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中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啪”的一声巨响在她身后响起。
姜暖烟忙扭头看去,只见一副巨大的画卷从房梁之上猛的倾泻而下,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那画卷入眼的便是一片耀眼的红色,从房梁处的画卷的首端一直蜿蜒而下,直到画卷的底部。
姜暖烟正要凝眸细看,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烟儿!你看这万里红妆可好?”
伴随着这声音,一个俊逸的白色身影也顺着画卷滑了下来,几步走到姜暖烟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烟儿!我好想你!”
被熟悉的怀抱、思念的味道所包裹,姜暖烟也不由喃喃回应诸葛长风道,“我也想你!你不在的每一天,我,度日如年!”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以后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我们分开!”诸葛长风听着怀中人儿带着浓浓的鼻音的话语,赶忙轻声保证道。
“嗯!”姜暖烟应着,忽又猛的一把推开诸葛长风,不满的瞪向他道,“你人都回来了,干嘛藏起来啊?”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诸葛长风一脸宠溺的又揽过姜暖烟,指着面前的画卷道,“你看这样!你可喜欢?若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地方,或者还想要什么,我再让人去准备!”
“这是?”姜暖烟这才凝眸仔细打量眼前这从房梁处垂下的画卷,才发现那片耀眼的红色,是顺着蜿蜒的路而铺上的红毯。这红毯一路之上穿山越岭,穿城过镇,走街绕巷。
“那里是琅邪,”诸葛长风指着画卷最上端的地方道,然后又指向画卷结束的地方,“而这里,便是九羽,我们以后的家!”
琅邪,姜暖烟知道,那是蓝羽与天凤相交的一个地方,琅邪之西属于天凤,琅邪之东属于蓝羽。而九羽则是蓝羽国的皇城!
“你这是?”姜暖烟疑惑的看向诸葛长风,这将蓝羽国几乎大半个国家都铺满红毯,这是要做什么呀?
“娶你啊!”诸葛长风直视姜暖烟的双眸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一定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吗?你看,这万里红妆可好?”
万里红妆?姜暖烟的目光转向那从房梁之上垂下的画卷,只看这画面,便如此的震撼,倘若真的将大半个蓝羽国都铺上红毯,这场景,也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这是不是太,太奢侈了点?”口中虽如此说着,但甜蜜却不知何时已经攀爬上姜暖烟的眉梢眼角。
“不奢侈!我觉得这些还远远不够!我要向天下人宣告,姜暖烟是我诸葛长风的妻子,是我诸葛长风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要向天下人宣告,你,是我的!”诸葛长风注视着姜暖烟低声喃喃道。
姜暖烟抬眸迎上诸葛长风深情的眼眸,那眼眸中的爱意让她的心绪不由摇摇颤颤、酥酥麻麻,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悠回,如丝如缕,缠绵不绝!
这一刻,姜暖烟只想沉醉、沉醉,因为醉极的喜悦,所以心不管不顾的沉下去、沉下去。
等姜暖烟从这甜蜜之中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时,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姜暖烟猛的坐起,“糟了!我忘了孔夫人和孔小姐还在花厅等着呢!”
话刚说完,姜暖烟便见某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变得迷离起来,便惊觉自己如今还赤着身子,忙又“咚”的一声躺下,“刷”的一下将锦被拉起,连脑袋一起都埋进了锦被中。
“嗤嗤!”
某人忍不住嗤嗤笑了两声,这才伸手将那锦被向下扒了扒,露出姜暖烟那清亮醉人的眸子,然后魅惑至极的向她道,“你,是想躲在里面看我的身子?是吗?这可不公平,我也要看你的!”
“不,不要!”姜暖烟忙伸手制止某人无耻的往锦被里钻的趋势,“孔夫人和孔小姐怕还等着呢!”
“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诸葛长风已经将姜暖烟的身子又揽入怀中。
“不,不行!”姜暖烟推着那靠近自己的明显已经变得滚烫的身子,“还有秋霞姑姑,一会我还要去一趟武安侯府!”
一听姜暖烟如此说,诸葛长风才收敛了一下自己魔爪的动作,“看这意思,是今日娘亲去见皇上了?”
“是呀!”姜暖烟点头道,“所以,我怕一会还要去一趟武安侯府!在这之前,还要去见一下孔夫人!”
“孔夫人,呵!”诸葛长风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十有八九是向你来讨解药的!不然,孔令铭可不好行动?”
那日晚宴之上,孔妙云之所以会帮姜暖烟说话,孔令铭之所以对姜暖烟所有的指责都全部默认,不是他们幡然悔悟,而是因为孔妙云中了毒!
他们两人将孔妙云请到府上之后,发现从她口中实在是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给孔妙云下了毒!之后,又向孔妙云与孔令铭保证,只要他们如实讲出实情,不再来找她的麻烦,就会分期给孔妙云解药!
这解药一月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三月即可解除所中之毒!只是前两日,她才刚差人给孔府送去了第二颗解药。
“那这解药我给不给她?”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
“她若要,那就给!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早早结束!”诸葛长风偏头在姜暖烟额头亲了一下,“我可不想让我的娘子整日为这些事情烦忧!”
“给她?”姜暖烟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看向诸葛长风道,“看来,你这次去恒王的封地,是大有收获啊?”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诸葛长风说着坐起,一探身,将榻外放着的姜暖烟的衣衫拿了进来道,“娘子!为夫替你穿衣!”
“呵呵!”姜暖烟干笑一声,“不,不用了吧!我,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是就这样睡着呢?还是让我帮你穿衣呢?嗯?”诸葛长风抖了抖手上的绣着鸳鸯的水粉色肚兜,眼眸之中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你若是不想让我穿,那便就躺着吧!
“呵呵!好,好吧!”姜暖烟咬着唇,脸涨的仿若能滴出血来,拿锦被裹着自己半个身子才缓缓坐起,然后又一点点蹭到诸葛长风身边,声音如蚊蚋道,“那你快一些!”
“当然!”诸葛长风唇角含笑的应着。
只是等姜暖烟的衣衫全部穿好,已经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姜暖烟不由横了诸葛长风一眼,“我想,孔妙云肯定是骂死我了!”
只是她横向诸葛长风的那一眼,此时非但没有丝毫的威胁之意,反而有着说不出的柔情魅意,让诸葛长风的心绪不由一阵荡漾,“烟儿!要不,咱们不去见她了?”
“不行!”姜暖烟一下才从暖榻上跳下,“不去探探她们的口风,我们怎么好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好吧!”诸葛长风无奈道,“那你去见孔夫人,我去准备马车,一会咱们一起去武安侯府!”
“好!”姜暖烟点点头,又眉眼含笑的走近诸葛长风,极快的弯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转身便跑。
花厅中。
孔夫人看着焦躁不安、走来走去的孔妙云不由叹了口气道,“云儿!你就不能安静的坐会?”
“祖母!”孔妙云的声音之中是遮掩不住的怒气,“刚才那婢女不是说姜暖烟已经回来了吗?她为什么不来见我们?你说,姜暖烟,她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啊?”
孔妙云的声音刚落,姜暖烟含笑的声音便从花厅门口传来,“我故意躲着你们做什么?”
孔夫人不由嗔了孔妙云一眼,连忙起身向姜暖烟行礼道,“见过诸葛夫人!妙云这孩子,口无遮拦,还请诸葛夫人不要见怪!”
“孔夫人客气了!”姜暖烟也向孔夫人福了一礼道,“府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让孔夫人和孔小姐久等了!十分抱歉!只是这一月之期刚过,不知孔夫人与孔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唉!”孔夫人轻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们家老爷年纪大了,又出了这种事情,所以想致仕。前段日子便给皇上上了折子,可皇上一直留中不发,今日早朝的时候才准了我家老爷的请求!所以,……”
“所以孔夫人来找我,是为孔小姐要最后一颗解药的?”姜暖烟眼眸一转道。
“是!我们想离开朝云,回老家去!”孔夫人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道,“诸葛夫人也知道,这朝云,对我们来说,是一片伤心地!如今,我们孔家,便只剩妙云一个了,所以,我们想带她离开这里!还烦请诸葛夫人发发慈悲!”
“诸葛夫人!”孔妙云见孔夫人看向自己,忙冲姜暖烟跪下道,“诸葛夫人!以前都是妙云不懂事,得罪诸葛夫人的地方,在这妙云向您赔罪了!”
“孔小姐!不必如此!上次我不是说过,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们之间的事情便算是两清了!”说话间,姜暖烟便已经将孔妙云扶起。
“那这么说,诸葛夫人是答应给我们解药了?”孔妙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姜暖烟迟疑了一下,才看向孔夫人道,“你们真的是要回老家?我们真的就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自然!我与我家老爷都上了年纪,那还经得起来回长途奔波!所以,这点,还请诸葛夫人放心!”孔夫人赶忙保证道。
“那好!”姜暖烟从袖袋中摸出一个拇指高的白色小瓷瓶,有些犹豫的看向孔夫人道,“可孔夫人若要食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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