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话,青羽打心底的不相信,为了不满足对方的变态兴趣,青羽合起眼睛,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刀疤男渐渐敛了笑,伸指挑起青羽的下巴,视线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挑眉说:“怎么,爷们说的你不相信?”
青羽避开他的手,朝后退了两步,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逗得刀疤男阴沉的笑了,“要不爷们命人将那大婶带过来吧,也好让你们母女团聚。”
青羽虽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眉尾却不由自主的跳了下,正好被刀疤男瞧在眼中,他勾出抹不怀好意的笑来,转脸朝手下人那边略略颔首,笑声说:“还不快将大婶带过来,手脚可得好生‘拿捏’着,莫要伤了咱们的宝贝货物。”
他故意将‘拿捏’两个字咬的极重,令青羽很轻易的便听出他是在说反话。
耳边响起‘当’的一声,那是青羽脑中的弦,绷断的声音,她猛然将眼睛睁大,恶狠狠的盯着刀疤男,咬牙挤出:“混蛋!”
她伸直手想要扑上前,却被早就盯着她举动的汉子压住了肩膀,几番挣扎无果。
刀疤男不怒反乐,扣住了青羽的双颊,用迷醉的表情凑近去看青羽的脸,“瞧瞧,瞧瞧这脸,被怒火染得,当真漂亮。”
青羽左侧的汉子跟着乐,谄媚的说:“老大既然喜欢的紧,不如娶回家算了。”
“就是,老大不如娶回去暖床罢。”起哄的笑声,在青羽耳边荡个不停,屈辱的火窜上头,烧的脸颊又热又涨。
最后的理智,让她选择闭上双眼,对耳边一切的声响,听之不闻,那些汉子笑了两声,发觉没人配合,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
刀疤男待手下的笑足笑够,才伸了手拍拍青羽的脸,语调平静的说:“姑娘,爷们虽是个粗人,却也没有强迫女子的喜好,跟着爷们的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姑娘尽管可以安心,只要这钱一到手,爷们立马放了你和你娘,说到做到。”
青羽听他打着保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是不置可否。
刀疤男搓着下巴,将青羽看了两眼,见她面上无嗔无怒的心下也觉没趣,眼眸一转,突然瞅见被人押着的舒青蚨,正搓着下巴的手,猛然顿住,勾出了个充满恶意的笑脸来,上前一把扫落她头顶歪歪斜斜的帘帽,露出她挂满泪痕的脸,啧啧了两声,捏了她的下巴,左右的转动,“不亏是官家养出的小姐,这细皮嫩肉的,和窑子里的就是没法比。”
“你,你想做什么。”舒青蚨吓得肝胆俱颤,嘴唇失了血色哆嗦个不停,本来一句质问的话,被她颤抖的声音搞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我,我警告你哦,我爹,我爹是舒国相,你若敢,若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爹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舒青蚨尖着嗓子喊。
可在这关头,威胁却显然不是明智的事儿,一句话,将刀疤男的火气给点燃了,他眯起眼,眉上的刀疤随着肌肉的抽动而颤蠕着,就像是一只长满了毛的虫子,趴伏在眉头上,将舒青蚨恶心胃里抽~搐,一张俏脸瞬时白的发青。
“哟,国相家的千金啊,咱们可惹不起。”刀疤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众手下说。
“你,你知道就好!”舒青蚨将背脊挺得笔直,一脸傲气的说:“识相的就快放
了本小姐,我留你们个全尸!”
刀疤男没笑,反倒是手下的几个,仰着头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拍了另一个的肩膀,捏着嗓子,学舒青蚨的语调说:“识相的快放了本小姐,我留你们个全尸!”
另一个做出捧心的恐惧状,接口道:“哎呦,可吓毁我了,我求小姐了,求您还是让咱自我了断了罢。”
这两声一出,本就开怀的汉子们,笑的更惨了,捂着肚子,眼泪直朝脸下淌。
青羽同囧,一头黑线的捂住额,若不是时机不对,她当真也想好好嘲笑番舒青蚨的天真。
他们既然敢出手,定是事先已经将她们的事都查清了,一群亡命之徒,早就将脑袋挂在腰带上,怎么可能会被她两句话吓到,竟还好意思在那得意,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嘛!
“够了!”刀疤男这边一发话,院中瞬时寂静,几个壮士的汉子,站的像阅兵一样笔直笔直的,脸上表情肃然,全然看不出上一刻还在笑的东倒西歪。
刀疤男揉着眉头上的疤,眼眸微眯的睇着舒青蚨,若是这表情被熟知他的人瞧去,定会知道,老大此刻很生气,后果万万分严重。
“今天我本来想让哥几个委屈委屈,等拿着钱了,在去开荤腥,可这会偏偏有个不知死活的送上门,也罢,我今天就让哥几个开开荤,尝尝这管家小姐的滋味!”他一字一句的咬牙挤出话,眼中陡然闪出阴晦的光。
几个汉子闻言,瞬时露出一副馋相,搓着手,用猥琐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舒青蚨,像是在品评哪块肉更好吃,哪块肉更劲道。
便是舒青蚨在懵懂无知,也被这眼神给吓的开了窍,瞬时明白过来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尖叫溢出嗓子,“你们别过来,别过来,舒青羽,舒青羽救我,救我啊!”
青羽闻声睁开眼,将视线投注到舒青蚨的身上,刀疤男撇笑,挑眉看向青羽。
察觉到他的目光,青羽坦然的以目光相迎,动了动唇,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怎么?”刀疤男笑的凶狞,“姑娘这是想帮她求饶?或者干脆代替她?”
舒青蚨眼中瞬时溢出了狂热,“对,对,舒青羽,你替我吧,你这些年吃我们家,喝我们家的,就当是还债!”
青羽瞬时感觉荒谬,笑还未及到达唇齿,便从喉间溢了出来,她猛然转过眼去,将舒青蚨定定的看着,诧异的语调高扬:“舒小姐的脑袋是让门板夹了吗?让我替你,那我可能问一问你,凭的什么?”
舒青蚨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嘴唇微张着愣了,“什么凭什么,这些事本就该你这种低贱的人……”
青羽以笑声打断她的话,声音极其轻柔的说:“那么,高贵的舒小姐,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为何临驾寒舍呢?
其实忘了也无妨,我可以很负责的回答你,想让我替你,门都没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说完,青羽便挂上了事不关己的表情,将脸别了看,如果仔细去看,便能发现她不住颤抖的睫毛,那是因为极致的怒气所致,她始终想不明白,这舒青蚨怎么能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口气,去劝别人跳下火坑?尤其她还是她刚害过的人。
谁真的,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帮助她,而
且,她一点也不觉的舒青蚨可怜,反而觉着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若她没存着害自己的心,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呆着,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同样,她不是佛主,没有那种割肉喂鹰的精神,尤其喂舒青蚨这只喂不熟,捂不热的白眼狼!
耳听舒青蚨的叫骂声,开始远去,一道开门声飘入耳中,青羽忍不住睁眼,朝声响处瞧去,舒青蚨半个身子,已经被人拉入了房中,便是她使命的挣扎,也拗不过两个壮汉的力气。
在身子没入房屋之际,她冲青羽投注来一道无比着怨毒阴冷的目光,化为毒咒,将青羽纠缠上,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之际入梦而来……
房门闭合,将一切污秽的语调遮挡,也挡住了舒青蚨异样惨白的脸,青羽知道,自己的脸色定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明知道,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可青羽心里还是忍不住涌出负罪感,然后她想,慕少秋说的没错啊,她果真是心太软,哪怕是对想害她的人,心肠仍旧硬不起来,真是个贱骨头的典型!
青羽自嘲的笑,耳边传来的是属于舒青蚨,从未间断过的嚎叫,一声一声恍若魔音穿耳,令她手脚发寒,渐渐一切感官好似离体而去,只剩听觉变得异样敏锐。
刀疤男瞧着青羽呆滞的模样,眉梢不由的跳动了下,随即另有一事跃上了心头,“二柱,瘤子出去多久了?”他抓住身边一个望着屋子垂涎的汉子,急躁的问。
叫二柱的男人呆呆傻傻的“啊”了一声,被刀疤男异常冰冷的目光扫过,瞬时清醒过来,口齿连贯的一口气回答:“哦,瘤子,他去了好一会了,那小子,出去叫个人怎得如此墨迹?”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刀疤男狠狠的摔开手,拉扯的力道,带的二柱一个踉跄,才站稳身。
他揣揣不安的搓了搓大腿,望向大门方向说:“大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刀疤男心里咯噔一跳,抬脚踹了那二柱一下,“去,你去门前瞧瞧,机警着点,若有事立马回来知道吗?!”
二柱“欸”了声,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支了半个头朝外望去,便见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外面黑啦吧唧的,也瞧不见人样,但见那人脖子边上鼓出一块瘤块,可不就是外号瘤子的汉子嘛。
他面露不虞,直起腰来就训瘤子:“你这混小子,让你带人进院,你在这墨迹你娘的蛋呢!”
外号叫瘤子的汉子没回话,反而晃晃悠悠的走远了,这把二柱给气坏了,追了两步上前,拉扯住瘤子,照头就给了他一巴掌。
触手之际,被一种粘稠温热的东西沾满了手心,他觉着不对劲,摊开手一看,是血!
在看瘤子,近距离之下,他本来生的滚圆的头,塌了一半,鲜红的血好似流不尽一般,从塌陷的地方流出来,沾的脸上都是血,双眼因承受了巨力,而从眼眶中凸了出来,瞪的滚圆。
“瘤子!”二柱嘶声大喊,还没来及喊出第二句,便觉后脑一凉,抬手摸去,又是粘稠温热的东西沾上了手心,他缩回手一看,鲜红的,那是属于他的血,喉咙间似是卡了一团的东西,难以吸气,只剩噗噗出气的力气。
“他,娘,的……”说完,叫二柱的倒在了地上,几个抽~搐,断了气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