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律师的一番呛白,让几名记者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停止挖掘八卦的心。
他们需要一手抢眼的新闻,博得关注率。他们更懂得人们跟风盲从的心态,所以才会舍下脸面,去找一些捕风捉影的新闻。
苏律师也是一脸气愤,跟杜律师上楼去找陶妃,他们担心陶妃会被打击。
却没想到陶妃坐在办公室悠闲的开始泡茶。
办公室太小,摆不下茶具,她就弄了个小巧的公道杯坐在办公桌前摆弄。
苏律师有些不解的过去在陶妃对面坐下:“都这样了,你竟然不生气啊?”
陶妃笑着倒了一小盅茶给苏律师,又倒了一盅递给杜律师:“尝尝,正宗的小种红茶金骏眉。回口甘甜。”
苏律师无奈:“你真是心大啊。我都替你发愁,你说你这次惹的是什么事啊,早知道这个案子就不接了,等检察院指派啊。你可别跟我说,这个案子你收了很多律师费。”
陶妃乐了:“还真就是啊,收了一大笔可观的律师费,要不我才不干呢。”
苏律师笑了:“你要真是收了一大笔律师费,你当咱们所里不知道啊。这种案子,要不就是费用可观,所以就算是背着骂名也愿意接案子。”
陶妃挑挑眉,有些淘气的说:“我就是为了刺激啊。”
杜律师也笑着摇头:“小陶,你的心态真是好啊。看你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要不真怕你会难受呢。”
陶妃看着公道杯里翻滚的茶叶:“其实我的心就跟这开水里的茶叶一样,滚烫的翻滚着,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签了这个合同开始,我就只有前进没有退路了啊。既然都没有退路可选,遇到的这点儿挫折又算什么?只要不伤害我的性命,一切都好说。反正这些人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在意他们的看法?”
苏律师放心的笑了:“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反正不被理解是常事,习惯就好了。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生存啊。”
陶妃直点头:“对啊,我可没那么伟大,说是为了伸张正义,维护法律公正。我就是为了有份不错的收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杜律师也赞同:“对对对,我们还是要现实。你只要不难过就好啊。”
陶妃笑了,不难过是假,她心里还是在意难过的要死,难过的她想哭。
转念一想,她凭什么要哭啊,她的眼泪凭什么要留给这些不值得的人?
泡一杯茶,看着茶叶翻滚,让这些不快乐的障碍都滚蛋。
工作中遇到的这些烂事,陶妃回家也没跟卢敏提,依旧笑眯眯的搂着卢敏撒娇,然后又去逗小周几。
小周几最近像是突然长大一样,每天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做事也认真很多。最重要的是不会倔强的去做不能做的事。
陶妃搂着小周几笑着说:“我们小周几好像过了个生日一下长大了,就像一夜过去,花突然开了一样。”
卢敏也赞成:“最近好沟通多了,不过小心思还是很多啊,就是不跟我们说而已。”
小周几靠在妈妈怀里,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卢敏,他也没办法啊,现在妹妹都是小学生了,他还是学前班的学生,他也要面子的啊,既然都跟妈妈说了大话,就一定要努力做个乖孩子了。
陶妃唯有抱着两个孩子的时候,外面受的所有委屈才能抹去,安静的搂着儿子亲了又亲。
小周几觉得今天的妈妈有些异常啊,好奇的抬头看着陶妃:“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可以给他打电话啊。”
小朵儿在一旁凉凉的开口:“爸爸的电话关机啊。我每天都有打的。”
她爱打电话的毛病还没有改掉,陶妃为了不影响自己正常的工作,白天不许小朵儿给她打电话,晚上才能给她打电话。
而周苍南那边,只要忙的时候都会关机,所以小朵儿打也白打。
陶妃笑着伸手去摸了摸小朵儿的脑袋:“小人精,一天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卢敏继续说着孩子一天的表现,不停的夸三个孩子的优点,让小周几都要膨胀了。
陶妃就一直笑着听着,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把工作中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可是出了家门,到了办公室,这些烦恼又都袭来。
离柳大年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覃梅和王武昌两口子似乎也安生了,没再来找陶妃的麻烦。
陶妃心里却没底了,各大晚报早报都出现了柳大年诱女干未成年少女的新闻,报纸中模糊了两人相识的经过,只是说因为王小双对柳大年熟悉信任,所以才去柳大年的住所,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案发后因为不敢跟父母说,还是被母亲发现女儿情绪变的不稳定,多次询问下,王小双才哭着说出了事情,老实的王武昌两口子顿时没了主意,现在每天以泪洗面,这可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以后可怎么活啊,而王小双也因为这件事情绪低落,有抑郁的倾向。
最怕就是这种一边倒的报道,放大柳大年的罪行,模糊王小双的无知。
不明真相的看客光是看到标题和内容就出离愤怒了,想想才十五岁个孩子,遭遇这种事情,一辈子就毁了啊。
陶妃看着摊开在桌上的报纸,有时候量刑,群众的呼声也会有一定的影响性,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王小双有错,在保护未成年隐私下,柳大年也要承担所有的后果。
这场官司将会举步维艰,四面楚歌。
在她看着报纸努力想突破口时,柳燕突然给她打电话。
“嫂子,我看了报纸,我想不行就算了。不用管他了。”
陶妃不赞同:“这件事我之所以现在要坚持,是想给王小双这样的孩子们一个警钟,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柳燕犹豫了会儿:“如果我现在告我父亲和村会计,是不是太晚了?”
陶妃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晚,但是庭审的时候,要将现场还原到最细致的程度,将你已经愈合的伤口再血淋淋的撕开,你能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