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到了这现在你还想狡辩?---”他望着她的眼神几乎欲要将她拆吞入腹。
他不信她也就罢了,但他竟然还要拿孩子的性命来威胁她,宁静君气得混身颤抖着,面如死灰,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吗?或许她从来不曾看清过他。*
这一瞬间,她从来不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可恨,她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望着他---
下一刻----她突然间发起狠来,抓起书桌上的一个墨砚,狠狠地往他身上砸去―――然而手在半空却被他一把拦截住,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非常大,逼得她再也承受不住,手一松,墨砚掉了下来。
这个贱女人,竟敢骑在他头上撒野?男人双额青筋暴动,那握住她手腕的手指收紧、再收紧。
感觉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这痛直痛得她不得不张口大声痛呼---
然而他依旧不肯松手,她痛得脸部扭曲,绝望地以为他要将她的手废掉之时,他终于松了开了,她身子一个不稳,往后倒退一步,整个身子跌坐在地。
男人站起来,如鬼魅一般居高临下逼视着她。
望着他那冷然的眼神,一股绝望直涌上她的心头----这个男人手捏住她的死穴,就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折腾啊。
“来人啊---”男人突然开口唤了一声。*
站在门外的华叔身子一颤,连忙开门走了进来,望了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一眼,默默地等候着他的吩咐。
“将她拖出去---。”
华叔得令,一步一步地往她走过去,当他向瘫软在地上的人伸出手之时,宁静君轻轻地避了开来,喃喃说道:“我自己会走---”说罢---她缓缓地站起来,再也没看那男人一眼,木然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她刚消失在门外,那阴着脸的男人转过身,一拳打在墙上,手臂青筋凸起。
华叔望着他,见到他这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对他劝说道:“庄主,你在折磨她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这又何苦呢,还是放手让她走吧。”
“闭嘴---出去---”男人毫不领情地嘣出几个字。
被他身上散发着的戾气所骇,华叔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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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扇大门,她木然地往前走去,她知道,那男人是铁了心要让她生不如死,这个权力她是知道的,几乎只手遮天,只要他不肯放手,她只能任由鱼肉---逃不掉的。
她茫然了,这---到底何时是一个尽头啊?她不求荣华、不求富贵,只想与儿子平平淡淡地过活,即使是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但为什么就这么难,现在要见儿子一面都成了奢求。
她一步一步茫然地向前走着,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前路茫然---没有地方,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地方能去,她惨然一笑,千辛万苦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看来还是得回去---。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心灰意冷----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没多久,又似乎已经很久,只知道刚走了几级石阶,迎面走来两个女子,走在前方的女人捧着一个托盘,低着头,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春风满面---款款走来。
望着那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近的女人,是经常出现在她恶梦中那张脸,清秀却让她打心底厌恶,宁静君心一颤,没有任何回避,她挺直背梁,直直地往两人走了过去。
那女人见对面有人走过来,微微抬起头来,见到她脸孔的瞬间,她震惊得瞪大双眸,僵住身子,站在原地---
宁静君直直地逼视着她---
那无所畏的双眸内,似是空洞,又似是指挥,这----让叶峥华混身上下打了一个寒战,脸突然间变了颜色,她连连往后倒退两步---。
宁静君望着眼前的女人,是她---一切都是她,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要是没有她,她的孩子就不用受这些苦楚----
心中的委屈顿时化为怒气,她逼视着她,直冲过去,愤恨地伸手一把拍打在她的手上。
这女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无法反应过来,手上的托盘连同上面的汤盅直掉下地:“哐---”的一声巨响。
手上的东西掉下地,叶峥华依旧未曾从震惊中回过神---双手依旧僵在半空,那女人逼视着自己的眼神让她感到心里直发毛。
宁静君将那汤盅打落地下,怔忡地望着地上的碎片,随即缓缓地举步,继续往前走去,一脸的木然----。
叶峥华久久方回过神来,望着地上破碎的汤盅,以及那飞溅了一地的汤水、汤渣,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
-----她竟然没死----
怎么会这样----
“五娘----她---她不是那个---那个----”她身后的丫环也大为震惊,支支吾吾了半日,硬是没将话给说完整。
叶峥华很快镇定了下来,转头望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说道:“看她那一身打扮,是庄里的仆役吧?”
“---呃?---嗯----好象是南重涧的统一服饰---”喜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同样怔怔地回头望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回道---
南重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