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江山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视线便落在他怀中的女子身上。
怪不得她昨夜如此拒绝自己,原来是早已和她的男人约好,把他丢下后回到她的寝房和她的男人风花雪月,这个女人,为何对那几个男人如此重情,却唯独对他无情?
琉璃把脸埋入冷清的怀中,躲避着他炙热而复杂的目光。
刚看到他进门时,那一身风霜和轻易能察觉的倦意映入眼帘,确实让她升起了一丝愧疚感。
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确实是自己伤害了他,虽然他想过要强迫她但最终还是舍不得去伤害她,他的心比她想象的还要柔软。
她不知道这一份柔软只是针对她还是他做人本就如此,也不想知道。
从前只是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二皇兄,可是经过了昨夜,她却彻彻底底地意识到他不是自己的兄长,他是一个与自己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人。
这个男人心里有着她,也因为她的无情而被狠狠伤害了一回,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去做任何事。
许世江山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迈步转身往后院而去。
琉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殿门的,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和冷清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前平缓地奔走着,没有带出太大的颠簸,安安稳稳。
冷清就在她的身边,依然紧紧抱着她,这一刻,不安的心又渐渐安定了下来。
刚才虽然站得远,却也能看到许世江山一双好看的眼眸布满了血丝,想来昨夜是一整夜未睡。
他和楚寒一样,永远有着忙不完的事,却不知道这一夜又去忙什么去了。
或许是因为内疚吧,想起他的时候心里闷闷的,并不好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不对劲在那里。
她敲了敲头,一丝苦恼。
“你喜欢上他?”
小手忽然被冷清的大掌捏了捏,她慌忙回神,抬头看他,摇头道:“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眼底含着几许不悦,这是他发怒前的迹象,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她是了解他的。
她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抚上他的脸,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别生气,我对他完全没有那种感情,真的,我发誓。”
“那为什么一直在想他?”发誓又如何?说不定连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那颗心。
可她依然坚决摇头,沉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伤害了他,对他带了一份歉疚感,真的,冷清,我不喜欢他,不要误会我。”
冷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抓着她一双小手,把她两只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下,用他的体温去暖和她冰凉的十指。
“一个慕容云飞已经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再多一个许世江山,我不保证哪天我的剑会插进他的脖子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慌得几乎要跳起来,知道他是认真的。
可听他提起云飞,一颗心不免又泛过几许苦涩,她把脸埋入他怀里,幽声道:“这辈子我不会再喜欢上第七个人了,你相信我。”
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她这颗心太软,别人若是对她好甚至为她付出生命,她就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上那个人。
慕容云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若不是他为了她连命都失去,她又怎么会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这个女人,他算是看清她了!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完全舍不得,完全放不下她。
琉璃深吸了一口气,避开这个令人沉闷的话题,她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出门?”
冷清的长指在她指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淡言道:“你这么大老远的把我从洛西喊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暖床吗?”
琉璃低咳了两声,今日到底怎么了?这些人说话怎么都如此放.荡完全没有一点矜持?
虽然这样的冷清让她捡回了不少从前与他相处时的轻松和愉悦,可是刚才那两个女娃子的话却依然在脑中萦绕不散。
她把小手从他手中抽出,伸出长指在他胸前戳了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拐卖未成年少女?居然让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子当杀手,不知道这样是触犯法律的吗?”
“月璃哪一条例律说过不许十四五岁的女娃当杀手?”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法律。
琉璃抿了抿唇,不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
这里是月璃,是一个未知的时代,不是她从前生活的二十一世纪,“未成年少女”在这里是个新颖的词汇,大概连他都没有听说过。
“那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吗?”她又换了个话题。
冷清摇了摇头:“不知道。”
谁知道她想去哪?她的男人太多,说不定又想去找哪个男人鬼混。
虽然他知道有他在身边她不敢乱来,但心里免不了又会升起一丝醋意。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在星月城的时候,她为了宗政初阳对他如何的无情,之后又为了一个慕容云飞如何抗拒着他,就连同路和他回月璃也是一路防备着他。
她如此守身如玉,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谁而守,他也是她的夫君,她怎么就看不透这一点?
不过……
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脸一直往下,最终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大掌不自觉伸出,落在她的小腹间,轻轻揉着。
琉璃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在大街上,车外的人流熙熙攘攘的,他不会在这里动起了什么歪念吧?
可冷清只是揉着她的小腹,温柔地摩挲着。
她忍不住抬眼看着他:“做什么?”
“这里……”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间,目光柔和,就连声音也是说不出的温柔,“这里说不定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儿。”
琉璃被他的话惊了一惊,看着他认真地脸,几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她没敢笑,她没忘记这个男人骄傲得很,若是她笑出来,说不定又会和昨夜一般把他的自尊给伤到了。
她深吸了两口气,敛了敛神,才温言道:“我的月事说不定过几日便要来了,现在是安全期,不会怀上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