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荷提醒,云瀚城一愣。
苏氏进府,已有一个多月,怀孕,是极有可能的,若真是怀孕,暂时就不能处置了。
“云飞,去找个郎中来给苏姨娘瞧瞧。”
片刻功夫,云瀚城脑中千转百回。
反正孙厨娘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可能再牵连到他。
至于柳氏那里,他避开燕璃跟云沫的目光,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柳氏收到云瀚城警告的眼神,心里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只是,眼看就要将苏氏拉下马,却功亏一篑,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云天娇更是气得在袖子下握拳。
若让苏氏诞下男丁,直接影响他们娘四人在昌平侯府的地位。
云飞正想去找郎中,被无情伸手拦下,“昌平侯爷,你是看不起我的医术?”
“岂敢劳烦无情公子……”空气中,燕璃充满魔气的威压还在,云瀚城再听无情这话,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摄政王府的人,果然个个都不好惹。
燕璃一个眼神,无情已经踱步到苏氏面前,根本不用征求苏氏的意见,一把抓起她的手,手指探在她的脉搏之上。
苏氏咬牙,强迫自己镇定。
她在赌,赌云沫知道,下毒害云逸凡之人不是她。
过了大约半分钟,无情丢开苏氏的手,轻瞥了云瀚城一眼,“确是喜脉。”
听到这答案,苏氏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开,吐了一口气,梨花带雨的抓着云瀚城的袖子,“侯爷,妾身是冤枉的,为了妾身腹中的孩儿,还请侯爷明查,还妾身一个公道。”
云瀚城本就不想处置苏氏,方才,完全是无赖之举,此刻,查出苏氏有孕,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要今日不处置苏氏,等过了这阵风头,他随便找个替死鬼出来,替苏氏顶了罪就是。
确定苏氏怀孕,云清荷一张羞花脸沉得可以滴出水。
苏氏真怀孕了,如何会这般凑巧。
她心里暗恨,眼神怀疑的扫向无情的方向。
“侯爷,既然苏姨娘有孕在身,妾身建议,暂且将她关押在水月阁内,等孩子出生,再行处置。”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纵使柳氏再不愿意,也只能顺从,与其驳逆云瀚城的心意,还不如大度的退让一步,如此,就算搬不倒苏氏,也能博得云瀚城的几分情意。
她这话落,云瀚城目光扫来,眼神里果然带着点满意的笑容。
云清荷,云天娇亦没反对,只是在心里恨极了云沫,尤其是云清荷。
云瀚城从柳氏身上收回视线,瞟向云沫。
摄政王燕璃在场,若云沫不点头,他怕是不好暂免苏氏的罪。
“父亲,孩子无辜,就算苏姨娘下毒害了凡弟,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无罪,你还是先将她关押在水月阁吧,一切,等孩子出世再说。”云沫没有反对。
她的目标是幕后真凶,而不是,苏氏这个替死鬼。
“云飞,将苏姨娘送去水月阁,没有本侯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云瀚城沉声吩咐。
“是。”云飞立即进来,押了苏氏离开。
一场风波就这么结束。
回到蒹葭阁,云沫被燕璃按在床上躺着。
燕璃坐在床头上,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深邃的眼眸里全是温暖。
“听说,你这几日都熬夜了?”
“谁说的,他造谣。”云沫卷翘的睫毛眨了眨,一脸的心虚,“你,你别冤枉我。”
燕璃拧了拧眉,抓起她的一只手,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还有黑眼圈。”
“有吗?我今天早上已经补过觉了。”云沫抽回手,傻里傻气的揉了揉眼睛。
燕璃盯着她揉眼睛,脸黑了半截,“我有没有冤枉你?”
云沫才知道,自己又掉进了他挖的陷阱,抓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燕璃,你大爷的,又耍我。”
燕璃接住枕头,重新放好。
“云儿,我是担心你。”
她不知道,她待在昌平侯府这个是非之地,他有多担心吗?
云沫与他对视,瞧见他眸子里的认真,声音顿时柔下来,“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跟孩子的。”
“睡吧,我守着你。”燕璃突然转了语气,帮她拉了拉被子。
云沫打了个哈欠,“我真有些困了,不知道,咱们闺女是不是睡神投胎,我这一天,瞌睡怎么这么多。”
燕璃看着她长长卷卷的睫毛搭在脸上,轻轻勾起唇角,心里幸福感蔓延。
云晓童在隔壁房里陪云逸凡解闷,没有小家伙打搅,云沫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燕璃陪她用了晚膳,这才回摄政王府。
燕璃离去片刻,一个小丫鬟偷偷摸摸到了蒹葭苑。
无心进去禀报云沫,“夫人,苏氏的贴身丫鬟碧云求见。”
“让她进来。”云沫似早料到,苏氏会派人来。
很快,丫鬟碧云被无心领到云沫的面前。
“大小姐,这是我家姨娘给您的信。”碧云看了云沫一眼,恭敬的递上一张手帕。
云沫将手帕打开,看了上面的内容,“你回去告诉你家姨娘,有空,我会去见她。”
碧云是趁给苏氏取饭,偷偷溜出来的,蒹葭阁里还有柳氏的眼线,她也不敢多待,将苏氏的信带到,便速速离开了蒹葭阁。
无念盯着云沫手中的帕子,琢磨了一下,开口,“夫人,那苏氏,怕也不是什么善类。”
“念儿,高门大院,谁又是善类。”云沫起身,走到床前,透过半开着的窗户,盯着外面皑皑白雪。
“与狼为伍,只要注意,不被狼反咬一口就行了,想要搬到柳氏,咱们还得借苏氏的力量。”
无念眼波闪了闪,“可是,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苏氏。”
这话传进云沫耳朵,云沫眉头皱了皱,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转身看着无念,“你也有这种感觉。”
她还以为,只有她有这种感觉呢。
“嗯。”无念淡淡点头,“我尤其觉得,苏氏那双眼睛很熟悉。”
云沫的感觉也是如此,她甚是从苏氏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种刻骨的恨意,虽然苏氏将那恨意隐藏得极深,只是,她想了这么久,也没能想起,为何对苏氏有这种感觉。
“念儿,去查一查苏氏的底细。”
无念这么说,引起云沫的高度重视。
“是。”无念点头。
笠日中午,云沫正在蒹葭阁里休息,御史中丞夫人魏氏递了帖子来。
“夫人,明日,御史中丞郑大人家的夫人在府中办小宴,邀请你去府上一叙。”无心将帖子递给云沫过目。
云沫看了看帖子,大抵猜到魏氏那边的情况了。
看来,魏氏的口臭已经除掉了,不然,哪里可能办什么小宴。
云沫嘴角泛起灿烂的笑容,将帖子收起来,扬眉看向无心,“心儿,去小库房里,取一匹上好的锦缎出来,明日,咱们去赴宴。”
“是。”无心高高兴兴地点头。
第二天一早,云沫起床,仔细收拾了一番,用过早膳,去柳氏那边打了声招呼,领着云晓童出府,乘车,往郑府去,至于云逸凡,因为身子尚未恢复,便将他留在了府里修养,吩咐小东好生照料着。
到郑府的时候,云沫看见魏氏领着小丫鬟站在门口迎接。
因为是小宴,客人并不多。
魏氏看见云沫从马车上走下来,笑意融融迎了过去,“安平县主,你来了。”
“郑夫人设宴,我且能不来。”云沫递了个眼神给无心,无心走上前两步,将用木匣装着的锦缎递魏氏身边的小丫鬟。
“郑夫人,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匹锦缎,请别嫌弃。”
“安平县主哪里的话,安平县主能屈尊光临寒舍,是我的荣幸。”魏氏客套了几句,自是高兴的将锦缎收下,“安平县主,外面风大,咱们里面说话。”
她热情的拉着云沫入内。
云沫往她脸上瞟了几眼,瞧她面色红唇,脸上原有的斑块也淡了许多,与她如此近距离说话,也没闻到一丝恶臭味。
“郑夫人,我让人送来的口香糖丸,可有效果?”
“安平县主,多亏了你送来的那些糖丸,我的嘴巴现在一点也不臭了。”魏氏笑着回答,“不仅嘴巴不臭了,这脸色也好了许多,实不相瞒,连如厕都轻松了许多。”
“这便好。”魏氏高兴,云沫心里也高兴。
口香糖丸有效果,就意味着,她又成功开辟了一条赚钱的门路。
魏氏是个守信的,记得自己答应过云沫的事,云沫尚未提及,她自己倒主动道:“安平县主,今个个,我办这小宴,一则,邀几个平日里走得近的姐妹聚聚,二则,也好趁此机会,宣传一下那神奇的口香糖丸。”
“多谢郑夫人。”云沫微微含笑,向魏氏道谢。
魏氏罢了罢手,“谢啥,安平县主,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助我去除了口气,恐怕,我家相公是要纳妾的。”
两人聊着,到了郑府花厅里,花厅里烧着暖炉,魏氏让云沫在花厅里暖着,吩咐小丫鬟好生伺候,自己去门口迎其他客人。
客人陆续到期,云沫看了看,只认识护国将军府的夫人江舞,其余几个妇人,一概是生面目,大年初一在年宴上,也没见过,想来,应该是三品以下官员的家眷。
魏氏逐一给云沫介绍。
册封县主,加上,燕璃向昌平侯府提亲,这两件事让云沫在汴都名声大震,几位妇人知道云沫的身份,都赶紧主动打招呼。
云沫瞧,都是一些与魏氏,江舞差不多秉性的人,便温婉的笑着,与每个人都聊上几句。
“郑夫人,我瞧着,你的脸色,比上次我见你时,好了许多呐。”一群女人聊着聊着,话题就朝着云沫期待的方向发展,“你最近都用了什么昂贵的香粉抹脸?告诉我,我也去买点来试试。”
魏氏侧脸,视线落在说话的那妇人身上,笑答:“我哪里有钱买昂贵的香粉,我家老爷就那点俸禄,除了开销,所剩无几,我啊,什么香粉都没用。”
“那,你的脸色为何看上去这么好,连斑都淡了不少。”那妇人不相信。
不止那妇人不相信,其余几个妇人也不相信。
另一名妇人道:“郑夫人,咱们都是好姐妹,你得了什么好东西,可不许藏着掩着,要与大家分享。”
“郑夫人确实得了好东西,但是,不是抹面的香粉。”江舞笑道。
“不是香粉,那是什么?”
云沫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使用香粉,精油之类的东西抹脸,精油比较精贵,只有宫里的娘娘,或者名门望族的女子才用得起,像普通的小资家庭,都是使用香粉,而,香粉里加了铅,加铅的香粉不仅不能令皮肤细腻光滑,常用,反而会导致皮肤毛孔堵塞,滋长黑斑,豆纹。
“是这个。”魏氏拿了几粒糖丸出来,摊在手中,拿给大家看,“就是这口香糖丸,使我面容变得白皙细腻的。”
“这糖丸真有这么好的效果?”
“周夫人,咱们都是好姐妹,我骗你做什么。”魏氏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的糖丸分给大家,
“你们都知道的,我有口气,但是,你们现在闻闻,我开口说话,是不是不臭了。”
“咦,真不臭呢。”
“郑夫人,你的口气是如何去除的?”
魏氏一提,大家才发现,她呼吸说话时,嘴巴里有股清香气味。
“实不相瞒,我的口气,也是这糖丸去除的。”魏氏道,“服了这糖丸,我每日如厕,都觉得异常轻松,连续服了几日后,发现,口气逐渐变淡,脸色也好看也许多。”
“郑夫人,大家都是好姐妹,你赶紧说说,你在哪里买的这种神奇糖丸。”
女人,谁都想自己吐气如兰,哪怕,没有口气,也想给自己嘴巴里增加点香味。
江舞道:“郑夫人吃的这种口香糖丸,外面可买不到。”
“那,这糖丸哪里来的。”
江舞与云沫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见云沫淡淡点头,这才告诉大家:“前几日,姬家小姐办生日宴,我与郑夫人受邀前去,在宴席上遇到了安平县主,安平县主发现郑夫人有口气……”
“尉迟夫人,你是说,这口香糖丸是安平县主给郑夫人的。”
“正是。”魏氏点头,“那日,我被几名贵女羞辱,安平县主人好,看不下去,就帮了我一把。”
魏氏这么说,一则,帮云沫宣传了糖丸,二则,保证了云沫的人品。
云沫脸上微微笑,听着魏氏将自己吹捧上天。
这次,她真没帮错人,魏氏是个知恩图报的,也是个聪慧的。
看见魏氏点头,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云沫。
“安平县主,你那里,可还有多余的糖丸?我给你买。”
“安平县主,我娘家有个妹妹有口气,一直都嫁不出去,你帮忙再弄点那个糖丸呗,我代我娘家妹妹谢谢你了。”
……
一个个都开口向云沫讨要糖丸。
云沫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都一一应下了,“诸位夫人,你们将地址给我,我回去将糖丸做好了,就让人给你们送去。”
“真是太好了。”
“安平县主,真是太感谢你了。”
一个个纷纷向云沫道谢。
云沫唇角轻轻上扬,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诸位夫人,帮点小忙而已,不必言谢,这次,我免费赠送大家糖丸,不过,请大家也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安平县主,你说。”
云沫道:“你们服用糖丸后,觉得有效果,帮忙给我宣传一下。”
一传十,十传百,一段时间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口香糖丸,到时候,她再开铺子,生意应该能好做些。
“成,没问题。”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云沫提出要求,那几个妇人都毫不犹豫的答应。
在郑府待到午时候,云沫才领着云晓童回昌平侯府。
“心儿,最近几天,你抽空去外面看看,发现合适的商铺转让,帮我盘一间。”刚到蒹葭阁,云沫就吩咐无心。
小妮子跟了她这么长时间,对于生意场上的事,已经很熟悉。
“除此外,再帮我找几个人。”
铺子开起来了,肯定需要人手。
“是。”无心点头,“我明日就去办。”
吩咐了无心一声,云沫转了转眼眸,视线瞟向无念,“至于念儿,你再去给我买制作口香糖的药材回来,越多越好。”
“是。”
安排好事情,云沫去隔壁房里看了云逸凡的情况,见他情况稳定,精神越来越好,她这才放心回自己房休息。
无心,无念在门外守着,她念了一遍口诀进入仙源福境。
怀孕后,她虽然有些懒惰了,但是,每日还是坚持进仙源福境修炼一个周天,她每日坚持修炼,一则,是为了早日突破仙源天诀第三重,二则,仙源福境中灵气充沛,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对腹中胎儿好。
她盘腿坐下,墨发如瀑,垂在腰间,心里默念着古老的法决,法决流转,她身边的灵气波动,白光将她笼罩在中间,片刻后,只见她整个人从地上漂浮起来,在白光的笼罩之下,皮肤晶莹剔透,衣袂飘飘,如玄女一般,白光之内,还有一只若隐若现的赤色凤凰。
一个周天后,她御风飞向圣灵湖那边。
从海域带回来的珍珠贝,宝石,在圣灵湖里养了有一段时间了,她隔三岔五从湖里捞几枚珍珠贝,宝石查看,近来发现,竟然有六色珍珠了,除此外,宝石的质地品级也好了不少。
“主人,你老是查看这湖里的珍珠,宝石,又不拿出去卖,有什么作用?”一个声音从岸边传来。
“你留着这些珍珠,宝石,是想他们生仔吗?”
云沫不用看,都知道,是金子那只逗比灵兽。
“金子,你有空管我的闲事,还不如将心思放在银子的身上。”云沫将手里的珍珠贝丢进圣灵湖里,双脚不沾水,从湖面上飞过,轻飘飘落在金子的身边。
自从银子被金子拐后,都抛弃了小豆丁,经常待在仙源福境里。
“你若再不督促银子好好修炼,再偷吃我的灵药仙草,看我不将你的狮子耳朵拎下来下酒。”此刻,金子是狮形,云沫说着,一把拎起它的一只耳朵。
“主人,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脾气怎么还这么火爆。”金子耳朵颤抖了几下,想挣脱。
云沫拎紧,瞪着眼,“我是两个孩子的娘,照样扁你。”
“主人娘亲,你别扁我家金金。”银子从金子背后钻了出来,扬起一双水光闪闪的眼睛,将云沫望着,“金金偷灵药,都是为了我。”
云沫低眉一看,银子身后晃动着的是三条大尾巴。
明明前两日,这只狐狸才两条尾巴,怎么这么快长出第三条尾巴了……
“金子,你说,你又拔了什么灵草给银子吃?”云沫瞪向金子,目光吃人。
她发现,这只可恶的狮子有事情瞒着她,有些灵药,灵果的品级分明很高,它却给她说,是普通的灵药灵果,不值钱,然后,转过背,就拿给银子吃了。
这只可恶的狮子,就欺负她没它了解红灵地里的草药。
金子缩了缩脖子,与云沫对视,心虚得眨眼,“那个,那个……”
“别给老娘支支吾吾。”云沫咧着嘴角,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小心,老娘今晚就吃红烧狮子头。”
“就……就给它吃了一株凤血草而已。”金子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你不是说,凤血草没屁用,不值钱吗?”云沫改换拎着它脖子上的一撮毛,将他拎到半空。
银子仰头,心惊胆颤。
完了,完了,主人娘亲发飙,金金死定了。
“是不值钱,是没屁用,主人,爷没有骗你,不过,这种不值钱的灵药,就适合银子吃。”
云沫知道它在瞎编,不过没戳穿,眸子闪了闪,一脸坏意的对银子说,“银子,金子它不爱你了,给你吃不值钱,没屁用的灵药。”
“金金,是真的吗?”银子眨了眨狐狸眼,立即有泪水滚了出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金子急得解释。
“嗯?”云沫一记威胁的眼神扫去,“这么说,那凤血草很值钱咯?”
“不是,主人,不是的。”金子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金金,这么说,你就是不爱我咯。”银子一脸委屈,哗啦以下,泪水决堤,“金金,我不喜欢你了,我要去找主人。”
等银子跑得没影儿后,云沫才松开金子。
金子拉耸着脑袋,蹲在递上,觉得自己好苦逼,“主人,你奸佞,你狡猾,爷是你的灵宠,你竟然这样欺负爷,爷的心,受伤了。”
它追妻容易吗,好不容易将小狐狸养出了三条尾巴,再增加一条尾巴,就能化形了,这下……
云沫微弯着腰,对上它的眼睛,“金子,我还是你主人,你不也诓了我,就许你这只狮子骗我,就不允许我小小的报复一下吗?”
扑通,金子倒在了地上,“主人,这是小小的报复吗?爷老婆没了,你负责?”
“我负责给你找头牛配种。”云沫摊了摊手道。
噗!
金子在心里喷了口血,“主人,你走吧,爷要静一静,爷现在不想看见你。”
它怎么这么命苦,遇上这么个无良的主人。
云沫从仙源福境里出来,上床睡了一觉,已经是傍晚。
小厨房那边送了晚饭来,她吃过后,对无念道:“念儿,待会儿,陪我去一趟水月阁。”
她再不去水月阁,苏氏怕会等急。
“是。”无念微微点头,见云沫用完晚膳,召了丫鬟进来,将碗筷撤掉。
夜深后,云沫吩咐无心守在自己的屋里,这才披了件黑色的斗篷,与无念出蒹葭阁,朝水月阁那边去。
自从苏氏被关押后,水月阁那边少了伺候的下人,无念敲晕了值夜的两名婆子,两人很容易就溜了进去。
“谁?”苏氏听到动静,全身神经紧绷,一记犀利的眼神扫向门口。
“大小姐。”无念站在门外,轻轻回应了一声。
苏氏松了口气,对自己的贴身丫鬟碧云挥了挥手,“去开下门。”
“是。”碧云走到门前,吱呀一声,将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一半,苏氏看见黑色斗篷下,云沫那张脸。
云沫吩咐无念在门外把风,自己跟着碧云到了苏氏的面前,“苏姨娘,别来无恙。”
苏氏脸色不大好看,才被关押了几天,整个人显得憔悴了许多。
“大小姐,你既然来了,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
云沫挑了挑眉,走到苏氏对面的椅子前坐下,“苏姨娘想说什么?”
“你一定知道,我不是下毒之人?”苏氏直直对上云沫的眼睛。
“苏姨娘倒是聪慧。”云沫勾唇淡笑,“苏姨娘,你的肚子,怕也是假的吧?”
当日,无情把脉的时候,苏氏脸上的表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云沫话落,苏氏倒是镇定,“那位无情公子告诉你的?”
“不。”云沫微微摇头,“我自己看出来的,苏姨娘,不止我怀疑你肚子是假的,柳氏,云清荷,云天娇怕也怀疑你。”
苏氏听得一惊,眉头很明显的皱。
云沫刚才说的,正是她担心的,她现在被囚禁在水月阁,又宣称自己怀孕,云瀚城几乎已经不到水月阁来了,她失宠,柳氏获宠,若让柳氏给云瀚城吹吹枕头风,云瀚城发现她怀孕是假,她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大小姐,我知道,你也恨柳氏。”苏氏盯着云沫,说得肯定。
进昌平侯府这些日子,她将昌平侯府的人脉给理了一遍,大抵知道,当年,云瀚城是受柳氏的挑唆,才将云沫给流放到了秭归县。
云沫没否认,知道苏氏还有后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苏氏接着道:“你若想搬到柳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如何能相信你?”云沫盯着苏氏的眼睛,很想将苏氏看穿。
她总觉得,对苏氏有一种熟悉感,时不时的,能从苏氏身上感到一种刻骨的恨意,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见过苏氏,她又想不起来,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令她很不爽。
“我现在被关押在水月阁内,骗你,对我没什么好处。”苏氏回答,“再者,就凭你知道我肚子是假的,我就不能将你怎样。”
“如此说,我与你合作,倒真是不错的选择。”云沫眸子一眯,高深莫测的将苏氏盯着。
“大小姐,你既然来了,想必,早就想要与我联手了吧。”苏氏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的确。”云沫点头,“不知苏姨娘有什么好办法?”
苏氏润了润喉,放下手里的茶盏,“我这肚子是假的,十个月后,肯定交不出孩子……”
“所以,你想让这孩子流掉,嫁祸到柳氏的头上。”苏氏话只说了一半,云沫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苏氏往自己肚子上瞟了一眼,“大小姐,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吗?”
“这于苏姨娘来说,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云沫淡淡道。
这样做,一则,可以向云瀚城隐瞒假怀孕之事,二则,云瀚城子嗣不算多,对苏氏肚子里的孩子很是期待,若是,嫁祸给柳氏,就算不能让云瀚城休了她,起码也能让她失了掌家权,简直是一箭双雕。
苏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苏姨娘,这段时间,父亲一定会时常派人前来水月阁给你诊脉,你要如何才能骗过郎中?”这点,云沫有些好奇。
苏氏传出怀孕都好些天了,期间,除了无情替她把过脉外,云瀚城好像还请过几回郎中,既然苏氏肚子是假的,为何,郎中几回都没发现端倪。
“这个就不劳大小姐操心了。”苏氏瞥了云沫一眼,“我服了一种药,能够造成怀孕的假想,产生孕脉,除了无情公子这样的神医,普通郎中是看不出来的。”
苏氏话落,云沫看她的眼神猜疑。
好好的,苏氏为何要服这种药?
难道,苏氏有不孕之症?
青楼女子因为服用避子药过多,无法生育,这很正常,而,苏氏恰恰曾是京城的花魁,这才令她想到这里。
想到此处,云沫在心里暗暗讽笑,若不是恰巧发生了这事儿,十个月后,云瀚城又能当一回便宜爹。
“既然如此,苏姨娘,你先在水月阁等消息,我若有什么安排,自会派人来通知你。”
“嗯。”苏氏顺从的点头,她现在,没什么资本与云沫谈条件。
从水月阁出来,夜已经渐深。
寒风拂面,云沫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带着无念赶紧回蒹葭阁。
第二天,无心,无念按云沫的吩咐,无心大早出门,去给云沫盘商铺,找帮工,无念则去跑了药铺。
无念回来得早些,将一包药材放到云沫的面前。
云沫扫了一眼桌上的药材,挑眉问:“就这些?”
“夫人,就这些药材,还是我跑遍了京城所有的药铺才买到的。”无念回答:“现在这个季节,干大黄,干首乌倒是容易买到,但是,生大黄,生首乌罕见,尤其是干薄荷叶难买。”
云沫凝眉,她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夫人,买不到药材,那,开铺子的事情,会不会耽搁?”无念知道,云沫需要大量的药材是为了开铺子。
“耽搁是肯定的。”云沫淡淡回答,“车到山前必有路,先不管了,用现有的药材先做一批出来。”
宣传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想办法。
无念想了想,眼神突然一亮,看着云沫,激动道:“夫人,我知道哪里有生大黄,生首乌,薄荷了。”
“哪里有?”小妮子这么说,云沫的心情也是激动的。
“夫人,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无念道。
云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迈的保证,“你放心,就算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无念往门口扫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才对凑到云沫耳边道:“夫人,摄政王府,无情的药园子里有。”
云沫瞧小妮子紧张兮兮的模样,有些想笑,没想到,小妮子连六煞首领无邪都敢损,竟然怕无情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念儿,你为什么这么怕无情?”
“夫人,你不知道,无情是个医痴,药痴,除了王,谁若敢动他种的那些草药,他一定不歇气的追杀上三天三夜,我可不敢惹。”
“这么厉害。”
“可不是吗,我记得,去年,有个园丁去他药园浇水时,不小心踩坏了他的一颗芍药,被他丢进了蛇窟。”
听到蛇窟这两个字,云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采药,会不会被他丢进蛇窟?”
“夫人,你有王护着,应该不会有事。”
云沫还是担心,因为,她不止采一株两株,而是收割一整片。
中午,无心从外面回来。
小妮子将一张房契约交到云沫的手中,“夫人,你要的商铺,我已经盘好了,就在长宁街上,花了五百两银子。”
汴都不比秭归县,寸土寸金,五百两银子盘一间长宁街上的商铺,很划算。
云沫看了看房契上的地址,满意的笑了笑。
“至于帮工,我请了五个,算账的一个,采购的一个,制糖丸守铺子的三个。”无心又道:“这些人,我都看过了,两男三女,看上去,都是些勤快敦厚之人,我与他们商量妥了,等咱们的铺子开张,他们就来上工。”
“嗯。”云沫点头,瞧小妮子跑了一上午,辛苦得很,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喝口水,去歇息一会儿吧。”
无心受宠若惊,“夫人……”
王将她与念儿留在夫人身边,就是为了让她们伺候夫人,可是夫人却从来没将她们当丫鬟待,还处处给予她们温暖。
“不累吗?”云沫瞧她一脸感动,微笑道:“不累,那,咱们就去摄政王府挖药。”
“累。”无心赶紧道。
大冷的天,她在外面崩波了一上午,腿都冻麻了,“啥,夫人,你要去摄政王府挖药?”
回味云沫后面半句话,她惊得咕咚一口灌掉了茶杯里的水。
摄政王府只有一处药园子,那就是无情的药园,想到此,她转了转眸子,视线瞟向无念,“念儿,你该不是让夫人去无情的药园子里挖药吧。”
“嘘,你小声点,别让无情那厮听见了。”听到无心咋呼,无念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无心将无念的手拿开,压了压嗓音,“念儿,你知不知道,无情将那药园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去年,那个园丁不过就踩坏了他的一株芍药,就被他丢进了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