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需要再休息会吗?”
叶澜衣摇摇头,虽然一直在修炼,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累。
这明明是一本又可以练魂力,又可以补充精力的绝佳好功法!
叶澜衣哀怨地瞅了眼梵清弦的袖子。
洁白若羽的袖袍飘到她的面前停住。
“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他们都出去了,你若是不累,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回来帮你查看药性?”温和的声音,完全让人抱怨不起来。
叶澜衣想了想,“我怎么不记得今天是节日?”
“好像是迷障之泽里面一个什么祭奠吧。”梵清弦迟疑着。
走出去,叶澜衣才发现青凤团的人并没有去凑热闹。
石青翼的逝去对他们的打击很大,很多团员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发泄着心中悲痛。
不过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却纷纷不见踪影。
叶澜衣走到叶君泽居住的屋子外面,却见里面一片漆黑。
不等她开口,梵清弦已经安抚道:“昊天将他带走了。他的经验比较丰富,可以教他..”
似乎觉察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什么,男子的话骤然顿住。
叶澜衣完全没去细想昊天究竟有什么“丰富”的“昏迷”经验。
她的注意力全在“教”字上。
“阿泽他醒了吗!”
“是,但是..”梵清弦一脸纠结,最后叹了口气。
那个少年从一开始就没有昏迷,他只是需要时间让自己接受。
“昊天将他带去哪里了?刚醒怎么能到处跑?我们去找他们吧?”事关自己的亲人,叶澜衣总会有些关心则乱。
“他们去得很远,你不用担心,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默默在心底呼唤了一下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叶澜衣只有颓然放弃。
“叶姑娘,不如我带你去找纳兰拓他们?”似乎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梵清弦再度提议道。
叶澜衣默默点头。
然而,一个时辰以后,两人茫然站在营地交易区的一条长街上,相顾无言。
叶澜衣总算明白,为什么梵清弦在紫云山找陌风临的时候,明明近在尺咫,他却从山上找到山下去了。
原来这个看起来像神祗一样的男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只是,他双目不能视物,全凭对周围环境的气息、声音、感应而行动,就算走错路也不奇怪吧。
但这一瞬间的发现,叶澜衣却突然觉得,他从高高的云端一下子落在了地面上,不像以前那样觉得不敢接近,害怕亵渎。
“叶姑娘,你稍等我一会,我用灵力探查一下。”男子白玉般的脸颊上,淡淡晕开一抹稍纵即逝的红云。
“不用了!”叶澜衣笑起来,牵住了他的袖子。
“既然来到交易市场,不如我们逛一逛,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梵清弦微微震了一下,然后就乖顺地任凭她拉着自己的袖子带路。
“这个东西好奇怪。”叶澜衣不知发现了什么,将一个圆形的东西塞到了梵清弦的手中。
一旁的摊主已经笑了起来:“姑娘,这个东西叫竹埙,可以吹奏出好听的曲子呦,要不要让老身吹一曲给你们听听。”
梵清弦细细抚摸着上面的六个小孔,忽地将它放到了唇边。
空灵的音律从他的唇边流淌而出,仿若瞬间掏空了人的心肺,从荒古前吹来的朔朔凉风,将神智也一起带入了远方,没入遥远的苍凉地域。
一瞬间,熙攘的街道沉寂了下来。
唯有人群中飘然若仙的男子安静地垂眸,认真地吹奏着手中的乐器。
渐渐地,似有人小声地啜泣起来。
叶澜衣近乎震惊地看着完全没注意外界因为他的乐曲而完全混乱的梵清弦。
她不能不承认,梵清弦吹奏的曲子很好听,却不知是因为乐器本身的音色还是他的情绪,让缭绕整条长街的曲调带上了浓郁的悲怆之意,如果心智不坚定的人,就会像旁边的摊主一样,完全沉浸乐曲中出不来了。
直到梵清弦茫然地放下手边竹埙,那个摊主还在不停地抹眼泪。
“这、这位公子,我吹了这么多年,都吹不到你一成的水平。实在、实在是太好听了。”
叶澜衣无语地看着这个边不停念叨好听边哭哭啼啼的摊主。
眼看旁边的人全都惊疑不定地看向了梵清弦,叶澜衣当机立断丢下一把灵晶拉着他就跑。
一直到跑回了青凤团休息的区域,两人才停了下来。
“梵、梵先生,你怎么什么乐器都会!而且,都演奏得这么好!”叶澜衣上气不接下气道。
青年的嘴角绽开一抹笑,“天赋。”
叶澜衣张大嘴,正想发表下他一定是被自恋的陌风临两叔侄带坏的感慨,就见他含笑晃了晃一直握在手中的竹埙。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叶澜衣默默闭嘴。
人比人气死人,她完全相信这是梵清弦的天赋了。
“这只竹埙就送你了!”
梵清弦小心翼翼地摸着竹埙,脸上露出小孩子得到礼物般欣喜的神色。
这是他从未收到过的礼物。
在他生活的地方,是看不到这种做工粗糙却很朴实的东西的。
当然,就算有,也没人敢送他这种看起来很“低劣”的东西。
但是,摸着这只意外得来的新乐器,他却觉得莫名地开心。
“叶姑娘,若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回礼的男子提议道。
叶澜衣连连摇头,“别,我就是一五音不全的白痴。”
想了想,她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不过我不介意你把刚刚吹的乐曲写下来。我打包票,那个摊主一定愿意以十倍的价钱买下来!”
梵清弦愕然,突然发出阵阵低笑。
“那是我随意吹奏,既然叶姑娘想要,自当从命。”
他的乐谱,其实是很多人想要而求不到的。
可是他却觉得,这次就算卖“十倍”也没多少灵晶的赠予,是最让他开心的一次。
“走,我们去将那些草药分类。”叶澜衣拉了拉他的袖子。
梵清弦小心翼翼收起手中竹埙,任凭自己被拉着走,总觉得黑暗中有一抹亮芒在前方指引着自己,忍不住步步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