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城扣住她的肩头,尹流苏堪堪回神,见他视线专注,仍旧无法掩饰心情的沮丧。
他解释道:“她大概是更年期了,不要管她。”
“陆欢欢的事是导火线。”尹流苏敏锐地纠正他的话头,最本质的是她没有怀孕。
她的身体经过上次冷水浸泡,便有痛经和月经不调小腹坠疼的后遗症……老中医的诊断结果是宫寒,她在医院里每天都在服用中药调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总不见好。
“尹流苏,我们生个孩子?”
陆虞城目光灼灼,星眸明亮。
尹流苏张了张唇瓣,眼中欲说还休。如果是以前,她可以很爽快的答应,这几次的欢爱他们没有做任何的措施,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思及此,她一本正经的问:“如果我生不出孩子,陆虞城,你还要我吗?”
“有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吗?”他好笑的问。
“当然有,你忘了,我是妇产科医生。”
“尹医生,我有个地方很疼,你帮我检查一下,怎么样?”
陆虞城绷住眉眼,极其严肃的道。
“尹医生收费标准很高。”
她一眼便瞧出他在耍无赖,但确实现在心情糟糕,连同与他打情骂俏的心思全无。
陆虞城猝不及防的抱住她,尹流苏整个人身体腾空,双手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颈。
“有没有人告诉你,公主抱的次数太多,就没有惊喜了?”
璀璨灯光下,她仰视着眼前刀削斧刻般的俊脸,逼人,耀眼,不觉如初见般的砰然心动。
他深情的眼神让她深深迷恋,沉醉,甘愿付出所有。
“不惊喜吗?”
陆虞城耸耸肩,步履沉稳轻快地踏上台阶。
“你不去哄哄你妈?不怕她说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吗?”
纵然林凤在无理取闹,尹流苏喜欢陆虞城偏心的态度,至少对她而言是温暖的。
她沉溺于情感,却是理智的。
倘若因她而影响陆虞城和他母亲的关系,她会歉疚。
“不用了。”
陆虞城理所当然的道:“爸会说服她,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过阵子就好了。”
“可是……”
“嘘……”
陆虞城食指暧昧的搭在她的唇瓣上,呼吸在瞬间变得凝重,急促。
“陆虞城,我明天要上早班。”
“嗯。”
“嗯什么意思?”对于他的索求无度,尹流苏每每想起,头疼。
根据专家统计,男人一声的se精次数是一个大体固定的数值,所以陆虞城的行为是在透支。
她和他沟通了无数次,可这个男人从来就当是耳边风。
尹流苏不由得气闷极了,她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
陆虞城道:“明天早上我会帮你请假。”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不请半天,是想请一天?”他继续揶揄道。
“陆虞城!”
尹流苏假装嗔怒。
“叫老公。”
他一脚踢开门扉,后背重重关上,便用力地将她摔到了床面上。
尹流苏晕头转向,正要爬起,窒息般的吻吞滚烫的扣下来,一点一点的唤醒她的热情。
“不行……”缝隙间,她低喘着道,“我今天做手术身上都是血味,必须要……洗澡……”
他间或抬头,眸光浓郁:“好,一起。”
以往陆虞城这么说,通通是玩笑,她不知道,今天陆虞城是来真的。
他希望淋浴,所以没有浴缸。
哗啦啦的蓬头下,水汽氤氲了整个狭窄的浴室,将全身的镜子遮挡的只能看清楚彼此的影子。
陆虞城恶劣的将她打的湿答答,雨幕下,她红唇欲/滴,娇艳动人,容颜却变得模模糊糊,彼此眼帘前,似真非假,如梦似幻。
“不洗了。”
只听他发出一记低暗的声音后,便将她抵到了墙边上。
他的热情如同潮湿的如沸腾一般的水,来势汹汹的淹没了她。
尹流苏感觉自己是一团海绵,在狂风暴雨中,一次一次的浸润,吸干……最后融化成了海里的泡沫。
一室旖旎。
直到天方破晓,她浑身倦怠。
真的和陆虞城所说,早上必须请假了。
他们俩一个三十来岁的人,一个快奔三的人,玩的有点过了,小心脏快承受不住。陆虞城抓着她在浴室里做了单次,拖回卧室大床后又是数次,这种运动强度,真心比仰卧体做和马拉松都累。
尹流苏半眯着眼睛,一脸娇弱的道:“生孩子是靠质量,而不是靠数量取胜的。”
仗着自己专业知识强说教,是尹流苏擅长和喜欢的。
陆虞城欣赏她,欢喜她的一切,她的缺点很多,但和优点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他扣住尹流苏的五指,十指交缠,温存地在她的嫣红的双颊上落下一吻,有些不甘心的道:“老婆,你放心吧,我会保质保量。”
尹流苏:“……”
陆虞城说段子的功力可谓是日益精进,炉火纯青,她明显功力不敌。
同时她依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嘴里说不要,大脑和身体诚实的要命。
翌日。
陆正涛和林凤有了一个新的决定,两人打算办结婚三十三周年庆典。
从婆婆林凤容光焕发的精神面貌上,以及基本连斜眼都没瞥到她的状态,尹流苏自动脑补了几个血脉卉张的画面。
她瞪了陆虞城一眼,看来这个家伙早就知道姜还是老的辣,非要老公公出马才管用。
女人啊女人。
突然想起吴媛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窘,她堕落了,竟然把一首不正经的俗语记得深刻。
言归正传。
尹流苏觉着,林凤年轻的时候是很喜欢陆正涛的,否则她不会时不时的拖着陆正涛旅行,或者是哪里去,两个人平时的对话听起来不怎么和谐,其实恩爱的很,就和连体婴似的。
陆虞城回了她一眼,嘴角讪笑,胸有成竹。
两人本来就挨着近,陆虞城更是在长辈面前毫不避讳的和她大手牵小手。
她却舍不得挣脱,眉梢眼角,俱是甜意。
后来尹流苏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陆虞城的三十三周岁生日已经过了,原来林凤和陆正涛是未婚先孕,奉子成婚。
其实没什么,这个社会太正常了,不丢人。真正丢脸的是,一个嫁过来好几年的女人不会生孩子。
她眸光渐渐蒙上了一层黯然。
林凤提出让陆欢欢回来参加结婚纪念日和过年,没有人再反对。
尹流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愿陆欢欢有所觉悟,否则……
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休养恢复,吴媛的小脸蛋总算恢复了红润细腻有光泽,可以坐起来,但尚不能下床。
据她本人控诉,骨头汤喝到她胃抽筋,看了想吐,躺病床的日子比坐牢还难熬。
尹流苏未置一词,只是非常羡慕吴媛。她的爸爸妈妈如此爱她,怪不得把她的性子培养的活泼开朗。
现在她已经想开了,有些东西不必太过执著。
善恶到头终有报,尹建国,陈美丽,还有很多心怀恶意的人,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尹白露给陈美丽的尸体火化了之后,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尹流苏以为按照她的脾气会来闹一闹的。
一月中旬的一天,尹流苏远远的看见了安茜。这个女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喜欢戴着一顶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礼貌,即便恶劣的天气,照样是穿着裙子,看上去优雅而与众不同。
人们的目光焦点,在第一时间捕捉到的,是她。
安茜低调的回安庆,却一直没有作为。每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尹流苏是忌惮的。
等到对方坐了一辆名贵的车离开时,尹流苏恍惚瞥了一眼,发现旁边是一家幼儿园。
她敏感的神经跳了跳。
翌日。
林凤期待已久的结婚三十三周年晚宴,终于到来了。
盛庭大酒店里,一切布置得精美而温馨,非常符合尹正涛和林凤的老一派作风,不穷奢极欲,处处讲究的是一个精字。
而邀请的都是尹家和林凤娘家的一些亲属,当然,因为是陆虞城一手操办的,免不了带了些商业性质,不过,不至于太张扬。
比如杜一鸣几个酒肉朋友来凑热闹是必然的,一时间,方才还空荡荡的大厅里,人满为患。
作为主人公的林凤,自然希望人越多越好。
“妈……”
陆欢欢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尹流苏佩服她的勇气,在绯闻未褪的时候现身,无疑是成了亲戚朋友茶余饭后的谈资。纵然明着,谁都不会提。
你可以永远不完满甚至是灰色的过去,但你必须要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展示给大家,自豪而不是怀揣着怨恨。
林凤心疼的不得了,嘘寒问暖,上演了好一出母女情。
陆欢欢在她跟前的时候,任性的让她喊打喊骂,一旦天天磨人的小妖精不在身边,便开始抓耳挠腮的不习惯。
尹流苏能够理解林凤的心情,却不赞同。
陆虞城紧了紧她的肩臂处,低声浅吟。
“陆总……”
许默突然窜了出来,面容严肃。
他在陆虞城耳边窸窸窣窣了几句,陆虞城便对她说,“我出去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许默一出现,她总觉得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