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苏县丞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老来得子的他,对于这个儿子可谓是看做掌上明珠,从来不肯让他受一点的委屈,长这么大以来,自己更是从来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所以在今天自己迫不得已的下脚踹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现在自己不动手,也许自己就要家破人亡了,而且到时候动手的那些人,比起他来,可是要凶狠了百倍千倍的。
能够如此年轻便爬到这个地位,苏县丞一点都不怀疑白清背后的权势和手段,更何况他身边还坐在的那个一脸淡然的美貌女子,他不是聋子,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同样也是听在耳中,帝国上将军?对他们来说,那可是如同神仙一般,几乎是属于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人物。
那苏衙内跪在地上,刚刚被自家老爷子踹了一脚,腿弯处还隐隐作痛着,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却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之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再也见不到分毫。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明所以,脑袋里一副云里雾里的感觉,那个年轻人,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本州的知州?
不过想想也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他面前如同小丑一般的上蹿下跳着,人家可是始终都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想在想象,人家那是懒得跟自己一般见识啊。可笑自己还是一副狂妄到了极点的模样。
他虽然不算聪慧,可是也不是个傻子。没有脑残般的对着他爹说出什么“你怎么打我,不给我报仇”之类的话。只是垂着脑袋跪在那里,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再自己的掌控当中了。
而苏县丞,则是继续赔着笑脸,对着白清轻声的说道:“白知州,您看,都是这个孽畜不对。下官让他给您赔不是啦!”
一面说着,苏县丞一面狠狠的踹了苏衙内的屁股一脚,然后狠狠的说到:“该死的小畜生,还不快给白知州赔礼!”
“白知州,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望您能大人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改日小人定有重礼奉上。以示负荆请罪之意!”那苏衙内觉得自己的屁股上一股剧痛传来,让他下意识的趔趄了一下,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得咬着牙忍着,抬起头来看了白清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看着白清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那苏衙内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第一次他的心中充满了耻辱的感觉。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变强的念头。
明明大家差不多都是同龄人,可为何他能够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身边还有着这样美丽的女子相伴,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白清看着面前的父子二人,那苏县丞一张老脸上,带着近乎于谄媚的笑容,只不过他的脸颊先前被他自己扇的又红又肿,配上他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
回想起刚刚他们在自己面前,那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张狂模样,该说果然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么,白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倒不是说是他记仇,而是自始至终,他都觉得这对父子没有什么好感,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任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自己脖子上拉一泡屎还安然无恙之人,所以在苏县丞和苏衙内父子二人那期盼的眼神当中,白清淡淡的说道:“只是误会么?我记得刚刚是谁一口一个魔教妖人的喊着我们,几乎要置我们于死地呢!”
听到白清的这句话,苏县丞顿时心中一寒,白清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他却是能够听得出来白清的话外之意,那根本就是没有想要松口的意思啊!
他抬起头来,看着白清的眼睛,见白清的那双眼睛里面,完全就是一副冷漠的神情,刚才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但是现在却能够感受的出来,从白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逼人的压力,那是真正的上位者才有的杀伐决断的气势。
苏县丞一直以来,在这个盐官城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但是现在却逼得自己向一个年龄上足以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陪不是不说,关键是人家看起来还不愿意接受的样子,在这几十年顺风顺水的人生里面,他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心中下意识的便升起了一丝愠怒,不过当他注意到白清身边,那一直做出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的澹台龙舞,以及刚刚曾经见过她的身手、那一脸冷傲神色的澹台龙月时,苏县丞顿时又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方才那丝愠怒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若是那个女子执意要下杀手的话,他们焉能有命活到现在?刚刚那个女子干净利落的身手,实在是让他有些胆寒不已。
沉默了片刻,苏县丞一咬牙,然后忽然“噗通”一声,也是跪在了地上,脸上带着几分颓然的神色,对着白清说道:“白知州,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还请白知州您给条活路,下官愿意将所有家资一并奉上,只求白知州您能够息怒!”
虽说那苏县丞此时说话,简直是有些口不择言了,毕竟当着这么多的面,若是白清真答应了下来,传出去之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就算是在场的很多都是自己的心腹,但是别忘了,周围还有那么的游人在关注着呢。
更何况,以白清那赚钱的能力,就苏家的这点家资,他怎么会看在眼中?
不过白清的心中倒是真有些佩服那苏县丞,只是在这短短的一瞬,就有如此魄力说出这番话来。这份决断倒也是让人刮目相看。
周围的那些游客们,看到原本张狂无比的苏县丞。居然跪在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不由得都惊呆了。一时间他们都不能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先发出的起哄声,很快,一阵阵的哄笑声便在四周响了起来。
那些哄笑声就如同是钢针一般,不断的刺在苏县丞的心中,想他在盐官威风一世,只是这名声在今天,却是尽数毁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说是苏县丞眼巴巴的看着白清,一边的孙知县,此时也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白清的身上,他倒是很是盼望,今天白清能够出手替他铲除掉这苏家父子,毕竟一直以来。自己在这盐官城里,可是没少受他的气,想想那些举步维艰的日子,他的心中便满是怨念。
不止是他。还有那刘世静,看向白清的时候,满脸的都是惊喜。虽然能猜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份不凡,不过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杭州知州,看来自己走的这一步。也算是对了,只是又想起来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居然还想要打着他身边女人的注意,不由得又有些后怕不已。
果然,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不是骗人的,自己以后还真是应当收敛一些才是!
焉知今日那苏衙内的下场,就不是自己以后的境遇呢,今日之事,也算是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让他颇有几分幡然醒悟的感觉。
“孙知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白清捏了捏下巴,然后转过头去,看向一边的孙知县,淡淡的问道。
孙知县倒是没有想到,白清居然会直接问自己的意见,他有心想要直接开口让苏家父子翻不了身,但又唯恐不是白清的本意,所以一时间,倒也没敢贸然开口,只是一面打量着白清的脸色,一面飞快的在心中合计起来。
倒是那苏县丞,在听到白清的话之后,脸上顿时带着几丝绝望的神色,他也是很清楚,一直以来,那孙知县也是处处受到自己的掣肘,心中肯定对自己充满了恨意,真要是让他来说的话,也许苏家真的就完了,他死死的瞪着孙知县,想要听他到底说些什么,只是却是不经意的看到了一个身影,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喜色,就好似是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在白清等人惊讶的眼神当中,就看到原本跪在地上的苏县丞,就好似疯了一般,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便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而原本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的澹台龙舞,看到他的动作之后,原本脸上那平静的神色却是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下意识的站起身,挡在了白清的面前,大概是防备那苏县丞在走投无路之下孤注一掷的动作。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那苏县丞并没有朝着白清那边冲过去,而是径直跑到了另外一边,然后在一个人影前再次跪下来,伸手扯住他的衣角,满脸祈求的神色:“秦中丞,救命啊!”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到了那人的身上,被这么多人看着,那人似乎是有些尴尬,正是之前坐在远处的秦桧。
原本在看到那苏县丞出来的时候,秦桧便刻意的掩藏着身形,为的便是避免趟这滩浑水,但是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看到了行踪,想到这里,他也只能无奈的站起身来。
那苏县丞依旧是跪在他的面前,扯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就好像他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看到这里,秦桧先皱着眉头对着他斥责道:“还不松手,丢人现眼的东西!”
等到苏县丞乖乖松手之后,那秦桧便慢慢的朝着白清那边走过去,然后冲着白清一抱拳:“见过白知州!”
虽说是刚刚已经寒暄过一次,不过见秦桧如此模样,白清倒也装作一副偶然遇见的样子,站起身来,对着秦桧还礼:“原来是秦中丞,白某有礼了!”
虽说秦桧这个御史中丞乃是从三品的高官,比起白清那从四品的杭州知州来说要高了两个品阶,但是实际上,却远没有杭州知州这实权官职来的风光。
“不知道秦中丞有何见教!”白清和秦桧行礼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刚刚苏县丞的举动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要说这秦桧过来只是打声招呼而没有什么目的,打死白清也都不信。
听到白清的话,秦桧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苏县丞乃是他手下的党羽之一,不过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原先的时候,在看到这家伙出场的时候,他便极力的避免被看到,毕竟他心中考虑的很清楚,为了这么一个家伙,而和白清恶了关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不趟这浑水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那苏县丞在绝望之际,居然看到了他的存在,如此大张旗鼓的跑过来,自己再不站出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真要是传出去,在自己的头上扣上一定见死不救的帽子,让自己手下的那些亲信们如何看待他?就算是嘴上不说,恐怕也会离心离德,毕竟他们投身在自己这边,看中的便是自己能够给予他们庇佑,既然现在身份已经被那苏县丞点破,所以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他还是不得不站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人心可是不能散了啊,至于白清,得罪了便得罪了吧,毕竟真要是说起来,他乃是蔡相一系的人,对于澹台家,虽然不愿意招惹上麻烦,却不代表就是心里畏惧了。
但是人心若是失了,受到损失的,还是自己。
“白知州,您看,之前这位苏县丞也说了,只是个误会,我看,现在他和他家的衙内,也算是受到教训了,估计以后也不敢再如此张狂行事,我看,不如就这样放过他们如何?而且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还有这么多的百姓,传出去,未免不是有损官场之人形象不是,还是改天让他们两个人到白知州您那里负荆请罪吧!”秦桧对着白清说道,眼神里面,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神色。
虽说是话语说的有些软中带硬,不过秦桧相信,白清能够听出来自己对那苏县丞的维护之意,自然是当乖乖放人才是,毕竟两个人的身份都不寻常,这直接撕破脸皮的事,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听到秦桧的话,白清略微皱了皱眉头,沉默着,看起来是在权衡的意思,不过秦桧却有把握白清会吃下这个哑巴亏,所以他眯着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傲然。
只是很快,在他愕然的眼神中,耳朵里传来了白清那斩钉截铁的话语:“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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