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磊也是个做事向来不拖拖拉拉的主,立即便往东晋大厅赶了过去。
殷臣刚与各地方赶来的掌事们开了会议,商讨这年底应给底下的伙计分发的分红奖励的标准以及明年的打算。
在会议结束后,便听殷泉跟他禀报殷磊已经回来了,于是立即并召了他到这议厅里来。
殷磊来到这空荡荡的会议厅内,向那坐在首席上翻着会议抄册的男人招呼了一声:“大哥,您找我?”
殷臣抬头望了他一眼,应道:“嗯,二弟,过来这里坐。”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殷磊刚坐下来之时,殷臣放下手上的东西,望着他说道:“我听闻最近朝廷有些动荡,是怎么回事?”
“是啊,如今的朝廷比较乱,皇上前年受过重伤,大病了一场,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今年刚入冬,便传来皇上病重的消息,只是宫中将这事压得紧,消息亦真亦假,小弟也没为意。直到听说胡太守在朝堂上参了付国公一本,这一参,并扯上了个二百多人的命案,将京城闹得风风雨雨,所以小弟便派人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皇上当真是病了,而且这回还病得不轻----”
殷臣一脸沉思地把玩着拇指上的套着的一个色泽圆润的玉扳指,说道:“皇上病重,必然会击化几个王爷的矛盾,看来这皇储之争已经迫在眉睫了----”
“大哥说得没错,如今最受皇上器重的就是司王爷周嗣,但对司王爷最具威胁的是琮王爷周瑛,付国公向来是琮王爷的心腹,很明显,胡太守这回是先下手为强,为司王爷铲除了一大威胁。”
殷臣一脸沉重地沉思了片刻,对殷磊说道:“二弟,看来在过年前,你还得去京城一趟。”
殷磊大惑不解地望着他,但见他继续说道:“你去,将当今的太蔚也就是当初的御史大夫区颂翎给请来,我有事要与他商谈。”
殷磊不解地说道:“大哥,难道你要插手这皇储之争,你不是曾说过,不再过问朝廷的事了吗?”
殷臣淡淡地抬头望着前方---没错,他是曾经说过这句话,但今日不同往日了,为了他最重要的人,他什么都不在乎。
向来每一朝代易主都会引来一场大的风波,当然少了不血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王族更是如是,没有丝毫亲情可言。一旦周显败阵下来,等待他的会是极其残忍的下肠。
若如此,定会牵连到她身上去。
不---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能再看着她再受一丁苦头。趁如今还有得选择,他会为她铺设一条平稳的大道的。他宁愿将她推向最高的顶端----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虽然一旦她坐了上去,就代表着两人永远的陌路,但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保她周她---
随即,他说出了一名惊人的话:“我要扶持周显为太子---”
“大哥---”殷磊还欲劝说他:“如果要这样,朝廷必定会比现今更乱的。”
但殷臣都毫不动摇地说道:“这些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去做便是!”
这个男人一旦拿定了主意,便雷打都不会动摇的,殷磊与他做了整整三十年的兄弟,自是了解他这位兄长的性情,见他说得已经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得领命:
“那好吧,我明日便动身---”看来,朝廷这回要大换新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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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然的书房中一片的寂静,丫头华沁潼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靠着墙边的书柜,书柜上的那些书籍,她花了一个下午已经整理得有条不紊。
室内安静得很,只是偶尔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这沁潼丫头拿着抹布擦着擦着,突然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偷偷地回头瞄了一眼坐在案前认真地书写着的男人,却见他将手上的笔放了下来,伸手揉了揉肩膀。
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触动了这个妙龄女子心中柔软的一角。
这男人已经如此一动也不动地书写了近两个时辰了,他定然是很累了吧?
她爹是书塾的教书先生,也是如此能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书写一个下午,弄得腰酸背痛的,而她就经常站在他爹的身后,给他捶背,每一回,爹开心得不得了,直称赞她捶得舒服。
这男人也书写了这么久,此刻也定然坐得累了吧?华沁潼丢下手上的抹布,并在一旁那盆干净的清水里洗了洗手,随即,她大着胆子走到这个男人的身后,轻轻地抡着拳头一下一下地为他捶落他那厚实的后背。
殷臣一怔,这熟悉的一幕让他震惊,在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划过触动他心灵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为他捶背的,一下一下,只是她手上的力道远不如这身后的丫头来得有力。
那时---是因为她是被逼着伺候他的?或是因为她那过份赢弱的体质?
想到这,他的心又是一阵的抽痛,这痛来得又猛又急,令他几乎失控,他大喝一声:“够了---”。
华沁潼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会这是这个反应,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地松开了手,不敢再碰他的背一分一毫。
男人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但阴着的脸却始终没法柔和下来,但见他淡淡地下令道:“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眼前这个令她芳心大动的男人对自己出乎意料的冷漠让华沁潼感到万分的委屈,她顿时红了眼,掩住脸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