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年,我想见你。”
“霍臣商,是我让乔大哥过去拿手机的,你不要和他起争执,我现在马上过来。”
耳边哐当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霍臣商坐靠在办公桌上,看了眼手里的手机,眼角的余光扫射到座机闪烁的灯光——
接起电话,那一头说话的是蓝筱泊,“霍总,乔总现在过来了,你有时间么?窠”
他为什么会来?
眉头一皱,耳边是莫锦年挂断电话前的声音:是我让乔大哥过去拿手机的。
“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蓝筱泊推开门,乔靳晏一身正装,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他似乎没有坐下的意思,霍臣商也没有邀请他坐下的意思。
两个男人拥有着让人艳羡的外貌和身段,却有着彼此绝对不相容的气场。
………………………
“手机的话,我会自己拿给锦年。”
霍臣商保持着坐在办公桌上的动作,背向着乔靳晏,落地玻璃上倒映着他的脸,乔靳晏可以看到他,他也可以看到他。
“如果你有心还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霍臣商转动着手里的手机,乔靳晏则在整理着心里某个念头,“你……还是没有放下锦年吧?”
一句话,一个问题,让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流变得越发压抑。
如此的情境,想要彼此都吐露出真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何况他的心事为什么要对他承认?
门外的走廊里,有人匆匆地从电梯下来,跑了过来,横冲直撞地越过蓝筱泊,就握住了办公室的门把手,但打开的动作却因为——
“想要追回的话,就把心先整理好。”
………………………
乔靳晏的声音传到门边,就是隔着紧闭的大门也能听到……
打开门的动作一下子静止了。
“歆凌有多喜欢你,我知道……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份感情约束你,从头到尾,做出决定的都是你自己,不要为自己找借口,对锦年,你的决定,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就算要追回,也给她一个理由,不要让她受委屈,不要让她承受你应该承受的痛苦。”
什……么?
乔大哥在讲什么?
莫锦年的手在颤,止不住的颤,越是想要停下就越是颤抖得厉害——
蓝筱泊晚了一步才发现莫锦年,疾步走了过来,“莫小姐,你是找霍总有事么?乔总现在也在里面……”
情况变得好象有些复杂,蓝筱泊处于礼仪,委婉地在阻止莫锦年推开门。
总觉得,如果三个人见了面的话,会很让人不安……
………………………
“我知道。”
男人淡淡的三个字传了过来,莫锦年听得出来,那是霍臣商的声音。
只觉得突然一阵耳鸣,耳朵里嗡嗡地响着,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不想听下去。
“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莫锦年往后退,脸色很慌张。
甚至转身跑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助理办公桌的桌角,应该很痛,声响都吓了人一跳,她却像只受惊的兔子,跑到电梯前按下了按钮,很快地跑了进去……
电梯大门闭合的画面里,白皙的膝盖出了血,也毫不自知。
……
莫锦年很快就从京华百货里出来,司机觉得有些奇怪,又看到她受了伤,“莫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莫锦年坐上后座,一副惊恐的样子:“不要告诉乔总,我今天来过这里的事。”
“呃,是。现在莫小姐要
去哪儿?”
莫锦年呆然的眼神一阵疲惫,仰头闭了闭,报出一个地址,车子很快启动,驶离了京华百货……
………………………
京华百货总裁办公室里——
霍臣商简单一句我知道,并不能解答所有问题。
乔靳晏不明白他的我知道代表着什么,是继续守着,还是要追回失去的。
也许就连说话的主人也并不清楚吧……
“明白的话,就把手机给我。”乔靳晏面色清冷道
霍臣商站起身,转过来,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看着这个花了四年时间,守在他前妻身边的男人,说:“乔靳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他答得很简单。
“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为锦年说那些话?”
乔靳晏好像嘴角自嘲地滑过一律笑:“我……可能暂时是疯了吧。”
桌面上,霍臣商将手机从一头推向另一头,“替我对她说,对不起……”
“不想再见的话,就什么话都不要再说。”
乔靳晏收好手机,然后转身离开……
………………………
莫锦年想要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会去海边走走。
想要吹吹冷风,但是正值回暖的春夏时节,连风都好像在欺负她,暖暖的,反而让眼泪掉下来。
也不知道自己在沙滩上走了多久,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沿着公路往回走……
殊不知有辆车在身后一直跟着,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已经盯着她好一个下午——
就在车子突然朝着莫锦年加速的时候,有道身影从半路中冲了出来,只听寂静的公路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莫锦年好像听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到有个摇摇晃晃的黑色身影,上了那辆车,然后那辆车急速地开了过来,从她的身边,嗖的一声,开了过去……
“疯了么?!”
黑色车子里,受了伤的男人拿下遮掩脸孔的鸭舌帽,捂着受伤的左臂,对着驾驶座上的女人嘶吼——
“我要那个女人消失,你为什么冲出来寻死?!我不会送你去医院的,我绝对不会的!”
乔歆凌几乎是在尖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踩下刹车,她刚才就该连同他,一起撞死莫锦年才对!
血染红了莫仲衍的整条手臂,男人的眼眶红肿湿润,仰头冷笑——
“疯了,你真的疯了……”
………………………
莫锦年回到家的时候,乔靳晏问她,“去了哪儿,那么晚回来?”
“就是出去走走。”
莫锦年转身上楼,乔靳晏走过来拉住她,她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膝盖上还结着血块,“怎么擦伤的?”
莫锦年楞了一下,才低头看到自己的膝盖上那一块已经殷红的伤口,“啊……不小心哪里擦到的吧。”
“过来……”
乔靳晏把莫锦年拉到了沙发上,拿来了救护箱,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着伤口,动作真的很轻柔,莫锦年看得不知觉地入神,连垂低着的睫毛都忘了眨动……
“伤得太重,连痛觉神经都没有了么?”
乔靳晏涂红药水的时候,微微用力了一下,莫锦年“啊”的一声,他才笑得幸灾乐祸,“原来有呢。”
莫锦年看着他,哭丧着脸,她不觉得他是存心逗她,那嘴角的坏笑,分明一瞬间就变得很苦涩。
这是在故意缓和气氛,还是什么的?
“为什么要那样?”
………………………
本来想好好忍住的,但是不能。
做不到,莫锦年哭丧着脸,乔靳晏又怎么舍得她这个样子,在他回到公司后就听到司机说她去过京华百货。
就连离开京华百货的时候,他也听到了蓝筱泊对霍臣商的报告。
不管是他,还是她,都知道,办公室里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
“别像个孩子似的!”乔靳晏起身,像平常一样,伸手用长指点了下她的额头。
女人的眼泪却在那一瞬间,掉了下来,笔直地刺痛了他的心。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为什么要那样做?!不是说过了,不要把我推向霍臣商?就是想要把我退还给他,你也要问过我的意见,难道我是你的公仔么?不会说话没有感觉的玩具么?!”
莫锦年一股脑地冲着乔靳晏喊叫。
本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憋在心里的痛让人受不住从脚心涌上来的情绪——
眼眶红了不要紧,哭得一塌糊涂也不要紧,重要的是她不能就这样装聋作哑——
所以……
男人拥住了她,狠狠地,用力地——“我只是想好好保护你……”
………………………
“这算是……理由么?”
那么温馨的理由,为什么她却笑不出来?
因为她不懂,他保护她的方法为什么是把她推给霍臣商……
“三年前,他来找过你——”
乔靳晏暗哑的声音让挣扎着的莫锦年,湿润的黑眸忽地放大,愣愣地,声音有点发颤:“他来……找过我?!”
“对,但我让他离开,安静得不要再来打扰你!这件事一直闷在我的心里,让我很不好受,觉得好像对你撒了谎,就这样擅自替你做了决定,也不管其实你是不是在等着他……”
乔靳晏紧闭着眼,心纠结成一团。
等待莫锦年说话的每一秒钟都是种煎熬,她的呼吸,她的讶异,她的眼泪……都让他心痛……
“我……为什么要等着他?!来看过我?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
“不是说过了么?和他有关的一切,我不想听,为什么要告诉我!已经什么意义都没有了,现在你来告诉我,是想要改变什么?”
莫锦年很激动,很生气,很愤怒。
为什么他要让局面变得那么混乱,她都已经都整理好了,明明都已经整理好了……
………………………
乔靳晏不说话,面对着莫锦年哭红的眼,什么声音都只能哽塞在喉咙里。
“你就那么想要我回到他的身边么?”
这一问,带着决绝,又或者说……绝望?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把她推回他的身边……只是——她的心真的做好了整理,放下了么?
不能面对,就是还在害怕,还在害怕,就是还有感觉……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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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这里。”
乔靳晏从口袋里拿出莫锦年的手机放进她的手心,“他好像……有很多话和你说。”
他像后退开一步,明明就那么近的距离,却一个伸手的动作都觉得好累,因为怕伸出去也抓不住。
莫锦年笑了,晶莹的泪珠掉下来,眼神变得很倔强,“好啊,你那么想要我聆听他的解释,那么好吧!”
………………………
乔靳晏看着莫锦年颤动的双唇,她说的话忽然都变得很模糊,就听到——
“我现在就去找他,我现在就回到他的身边——”
话音还飘落在空气中,乔靳晏就从身后抱住了莫锦年,声音参着强忍住的
苦痛,“不要做让我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莫锦年忍着眼眶里的泪,死死咬着唇角,为什么眼睛这么痛,她还是觉得心口的痛,更难受!
“这都是你想要的,不是么?照顾着一个像我这样满身是伤的女人,也让你累了吧,倦了吧?”
乔靳晏看着莫锦年颤动的双唇,她说的话忽然都变得很模糊,就听到——
“我现在就去找他,我现在就回到他的身边——”
话音还飘落在空气中,乔靳晏就从身后抱住了莫锦年,声音参着强忍住的苦痛,“不要做让我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莫锦年忍着眼眶里的泪,死死咬着唇角,为什么眼睛这么痛,她还是觉得心口的痛,更难受!
“这都是你想要的,不是么?照顾着一个像我这样满身是伤的女人,也让你累了吧,倦了吧?”
我也有私心,这句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口。
因为女人轻轻的话音传了过来——
“你说得对,我在等着他,我的心根本就没有放下……没有让我见他,是你做错了……”
紧拥的手倏然松了下来。
莫锦年从乔靳晏的怀中奔跑了出去,没有回头,打开的门外,冷风四起,忽然闪电雷鸣,不一会儿倾盆大雨就浸湿了整个台阶……
………………………
莫锦年一个人走在夜里的大雨中,漫无目的的,任凭雨水浇灌。
脑海里四年前种种不堪受/辱的画面,她以为都忘记了,但是小腹……好痛……那里曾经有过一条小生命,她怎么能会轻易地就忘记了那种骨/肉分离的痛……
雨太大,她滑了一脚,才发现脚下穿得是一双棉拖……
好冷……
好痛……
她掏出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霍臣商,我想见你……”
“锦年?!”
霍臣商站在底楼窗边,倾盆的雨笼罩了一切,他还没问她在哪里,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不论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她的声音……她在哭……
周围的雨声几乎盖过她的声音,甚至还有经过的车喇叭声,她到底在哪儿?
那一句“我想见你”为什么变得那么不真实?
他听错了么?
………………………
心真的是很难控制的东西。
霍臣商没有打伞就跑了出去,忘了自己没有穿鞋,一双棉拖浸湿了,污脏了,也没关系……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雨水刺骨的冷,就算明天一定会发烧,一定会病倒,也没关系……
在看到坐倒在山脚下的那个女人时——
一辆车从她身边驶过,溅起污脏的水全书泼洒到她的身上,她就这么坐在那里,脚上连鞋子也没有,膝盖上还流着血?
脚步变得焦急,遏制在女人的跟前,蹲下身将她扶了起来,就拥住了她——
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湿透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好象听到了他心痛的声音……
“混蛋,你还要我为你掉多少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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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遇总裁·女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