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霍臣商的车子停靠在霍宅外面,莫锦年没有想到他会和她一起下车,看他朝宅子里走,惊讶地喊住他,“你要进去?”
男人侧目投来“不行么”的眼神妲。
莫锦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目光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说了一句:“那么你先进去。”
“为什么?”
霍臣商的口吻淡淡,却带着隐约的咄咄逼人。
月光下,他直视的眼神更多了一丝阴寒的锋利窀。
“我和你一起进去,会被误会的。”
“误会?”
男人寻思着那两个字,簇起的眉头好像显露着他很不满意,忽地折了回来,莫锦年只觉得手腕被他的大掌钳制,人就跟着被他拉近了屋子。
“你做什么,放开我,我是你的外甥媳妇,你懂不懂避嫌?!”
“又不是做偷/鸡摸狗的事,我堂堂正正没什么可避讳的。”
“……”
霍臣商话音刚落,客厅暗下的灯一下子统统被打开——
穿着睡衣从底楼卧室出来的裴瑾兰,和二楼下来的霍婉怡,都用奇怪的眼神定格在霍臣商和莫锦年的身上。
只因为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
莫锦年赶紧从他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太过堂皇,而显得满脸都是可疑的慌里慌张
“锦年,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霍婉怡眼神犀利地投掷过来。
莫锦年走上前两步,“在路口碰巧和小舅撞到的……”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谎,但是张开口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了。
…………………
裴瑾兰走了过来,看着霍臣商,“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么?”
男人唇角扬起一笑:“忙完了公事,所就顺路过来看看,本来见灯都暗了就不进来了,但是遇见了外甥媳妇,看她一副遭打劫的样子,因为担心,就陪着进来了。”
“遭打劫?!”
霍臣商故意暗示的三个字,让裴瑾兰和霍婉怡后知后觉惊觉,莫锦年身上的连衣裙脏得就好像在泥潭里滚了一圈,头发也散乱着,发间好像还夹杂着枯叶?
“这是怎么回事?真的遇到抢匪了么?”
裴瑾兰又是紧张,声音又很严肃,莫锦年后背一股难以抵御的冷意,心慌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外甥媳妇的帆布包还在,也许是劫/色吧。”
只瞧那个给她制造麻烦的男人还又故意补了一刀。
莫锦年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面对着裴瑾兰和霍婉怡审判似的目光,“不是的,街口的灯坏了,我超近路往花园里走,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莫锦年只能撒谎。
“怎么那么不小心,有大路不走,偏抄小路。”
霍婉怡数落了一句,实则她看穿莫锦年在撒谎,今早她分明看到她上了一辆兰博基尼,现在看他们一起回来,她就更加确定,他们是在一起的。
她假意去给莫锦年拿药箱,裴瑾兰视线跟着霍婉怡的空挡。
莫锦年的耳边落下一道轻笑:“应变能力不错,可造之材……”
恶狠狠地瞪了霍臣商一眼!
幸灾乐祸的家伙,他跟着她一起回霍家,到底是想给她惹出什么事端?!
“摔得严不严重?下次晚回来就让纪庭去接你。”
裴瑾兰温柔地问道,莫锦年赶紧把视线从霍臣商的身上抽离。
门口玄关处,一双冷得就要没有温度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们。
包括霍臣商亲密靠上莫锦年耳畔的动作。
霍婉怡领着莫锦年走到沙发,刚要坐下,一只手就从后面拽住她的胳膊,所有人都惊讶于简纪庭的出现——
“纪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慌张,莫锦年口中跳脱出那个,简纪庭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亲密称呼,眉宇间的不悦更加深了轮廓。
“回屋,洗澡。”
他的声音像是压制着源源不断冒上来的怒意。
霍婉怡不敢拦,裴瑾兰也没有阻止,简纪庭拽着莫锦年上了楼梯。
一旁的男人,单手插袋,没有做过多的动作,脸上也没有过多的神色,只有那双眼睛,别有意味地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一直到转角消失……
…………………
气氛多少有些不自然,霍婉怡跟在儿子儿媳后面,给裴瑾兰道了声晚安后上了楼,就看见裴瑾兰把霍臣商叫进了卧室,还特地让苓姐给他们端去茶水——
霍婉怡明白那意思就是母亲不许有人靠近,偷听他们的谈话。
房间里。
裴瑾兰拿出今早在庙里求来的姻缘上上签放在水晶桌上,“你瞧,你和瑶瑶的八字,可谓是天作之合。”
“是么?”
好像是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霍臣商眼神淡淡扫过那红色的纸条,末了笑意染上了不易被人察觉的讥色。
“你对瑶瑶的看法如何?”
“她和外甥订过婚约?”
看霍臣商不怎么反感,裴瑾兰试探道,想不到霍臣商抛过来的问题让她有些乱了分寸——
都是四年前的事了,何况他一直不在她的身边,没理由会知道……
也罢,“是啊,但是纪庭那孩子爱锦年,爱得紧,为了锦年,还故意搞出条‘人命’逼我这副老骨头只好屈服。”
“人命?”
凌厉的眉头一抬,裴瑾兰笑了笑,“就是骁希,他们有了孩子我才同意他们结婚的。”
“未婚先孕?”
霍臣商像是反问,又像是咬文嚼字似的低低自喃。
裴瑾兰观察着霍臣商的表情,想到刚才她看到他和莫锦年暧昧的眼神交流,她还不是老糊涂,上次家庭聚会,就觉得霍臣商看莫锦年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
“你外甥和他媳妇很相爱,爱得死去活来,谁都拆散不了。”
裴瑾兰这番话是在暗示,谁都不可以对莫锦年有什么非分之想,包括他霍臣商。
“妈,真是个贪心鬼。”
霍臣商嘴角突然划开一道“淘气”的笑,狡黠得像极了裴瑾兰心中最恨的那个男人。
“这话怎么说?”
“骁希姓‘霍’,妈,该不是逼着那对苦命鸳鸯,把孩子跟霍家姓,才同意他们结婚的吧?”
“……”
“其实姓‘裴’不是更好?”
“……”
“完完全全就是妈您一个人的‘血脉’了。”
…………………
霍臣商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很不给裴瑾兰面子——
裴瑾兰却处之泰然地淡淡一笑,“那你倒是给我生一个真正的孙子,那么我就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传宗接代’了。”
她完全不否认他的猜测。
当初选择要京华百货还是霍臣商的抚养权,她权衡了很久。
这个儿子与生俱来的天赋注定了他不会是泛泛之辈。
只要留在她的身边,经过她的培养,肯定是大器之才,只是她不甘便宜了那个老家伙,所以选择来京华百货。
其实多年来,她肯接受霍婉怡在身边“照顾”,完全是因为她没有其他的子孙。
她喜欢莫韩瑶,也是因为莫家的雄厚实力,和他们联姻,对她的京华百货绝无害处,相反可以助她更加巩固她的百货帝国。
说穿了,纪庭终究是个外姓人,她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她要把她的所有都给她的子孙,所以她要骁希跟着姓霍。
当然如果这世界上还有更好的选择,那么……
其实裴瑾兰的这句话同时也是种试探,试探霍臣商这个儿子对自己的忠诚度有多高。
“你愿不愿意娶瑶瑶,给妈添一个孙子?”
她索性把话挑白到露骨。
裴瑾兰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她不会平白把自己的产业交给一个外人。
只有完完全全忠诚于她的子孙,才有资格拥有京华百货。
果然像母亲这样的女人,精明得滴水不漏,就算是亲生的儿子,也要百分百的受她的控制。
霍臣商不回答愿意,也不回答不愿意,“要不我亲身试试,这‘八字’究竟有多天作之合?”他拿起那张姻缘签,眼眸里的笑意藏得极深……
…………………
二楼卧室
莫锦年的手臂被简纪庭拽得很疼,“你放开!!”走进卧室,关上门,莫锦年才喝出声音。
被她甩开的男人却是冷着脸,将她逼退到门上,莫锦年后背重重抵上门板,男人单手按在门上,挺拔的身影慢慢弯下,他的鼻息像是用凌迟的方式向她逼近。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莫锦年嫌恶地侧开头,简纪庭眼中落下一抹失落,“我不可以这样对你,那么谁可以这样对你?那个野男人?!”
莫锦年听得懂,他嘴里的野男人指的是霍臣商。
“你想指责我什么?!我没有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也没有资格干涉我的!”
莫锦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就算被误会,她也不想对他解释半个字。
但是那带着情绪的字眼,让简纪庭抓住她暗藏在心口的不满,“你想质问我昨晚去哪儿了么?”
“……”
他的眼睛对着她,口中溢出的呼吸灌入她讶异半张的小口。
“如果真的不在乎我,就别表现的好像在吃我的醋一样,让我放不开手……”
他说得是那么傲慢。
眼神直直地凝着她,但是却没有戏谑,没有轻蔑,反倒是像在孤傲地恳求,只要她伸出手,就能把他留住……
…………………
他总是这种让她混乱的眼神搅乱她既定的心。
莫锦年咬着嘴唇,双手越发紧握了起来——
这瞪着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她还是在乎他的,还是他又自作多情了?
“为什么要上他的车?”
简纪庭的声音削去了刚才的盛怒,淡淡的,让莫锦年有些失神,他的眼神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而那个让他受伤的人就是她——莫锦年。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上了霍臣商的车?
“回答我。”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一秒钟,简纪庭都觉得那是种煎熬。
倒映在他眼瞳里的女人眼神闪烁,别告诉他听到的,所能联想到的,都是真的……
“不是你把我送到他的身边的么?”
莫锦年开了口,没有撒谎骗他,却带着斥责。
简纪庭不懂,“你什么——意思?”他紧张地握住她的双臂,莫锦年眼眶里冒出一阵酸涩,“你不知道么?他就是之然妆品的总裁。”
“……”
深邃眼眸里的讶异能足够证明简纪庭完全不知情。
“怎么可能?”他记得之然妆品是乔家的产业,怎么会和霍臣商扯上关系。
莫锦年冷笑,“简先生,现在是在演戏给谁看?羞/辱我,不是你最擅长的,把我推给别的男人,看我被他们愚弄,戏耍,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
从四年前把她安排到招商部当专员,莫锦年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碰上好/色难缠的客户了。
而每一次,她只能靠自己才能逃脱虎口,而他只会站在一边冷/笑。
“他让你做了什么?!”
简纪庭突然加重了握紧莫锦年的力道,两只手,十根手指都要陷进莫锦年稚嫩的肌肤里。
“你好奇么?不过就是陪陪男人逛逛花园,赏赏美景,还没到上/床的地步,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莫锦年竭力地嘲讽简纪庭,他却突然激动起来,“你是个笨蛋么?”
“……”
“他说什么,你就要听他的摆布?!”
“那么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委曲求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莫锦年忍不住满腔的愤怒,对着简纪庭咆哮。
身体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蠢女人,你这个天底下最最蠢的女人……”
………………
莫锦年被一股力量推着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简纪庭带到了浴室,“简纪庭!!”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眼睛里都是抗拒——
“洗干净!”
花洒下,冰冷的水浇灌下来,瞬间湿/润了两个人的身体,简纪庭拥住莫锦年颤抖的身体,他吻/上她的肌肤,激烈的水流却在这个时候拉开了他的衣领,裸/露出来的脖子上,一道赤红的吻/痕令莫锦年刹那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