
人都是喜欢享受的,虽然村子里很多人都想来观瞻一下刘老爹的新家,可是都害怕老族长给带上一顶享受主义的帽子。
家里有点钱了,就想把生活过好,这本无可厚菲,可是以前穷的害怕了,总是舍不得把钱花出去,攒起来给儿子娶个好媳妇,也能改善一下家族的基因。
黄叔叔家的黄猴子上蹿下跳的甚是喜欢,觉得自己家这个月挣得那一贯钱,买这些东西,还能有些富余。
一问价钱,吓了一跳,就这些东西,没有四百贯钱下不来。
要知道,四百贯钱足足能拉两辆牛车,还是冒尖的那种,自己家里那一贯钱怎么看都有些寒酸。
涨红了脸被同行的钱四海好一顿数落,说到底他们一个月能有一贯钱的进项,全是拜朗哥儿所赐,这是全村的秘密,只是被老族长看的紧,才没有人到处宣扬。
左朗在他们的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在他们看来,这个少年人有着和他们一样的年龄,但是,想问题,说话,做事,他们都无法企及,好像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应该是从天上来的才是。
听完左朗描述外面的世界之后,他们更加的确定,左朗不是一个凡人。
天上尽然有飞机,两个时辰之内就能从苏寨村到达长安,要知道这里到长安少说也有一千多里地,上京赶考的士子无不走上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最终到达目的地。
地上跑的火车一节连着一节,能装下好多人,跑起来,十匹马都追不上。
汽车多的数不胜数,早上大家上班劳动的时候,连人都能堵在路上都走不动。
那岂不是比现在的长安城还要繁华?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黄猴子和钱四海被吊起了胃口,缠着左朗非要给他们继续说。
左朗每说一次,就等于是回忆一次,每回忆一次,心里就会撕心裂肺的难受。
“猴子,你想学我的手艺吗?”
猴子激动的不能自己,问道:“是做家具吗?”
左朗又加上一项:“还有屋内设计,我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你在长安的东市和西市都会有自己的作坊,而且应接不暇。”
钱四海插话道:“我也想学,老族长家的蒙哥儿也想学,你也教给他好不好?”
左朗说道:“手艺只能教给一个人,传给了他我就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而且,每开一家店,都要有我的分成才是,也就是说,只要生意成功了,那么我就是原始的股东,你们可愿意?”
两人把头点的像小鸡食米,五官崩开的面目全非。
物以稀为贵,要是全世界的人都会做家具了,那么也就失去了他的神秘性,利润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那好,你们今天离开,明天只能来一个人,是谁,你们最好商量清楚。”
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两人走后,阿飞问道:“你凭什么教给他们,也不教给我们?”
左朗神秘兮兮的弯腰一笑,说道:“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况且这个工种你们做了,有些屈才。
每个人的定位不一样,所做的事情就不一样,明天来的肯定是猴子,你信不信?”
“打赌?”
“赌什么?”
“就赌你把水缸挑满。”
“赌了!”
阿飞大手一挥,就决定了自己第二天的命运。
整整一个上午,阿飞都在挑水,狗蛋是监工,黑子纯属看热闹,小满抱着胳膊站在左朗的面前和猴子学技术。
“你也想学?”
“我就是看看,觉得这东西无比的精巧,心里好像有只虫子在刺挠,不看很难受。”
这就找到主人了,跟着学总归是好的,以后总能用的上场。
保不齐,格物学在大唐就要兴起了。
阿飞挑完水之后,左朗的教学也就结束了,临走前,左朗要他们领着村子里的半大后生来家里把驴棚给拆了,省得老爹整天睹物思驴,偷偷的抹眼泪。
驴棚很快就拆掉了,一个方式的木桌子,加几把椅子就是猴子这几天的所学的成果,做的像模像样,总算是学以致用。
刘老爹去里长家里几天才回来,家里大变样,都快认不出来了,看了一眼驴棚的位置,叹了一口气,这篇算是翻过去了。
过了几天,黄老爷子亲自上门拜谢左朗,说左朗就是黄家的大恩人,有了新式的手艺,自然就能外出闯荡,为家里光宗耀祖。
那个年代还是很流行往出走的,盛世之所以成为盛世,不是李隆基一个人坐在朝堂上逼逼两句就能开创出一个盛世,全民参与才是奠定盛世的基础。
无疑,左朗为大唐的腾飞贡献了一点微薄之力。
只要这种愿意做事情的人越来越多,大唐的盛世也就会延续的更为久远。
像一杯浓厚的酒,不管过去多长时间,始终是那么的浓郁。
卞蒙是老族长家里唯一的孙子,他的父亲很早以前去参军,死在战场上,母亲得到消息,哭的不省人事,几天之后就随着夫君而去。
现在家里剩下两人相依为命,好在老族长那么的精明能干,又当上族长,现在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老族长每天都往家里拉钱,而且都是后半夜,黄灿灿的铜钱堆满了那间小屋子,让人看着很眼馋,可是,爷爷总是让自己保守秘密,说这是他们以后赖以生存的根本。
就算是整个苏寨村抛起了他们,也有这些钱作保障,总能做到东山再起。
卞蒙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这是无可厚非的。
每个月爷爷总是提着一小袋子铜钱,发给村民们每家每户一贯,就觉得自己的地位与日增高,慢慢的有些瞧不起这些以前和自己一块玩的孩子了。
听说黄猴子在学习做家具,偷偷的笑了很长时间,我们家有制盐的技术,做家具?受苦人才做的事情。
钱四海因为没有得到技艺的传授,想着和卞蒙联合起来找到一些安慰,没想到卞蒙抬的高高的头颅,根本就没有看见站在跟前的钱四海。
钱四海瞬间觉得所有人都抛弃了他。
左朗站在草垛子上看见了这一幕,说道:“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