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的人见齐修拿着相机拍照,他们也忍不住拿着相机也跟着拍了起来。
但是开车的老兵笑看着他们,笑着提醒道:“别照了,就是拍了也没用,咱们的基地是有保密等级的,这些东西是绝对流不出去的。”
“那就留着以后自己看看。”皇甫不在意的说道,心中也有些遗憾,从踏入了这个地方开始,他们便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老兵笑了笑,不再说话。
有些意兴阑珊的收起了相机,皇甫津遥感慨靠在座椅上,忍不住说道:“如果沈青在就好了,他真的很出色,你说怎么就被淘汰了呢?唉,连人都没送上,真觉得让兄弟走的伤心了。齐修,你难受不?”
“难受。”齐修说的坦然,随后也收起了相机,淡淡的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我去送他了。”
皇甫津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丫滴别在这里跟爷得瑟,不就是千里送行吗?你大爷的威武了,咱们小组差点被你给灭了,你还有脸说。”
齐修一听,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个事情确实怪他,如果不因为他的冲动,他们这组人也不会被谭岷折腾成那样。
皇甫津遥见齐修还真的在意了,大手一伸,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行了,你还真往心里去了?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呢,咱们都是兄弟,而且这一看就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兄弟,跟你做兄弟,值了!”
这话一说完,齐修真是觉得脸上骚的慌,他如果这事儿真是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他是据对不会这样发疯的能让他如此疯狂的也只有沈青一人。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开车的老兵转过头,“把你们手上的东西都收一收,快要到基地了,一会儿还有你们的宣誓仪式呢。”
“大哥,你说我们现在算是兵王中的一员了吗?”皇甫笑着扒着座椅问道,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彩。
老兵看了看他,先是笑了,随后有些神秘的说道:“到了这里也就算是尖兵,并算不得上是兵王。”
“哦?”
“这还不算?”其他人也都支楞起了耳朵,经过了那样非人的折磨,他们竟然还达不到兵王的水准,那到底什么才算是兵王?
显然那个老兵也是有些得意,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还有一帮人,他们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尖兵中的王者,那才是兵王!他们都是非正常程序进来的,保密等级是A级别,身份保密,任务保密!”
“他们做什么任务啊?”皇甫津遥好奇的追问道。
老兵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是A级保密级别,我要是知道哪还能坐在这里。”说完那转头专心开车。
皇甫津遥的好奇心是完全被挑了起来,扒着椅背问,“大哥——你就再跟我说说呗,没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这不是让折磨我们吗?你以后咱们也是一个队的战友了,有些事不是早晚都能知道的?”
齐修和孙羽,丁鸣,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后背不觉间离开了后面的靠背。
老兵想想倒也是,以后在一个地方呆着,早晚都能知道的事儿,于是开口道:“其实这也不算秘密,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我们飞鹰特种部队里面还有个特别行动队,但是我们和他们基本上是零接触,零交流,他们都是被特别保护的。”
“真的?他们都在哪儿?不会在深山老林里吧?”皇甫津遥瞪圆眼。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咱们营地里就有从哪里退下来的老兵也说不定。”
皇甫津遥哼哼着道:“这么神秘?”随后将头转向一边坐着的齐修,小声问道:“齐修,你信他说的话吗?”
“我倒是宁愿相信有这个,这样我们至少还有空间去努力,去变得更强。兵王啊——你不向往吗?”齐修挑眉,“如果大家都这么说有什么不信的,而且这样不也挺好吗?说明我们又有了新的追求,特种兵中的特种兵,你不想当?”
“呵呵呵——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皇甫津遥耸肩,“我能进特种部队已经是我意料外的事情了。”
“熊样儿,这就满足了?”孙羽插话数落了他一句。
“你不熊,你怎么不去?”皇甫津遥立马堵了他一句。
“他们要是肯要我,我消尖了脑袋都要去!”
“行啦行啦,别不要脸了,人家才没空搭理你。”皇甫津遥嫌弃的抖了抖肩膀。
——
车上的几个人还在抬着杠,齐修却皱着没看着车窗外,那一颗颗翠绿的松树一直从门口延伸到里面,就仿佛是一个个士兵,威武雄壮的挺立着,他来了——
门口没有高调的牌子,只有是很普通的陆军某兵团牌子,如果不是里面的人,很难有人知道这竟然就是飞鹰特种部队的大本营。
吉普车开到了指定的位置,他们一行人都从车子上下来,排好队伍后,谭岷将一个个区别与别的陆军部队的徽章戴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胸前,目光带着期待和欣慰,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一种苦尽甘来的认同。
那一刻,当徽章佩戴在身上的那一刻,仿佛是带着一股热浪,带着一股的震慑力,从身上的每个毛孔涌了进去,身体散发出熊熊的火焰。
大队长带着他们这些新兵,握着拳头,神情肃穆而庄重的说道:“我宣誓!”
“我宣誓!”所有人齐声大吼。
“我自愿加入**陆军特种部队。”
“我自愿加入**陆军特种部队。”
“我自愿而成为特种兵,也完全能明白这个职业所承受的艰辛,我会竭力维护特种兵的荣誉,高度的团结精神。”
“我承诺做一名为国而战的特种兵,与任何其他的士兵作艰苦的战斗,除非我阵亡。”
“作为一名光荣的特种队员,我将严格要求自己。”
“我会在战场上击倒我国家的敌人,因为我有较好的训练及竭尽全力的拼劲。在特种兵的语言中没有投降二字,我永不会离弃我的战友让他落在敌人手中,在任何情形下我也不会让我的国家蒙辱。”
“我会在战斗时展现那不屈不挠的精神来达到特种兵的目标,哪怕我是唯一的生还者。”
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浑厚的声响冲破云霄,响彻整个营地。
齐修发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在燃烧,炙热的液体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声声的宣言震撼了他,也在那一刻,也征服了他——
**
“我会在战斗时展现那不屈不挠的精神来达到特种兵的目标,哪怕我是唯一的生还者。”
——
在一道围墙的另一头,一个长相精致而漂亮的男人看着对面的那片蓝天,那浑厚响亮的宣誓声带着阵阵的破竹之势刺入了她的耳中。
奇怪的是——她竟然在这么多人的声音中听到了那个人的喊声,胸口里盘旋着一股持久不散的温暖。
齐修,
我听到了,很精彩的宣誓,就算咱们彼此见不到面,那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你给我的力量,这里还有重重关卡在等待着我,而我,这一次一定会更出色的走下去。
“沈青,教官让咱们集合了。”祝岚笑看着温晴,眼睛也看向了另一头,他很清楚此时彼此的感受。
“嗯,走吧!”沈青收回视线,敛起所有的心神,这一刻她将面临的是一场残酷的挑战,她,一定要赢!
齐修,让咱们一起加油!
早年‘利刺’基地的疼痛耐受力考核主要是电击,创伤小,后遗症也少,不过因为近两年科技的进步,国外对情报特工人员等相关的国防安全的保密级别和审讯力度的提升,这样的疼痛耐受力的测验也有了新的改良,部队专门在一许愿内设立专项资金和人力来配合,这样的后果就是疼痛耐受力测验绝对是变态级别的,只要经历过的人,无不对那帮医学专家们骂爹骂娘骂全家。
疼痛训练并没有事先说明,当温情他们被领进营区的医院时,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可是坐下之后才发现太不对劲了,独立封闭的隔音间,焊接在水泥里的铁椅,还有在疯人院里看到的那种长长袖子的衣服,毛教官与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坐在距离她两米左右的位置,身边是各色的一起和和三个巨大的电脑屏幕。
一个护士端着白瓷盘从门外进来,上面放着几支装着液体的针管,教官把温晴的衣袖挽了起来,消毒,一支银亮的注射器刺入了肌肉,麻麻的,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温晴始终看着,谨慎的观察着。
“把上衣脱了。”毛教官沉声道,将手里那件精神病发作病人穿的那种衣服丢给了她。
“这是在干吗?”温情脱掉上衣,配合医生把那很变态的绳衣穿在身上,这样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温晴不能不问,也变得有些紧张。
“为了提高你对疼痛的感知力。”
“明白。”温晴点头接受,非常理解。
可是在穿好了那件衣服又在手腕脚腕上贴上夹上连接电脑的夹子后,那个医生又举起了一个针管,针尖扎入*的刺痛让温情忍不住打颤,医生轻轻的笑了下,“反应不错,很敏锐。”
“你打的是什么?”温情有些开始发慌,因为她发现之前她专门为此做出的心理建设可能都要失败了,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高提纯辣椒素!”
面带微笑的医生话音刚落,温晴还来不及说话,只觉得浑身上下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仿佛被丢进了火堆里,连喷出的呼吸都是灼烫的。
毛教官看着温晴的反应,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温情呼呼地喘着粗气,经过了一番的适应后,她分散的瞳孔逐渐找到了焦点。
“怎么样?”医生俯下身轻笑着问道,那笑在温晴的眼中真是十足的变态,让她恨不能将这个穿白大衣的人给撕了。
“好——极——了!”温晴咬牙一字一字的说道,还示威的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呵呵呵——小家伙挺有精神啊,那测试正式开始吧!”打开针包寻找适合的长度。
“啊?”温情的眼睛都直了,这他妈的还没开始就这样了?
方医生捏开温情的下巴把牙套塞了进去:“忘记告诉你,刚刚打的第一针就是为了提高第二针的强度——你懂的——”
说话间方医生手上也拿着一个圆形的胶贴粘在了温晴的脖子上,开始只觉得有点麻,可是等了两三秒之后,那样的麻变成了另一中深度后,温情的身体忽然像一只煮熟的虾那样绷紧弓了起来。
温情拼命挣扎万分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臂,明明上面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被那砍刀不断砍砸胳膊的感觉,剧痛像惊雷一样劈开脑神经,耳中还是出现轰鸣声,视野内的图像也跟着扭曲变形,如果不是那件变态的衣服捆着温晴,她可能早就从那把特椅子上蹦起来了,看得毛教官也抖了几下,眼睛扫向方医生。
真他娘的变态啊——
比老子都狠——
温情赤红了双眼瞪着眼前的人,嘴里里含糊不清的飚着脏话,从英文到中文,再到法语,剩下的那些就听不出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每一句好话。
“诶,这小子真能挺啊,还有力气骂人?不错,不错!”方医生摸着下巴说道,眼睛笑着眯了眯,他真没想到温晴这样的小身板竟然能撑到现在,确实是挺厉害。
毛教官扫了一眼方医生就知道那货的鬼主意,他那是绝对的兴奋。
果然,那货又拿出了一个胶贴凑了上去,这次放在了温晴的小腿上。
而这次温情真是连脏话都被卡死在喉咙,下半身开始剧烈的痉挛,五脏六五好像都给撕开了,胃里的胃酸倒流,窜进喉咙,蔓延在食道和气管里,叫温晴咬碎了牙套和胃里残留的食物一起喷射出来。
不过几分钟而已,温情全身上下已经像个水池里捞出来一样,汗水不要命的从额头上留下来,眼睛里都是一块块黑色,胃里的痉挛还在,可是吐过之后感觉好了很多,方医生把温晴板正过来,没了牙套阻碍,温情虚脱地小声抽气,嘴唇喃喃地蠕动。
方医生连忙拿出胸前口袋里的小手电,扒开温晴的眼皮,用几乎是支离破碎的声音骂道:“卧槽,真他妈的厉害!”
“几级?”毛教官偏过头问道。
“A+!”
翻开他的眼皮看瞳孔扩散程度,听到几声支离破碎的:“我操他妈!”
“A+!”罗则成与唐起对视一眼,脱口而出。
方医生擦着额角的冷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再眨眨眼,闪着星光的大眼睛里已经开始流出钦佩。
毛教官终于忍不住走到前面去,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先别问,现在估计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等会儿的。”
温情混糊嘶哑的惨叫声忽然停止,“我——姓沈!”两个模糊的音节,虽然声带发出的声音极为难听,可是毛教官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方医生惊讶的张大了嘴。
“他,他在自我催眠——”另一个专业也走了过来,“这样事情很多接受考核的人都在做,但有效程度取决于一个人的精神控制力,他很强,真的很强,同样是A+级控制力。”
毛教官慢慢弯下腰去看温情的眼睛,涣散的瞳孔因为映入了他的脸而又凝出精光,温情在凝聚精力看着他,冷静克制从容不迫,仿佛超脱的审视,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劈开他的大脑,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沈青,你,要继续吗?”这句话冲口而出连毛教官自己都吓了一跳。
温情喉头滚过两下,喷出三个字:“who怕who啊!”
方医生来不及阻拦,另一个人已经又将胶片换了个位置,这次温情的身体猛地弹起来像石雕一样凝固在空气里,这下子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极限了!
方医生连忙扯掉所有的胶片,毛教官一刀划断了绳结把温晴抱到旁边的急救台上,方医生罗则成开始做心肺按摩,毛教官几乎狼狈地瞪着方医生吼道:“你们很安全吗?这是什么情况!”
“是不会对肢体有实质性伤害,只是传感器的刺激蒙骗了大脑制造出无麻醉状态下截肢的效果,所以人体会有应急反应,例如休克,或者是——心脏骤停!”
好一会儿,温晴的呼吸心跳才正常了过来,这让一帮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刚过了几秒钟,温情的呼吸却陡然尖锐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迅速地憋红。
毛教官一个箭步将一边架子上的塑料袋套在了温晴的头上,大声的喊道:“呼吸,使劲呼吸!”
赶在所有人醒悟之前迅速地做出了应对,一个箭步冲过去用手捂住了温情的口鼻:“深呼吸!深呼吸,吸气!”
温情在模糊的意识中只觉得全身僵直,肺部坚硬得像浇透了水泥一样喘不上气,眼前憋得发黑,就是这样她还是用力呼吸,好一会儿,温晴才渐渐有了意识,眼睛开始恢复了视觉。
“呼呼——太好了,小伙子没事了,你很棒!”方医生拿着针管准备打镇静剂,可是温晴的原本呆滞的视线在看到那针管的时候突然瞳孔猛烈一缩,毛教官还来不及开口,只见温晴已经迎面一脚踹向方医生的脖子,毛教官顺势一扑,滚落下了急救床。
最后还是毛教官给打了镇静剂,这样火爆的场面才静了下来,温晴湿漉漉的重新躺会急救床,开始蜷缩了起来,一种很虚弱的感觉。
“你现在可以问他了,这个状态很适合审讯。”疼的龇牙咧嘴的方医生小声提醒道。
毛教官转了转眼珠,凑到温晴耳边轻声问:“喝了吗?”
温情愣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小鼻子因为这通折腾弄得红红的,眼睛也水汪汪的,看着就将人心疼。
“想喝点什么?”
“果汁,可乐,白开水——”
“橙汁,谢谢!”
“好的没问题,我让人帮你拿过来,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沈青。”
毛教官低头看了眼常规审问的项目,东一句西一句的,可是渐渐的毛教官还有其他几个人发现了不对劲了,因为沈青在撒谎,除了最基本的,其他的东西都是半真半假的掺和着,一会儿真话,一会儿谎话,说的严丝合缝的,就跟真事儿似的,要不是有一份非常完整的档案在手里,连他们都以为是真的。
另一个教官感慨万千的说道:“看来他真的很用心!”
毛教官也有些动容,强痛加镇静剂安抚,效果绝对比得上专业的吐真剂,在这种状态下人的主意识模糊进入潜意识接管,潜意识很容易对外界刺激做出如实反应,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并没有受过麻醉品耐受性训练,居然就可以对自己的潜意识保持控制力,这一点真是相当了不起。
药物的作用,精神上的璀璨让温晴终于爆发了,她哭得毫无声息,只有大颗的眼泪不停地滚下去,失焦的瞳孔被泪水洗得晶莹剔透,好像无意识的娃娃,脆弱而美丽。
毛教官这帮大老爷们顿时毛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再过这关的人里面,哭得再惨再难,鼻涕横飞的也是大有人在,那些都是正常反应,可是没有一个哭成这样的,毛教官看着床上那个卷曲的身体,那么纤细,那伤心委屈的样子,竟然升起了一种久违的罪恶感,好像他是个在欺负一个孩子的恶棍,真他奶奶的奇葩了!
“咳咳,那啥,老毛子,你也哄哄他,他不是你的兵吗?”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有着少有的狼狈。
“我?”毛教官是多彪悍的人啊,让他去哄人,操,天上要下红雨了吧。
“废话,你他妈的不管让我们管啊,赶紧痛快儿的。”
毛教官的脸色发红,然后是发黑,最后是发青,赶苍蝇似的把那两个白衣变态狂撵走,然后走到温晴身边,小声的说道:“咳咳,那什么,沈,沈青是吧,都过去了,你也别哭了哈,没事了,我拍你睡觉啊——咳,睡吧——”
当所有的外界刺激消失之后,温情很快地昏睡了过去,毛教官按着他的颈动脉试了又试,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只是隔了一道墙,可是彼此的生活依然这样在轨道上继续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经过了种种的测试和考核后,温晴终于有了自己的闲暇时间,为了让齐修不惦记自己好好的在部队里训练,温晴给齐修写了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回了学校,最近没有联络是因为自己落下了很多的课,所以才耽误了些日子。
可是就这样一封简简单单的信件,从特别行动队发出,经过审查,然后到东南陆军,然后才能再转到飞鹰特种部队,而到了哪里又要再接受一次审查才会交到齐修的手里,这一圈下来没有十个半个月的真收不到。
和往常一样,训练结束后是齐修他们的休息时间,刚解散,就被谭岷给叫住了。
“你的信!”谭岷说完将口袋里已经拆封的信递给了齐修。
齐修呆了一下,当目光看到那熟悉的字体时,他竟然有一种要躲到墙角大哭一场的冲动,他僵硬的拿过那封信,紧紧的握在手里。
“谢谢,教官!”
“嗯。”说完谭岷看了眼他一眼,转身离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沈青不管是走还是没有走,对齐修的影响都是显而易见的,而那个家伙现在去了那里,也好,如果齐修将来也去,何尝不是给自己长脸的事儿,但是想归想,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啊,只希望那货不要把人勾搭得太快了。
齐修真的躲在了一个没有人得角落里忐忑的打开信封,看着那一字一句,充满了对他的关心,也解释了这么就不联系的原因,让齐修顿时身心通畅,恨不能大吼两嗓子,最后这没出息的家伙,竟然笑着笑着呜呜哭了起来。
“沈青,老子想你了——”
“呜呜——你大爷的,老子后悔没跟你走了,你现在就在外面逍遥吧,别四处放电勾搭人,否则老子就给你一顶绿色的帽子!”
“呜呜——沈青,青子——”
唉——哭完了,齐修回到宿舍,看着老妈弄来的国内刚上市的手机,笑眯眯的打开电源,不错,红色的,很适合那个漂亮又爱挑剔的家伙,对了还有那什么沐浴露什么的,零零碎碎收拾收拾就弄了一大包。想了想,他一边写回信,一边把自己这边的生活训练情况都向温晴报告了一番,详细的恨不能把每天都吃了什么,好不好吃都说一遍,洋洋洒洒的就是一摞子,最后他还将手机放在了信里面,重新检查没有什么漏洞后,才恋恋不舍的发了出去。
“阿修,心情挺好啊,什么好事儿说来听听?”一边的队友打趣道。
“没什么。”齐修酷酷的说道,眉眼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甜蜜。
“是不是女朋友给写的信啊?看你那德行。”
“操,滚一边去,才不是呢。”说完齐修转身就走,可是转过头来那忍不住上扬的唇角还是真真切切的泄露了他的心情。
而此时,温晴却在墙壁的另一头进行实弹训练,穿着绿色的作训服,穿梭在迷宫似的实战训练基地,不时应对着从各个角度迎面而来的敌人。
瞄准,射击!
正中眉心,然后一个翻滚藏身在掩体后面,眼睛又开始四处警惕的找寻了起来。
训练被排的满满当当的,晚上从队长手里转来一封信和一个大大的盒子,里面的东西颇有些分量,而温晴到了这里以后,宿舍的环境要比以前好多了,两个人一间而她的房间里刚好有有一个人不在,所以就她一个人住,最幸福的莫过于里面的独立卫浴,让她能在疲惫了一天后能舒舒服服的洗上一个热水澡。
拿着东西回了宿舍,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刚想拿剪刀拆开,可是突然她笑了笑,顽皮的重新拿起箱子晃了晃,耳朵就贴在上面。
哗啦,哗啦——
再凑近闻闻,温晴笑了,笑得特别的开心,拿起剪刀拆开后,是一套大包装的洗浴用品,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咦?
又是个盒子,轻轻的打开,竟然是一部红色的折叠款手机,很精致,是这个年代最流行,最前沿的高科技产品了,其实她也准备让沈家书给自己邮寄过来一个,可是一直没倒出时间来,这齐修竟然抢在前面,说来,这还是那小子第一次送自己正经八百的一个礼物呢。
开机,屏幕上跳出了一行问候语。
“沈青,俺想你,想你想得要疯了!”
“哈哈哈——傻瓜!”温晴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齐修那纠结讨好摇尾巴的模样。
再看里面的电话簿,只有一个号码,名字上标的是——亲爱的!
温晴有些汗哒哒了,还好没写成老公老婆什么的,要不她真是要抽了,哪怕自己真的是个男人,那么她也不想被当做是女人,毕竟征服的乐趣是无穷的,尤其是把那么大块头的一个人压倒,那真是爽歪歪了。
看完齐修的信后,温晴抽出信纸又开始写起了回信。
一周后,信件通过层层的审核,到了齐修的手里。
齐修依旧先是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偷着看完,然后又是叨咕,又是抱怨了一通后,才美美的跑到了教室,安安静静的给温晴写信。
而此时,温晴正在宿舍里写战斗报告,这次很惊险,他们组队实战练习,用的是空包弹,她这次做的是阻击手,因为助手在报告角度和风向的时候出现了偏差,敌人差点就在距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崩了她的脑袋,虽然不一定会死,可是是受伤是无可避免的。
齐修又写了回信。
“青子,我们现在伙食老好了,顿顿都是我喜欢吃的牛肉,真是百吃不腻,最近哥的体重都上来了,你也加把劲,别吃那么一点点的跟猫食似的,你那小身板要是有大风怕是得给你吹跑了。”
“青子,我们现在每天都是安排满满的训练,但是比选训那个时候好多了,起码是人过的日子,适应了,觉得现在挺幸福!”
“青子,手机怎么样?不会使?别跟我说你不会用,不会就看说明书,你那么聪明一看就懂,休息的时候开机,咱们也发发短信什么的,现在不是流行吗?”
“青子,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我真特想见到你,特别特别想,你懂的。”
——
信件从飞鹰出来了,又转到了东南陆军军校,然后再转入了特别行动组,时间又过了一周。
温晴此时正在海岛上接受孤岛生存的大考验,没有淡水,没有粮食供应,一切都要用岛上的资源,温晴潜行了大半天,终于能松了一口子,肚子饿得咕咕直响。
看了看四周,从爬到树上折下一根细长的树枝,然后又从大树上取下一段柔韧的藤蔓植物,去了枝叶在树枝上绑好,又从身上找到一个别针做成鱼钩,在确定安全后,温晴躲在一块大大的礁石后面开始钓鱼。
运气不错,还真的钓到了一条鱼,而且还是个黄鳍金枪鱼,大概有七八斤,使劲拽上来,它就开始在岸边蹦跶,温晴重生前也是个喜欢吃生鱼片的,所以对于这种鱼的处理,她虽然没做过,但是却很清楚,于是她按着记忆中步骤,按住鱼眼睛,拿起石头敲向鱼头,然后拿出三棱刀从胸鳍分离出后将两条血管切断,切断的刀口深5厘米,长4厘米,随后清理鱼鳃和内脏,剔骨,用干净的海水冲洗干净后,温晴拿着刀开始切成片,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可是这不过是第一天的感觉,当第二天,第三天,都在吃这些生鱼片和生蚝贝壳后,温晴简直就要吐了,忍着反胃的感觉,费力的压下去后,半晌憋红的脸才平复了下来。
温晴从孤岛回来后,读完信又开始写了起来。
齐修此时也正在进行野外的生存训练,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暗号,雨下的越来越大,浑身湿透的他抹了一把雨水,又开始在光线微弱的树林里找了起来,渴了,热了,仰头张嘴,接了一会儿,大口的吞咽下去,眼睛迸发出晶亮的光彩,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温晴看齐修在几次信中写要打电话的事情,她这边有保密级别的,私下里的通讯并不允许,为了安抚齐修,她告诉他手机掉到水里了,正在修理,可是零部件断货,让他就用写信联系,这样的感觉她更喜欢。
“阿修,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潇洒,真是让我羡慕死了,可是你可别吃得太多了,要是身上长了游泳圈,小心实战得时候被人给当猪擒了!”
“阿修,学校里的生活不错,很轻松,偶尔和新子一起出去玩玩,这样的日子才叫人过的日子,你是不是特别羡慕我啊?”
“阿修,累了,乏了就打点热水,别那么懒,以后身上有伤了,老了就遭罪了。”
信寄出的那天,刚回来就给教官给集合,带着他们钻进了一处下水道,进行营救训练。
刚一下去,脚就陷入了一堆满软恶臭的东西里面,他们一行人,带着面具,赤手空拳的开始在那绵软的赃物里找寻着目标,满脚,满脸,身上都是恶臭,白花花的虫子在上面涌动着,温晴在抓到目标物的时候,必须穿过那些虫子,忍着即将喷发呕吐物,闭着眼睛抓起东西,快速转身。
那一天,温晴吃得很少,反复作呕的画面就在眼前,在浴室里不断的冲洗,一遍遍,擦得皮肤都泛起了赤红。
齐修的信到温晴手上的时候,齐修正在进行封闭密实的训练,他给关在了没有灯,没有水,没有声音的房间里,开始他还很正常,可是随着时间过去,那种黑暗中的恐惧,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似乎只能从送饭的时间判断,每天送饭的时间是他最期待的时刻,可是这样还是不行,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他在崩溃的边缘,他靠在墙角用头不断地敲打着墙壁,让自己平复下来,送饭的时间跟着变了,彻底打乱了齐修的心理防线,他开始变得暴躁,疯狂,等他被人送出来的时候,他用手挡住外面的光线,缓缓的看着那久违的天空,他,又活过来了。
从小黑屋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温晴写信,字里行间写从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他没有说一句自己的艰难,不想让温晴担心,他用他的方式告诉温晴,他想她,特别想看到她,想要陪在她的身边。
因为在那一刻,他觉得如果他死了,看不到那个人,将是自己最遗憾,最难受的事情。
在齐修将信寄出去的时候,温晴开始了她到特别行动组后的第一次营救任务,锁定目标,他们按着事前的方案行动,跟他们平时训练的一样,进行的有条不紊,而就是这次任务,让她第一次用枪杀了人,正中眉心,没有太多的血,只有那带着惊恐的眼神不断在眼前飘荡着,温晴回到了基地,躺在床上,将自己用被子紧紧裹住,不断的发抖。
他们开始了第一个任务,人质的营救,那一天,他杀了人,一枪穿心,男人的胸口被血液晕染开,缓缓倒在了他的眼前,处理尸体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杀死的男人后背碗大的洞,鲜血流淌了一地,洞里可以看到白色的内脏蠕动着,他冲到一边吐了一地。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他们这帮新兵都被安排了心理疏导,有些事情是想通了,可是那种杀人的感觉却还在,温晴总是会在半夜中惊醒,然后在黑暗中看到那双眼睛,泛起一股凉意。
齐修在大门口晃了好几圈,始终没有自己的信,这是第二周了,温晴的信应该早就到了,可是这次是怎么回事?
齐修心中恼火,回到宿舍,拿出手机就开始写起了短信。
“青子,你在吗?”
“青子,你没有收到我的信吗?”
“沈青,你皮子痒是不是?敢不给老子回信了?胆子肥了吧!”
“真的皮痒了?还是在外面又什么情况了?有,可不许瞒着我,否则我立马就杀出去。”
“你大爷的,你真是我大爷,你老到底去哪儿啦?”
“沈大爷,给兄弟个信儿吧,你想急死啊?速速回信!”
温晴坐在床上摆弄着手机,看着那十几条短信,轻轻的捂住了眼睛,扬起了嘴角。
齐修——
温晴的手在键盘上悬了一会儿,然后落下。
“齐修,我在。”
不好,删掉——
“齐修,我最近很好!”
也不好,删掉——
“齐修,你皮子有痒了是吧?小爷我现在忙着呢,你也知道咱队长现在的情况,那一大堆的事情都落在我的身上,又是写训练计划,又是搞毕业典礼,倒是你,毕业的问题怎么处理?有时间你去问问谭岷,别耽误了自己的事儿。”
齐修放在柜子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可是却没有人响应,因为齐修在半夜紧急集合,也执行了他入特种部队后的第一次任务,抓捕越境逃犯。
直升机将他们送入深山后,就飞走了,他们按着计划顺利的完成了整个抓捕过程,无一人漏网,圆满完成了任务,以为此次是真的是真枪实弹的出击,所以回来后,大队辅导员给他们开了一个心理疏导会,等回来的时候,齐修本来是要拿东西去洗澡,可是看着那从未响起的手机,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拿了过去,几乎是屏住呼吸打开了手机。
一个小小的信封符号,让他的心跳差点停止,他几乎是颤抖的将打开,看着那‘宝贝’二字,他不敢相信的又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
一条几十只的短信,被齐修看了能有半个小时,恨不能将每个字都拆开,分解,在拆开,反复的品味,不断的品尝着那道属于温晴的甜蜜,真好——
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笑了,心里涌出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