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后,夏天也没弄清楚,自己的敌人有哪些,这让夏天百思不得其解,为毛呢?
如果说因为对方阵营有有孙家,所以哪些白胡子老头儿不想让自己知道,免得他一时冲动跟孙家过早的干上,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夏天抢了孙玉楼的未婚妻张艾嘉。可是,白胡子老头儿也明确说了,孙家不在敌对阵营里,人家孙家一向是自成体系的。
所以,既然敌对阵营里没有孙家,那你还不让我知道具体有哪些敌人,为毛呢?
这就让夏天没法理解了,这没道理啊?你们都不明确告诉我有哪些敌人,这让我怎么办?或者,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这就太扯了吧?
不管夏天怎么想,视频会议谈了很多事情,但是没人告诉夏天到底敌人是谁。
视频会议结束以后,尤建林拍了拍夏天的肩膀,说道:“小子,跟我来。”
夏天顿时意识到尤建林有话说,赶紧跟着尤建林来到地下室的小酒吧。这个时间点上,小酒吧里空无一人,尤建林熟门熟路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开了,给自己和夏天各倒上一杯。
光这些小动作,尤建林显然对刘家非常的熟悉,已经到了通家之好的地步了,于是夏天对于尤建林将要说的话,更加期待起来。
“其实朋友和敌人,是很难有明确概念的。”尤建林呷了一口酒,悠悠地说道:“以前有位大人物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我今天送给你,希望你今后不要对‘敌人’这个词,有太过明确的定义。”
“尤叔叔,你的意思就是说,曹家和我们亦敌亦友?”夏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也可以这么说。”尤建林微微一笑,说道:“在我们彼此针对的时候,就是敌人,但是当面对那些真正的革新派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
“革新派?我们不就是革新派吗?”夏天顿时更迷糊了,你们这些派系都是怎么分的啊,哥这么聪明的人都有点儿迷糊了。
尤建林又笑了:“哪有那么明确的定义和边界啊,你想多了,这个真没有,保守和开
放,传统和革新,其实都是相对的啊,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是处于中间派,同时接受两种观点,但是不会走向任何一个极端……这些大多数的人,才是我们的国家和社会,不断向前发展却又不会偏左或者偏右的保证,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主流意识。”
夏天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酒,这话……还特么有点儿迷糊。
尤建林解释说道:“传统派和革新派只是相对而言的,这个主要按照执政理念来区分的,而我们各自的主体,其实都只是偏向传统和偏向革新,只有极少数人,才是极端保守和极端革新的……所以你要清楚,我们和曹家其实都是广义上的传统派。”
见夏天还是迷糊,尤建林微微一笑,说道:“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比如纳妾这个制度,对于我们传统派来说,纳妾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是我们华夏的传统,而革新派就认为这是封建糟粕,我们要和国际接轨,就必须要废除这个立法……但是,即便是我们传统派,一般认为偏房两三人就已经足够多了,必须要对偏房的人数和男人的纳妾资格有所限制,比如学历、加税什么的。而极端保守派,则认为不需要任何限制,男人天生就可以无条件无限制的纳妾,并且还提出了恢复休书制度的法案。”
夏天:……
咳,纯粹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这个,呃,必须要赞同极端保守派的这个观点啊,男人的福音啊。
尤建林继续说道:“我再给你举一个例子,比如东南亚和南亚,在我们传统派看来,这些都是我们华夏民族自古以来的附庸国,古代时候可是年年来我大天朝进贡的。所以我们必须要保持在这些地区的军事、政治、文化等等方面的影响力。
但是极端保守派却认为,这些地方都应该是我们的殖民地,甚至要求军方去这些地方派驻驻屯军……殖民地的概念你应该知道吧?这个词儿太敏感,都什么年代了还提殖民这个词儿?简直脑残,但是这个论调还是有一定市场的,你懂吗?即便是极端保守派,也有他们的支持者,而且越是小众的极端的粉丝,就特么越是狂热越是忠诚。”
夏天听的目瞪口呆,竟然这么复杂,难怪刚才那
些白胡子老头,不跟自己说具体谁是敌人,这事儿确实不太好划分。等等,那么革新派呢?他们也分温和派和极端派吗?
尤建林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革新派里也有温和派和极端派。还是刚才的例子,温和的革新派也认为,我国应该保持在亚洲的影响力,但是他们拒绝军事影响力,认为武力会引起别国的恐慌和反感,所以他们更注重外交和文化方面的影响力,着力于打造共同文化圈……至于极端温和派,他们认为应该尽力削弱我国在亚洲的影响力,以民间交流来取代官方交流。”
夏天:……
好吧,现在夏天对极端派是没有什么好感了,尤其是极端革新派,简直就是脑残,这特么是正常人能提出的观点吗?
尤建林不在意地笑笑,说道:“其实他们这一类人的观点,是防止大国沙文主义,防止托拉斯,防止垄断……你懂得,这些观点如果在国内政治方面,那就是好的,可以让国家更健康、更公平的发展……所以你看,其实好和坏,真的没办法分的太清楚,不管是温和传统派,还是极端传统派,不管是温和革新派,还是极端革新派,又或者是什么观点都有一点的中庸派,其实都有自己美好的一面。”
夏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就陷入了沉思。
今天尤建林给他上的这一课,信息量确实大了点儿,仅仅只是举了两个现实里的小例子,就说明了太多太多的问题。这也让夏天切身地意识到,政治真特么是一个复杂的东西,而且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力。
“好好想想吧,以后不要把敌人和朋友,分的那么清楚,该斗争的时候我们就斗争,该合作的时候我们就合作……但是有一点,至少在国内,我们应该把斗争的力度,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除非对手踩线了,否则绝不能让它演变成你死我活的死仇,那样损耗的可都是我们的国力,杀害的可都是我们自己的同胞。”尤建林认真地说道:“政治其实就是人心的延续,人心有多复杂,政治就有多复杂,所以你也不用太过烦恼。”
“政治即人心。”夏天喃喃自语,顿时觉得这句话总结的真好,简直经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