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珏看在眼里,止不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吃完饭,没留多久,殷琉璃就和殷流光一起离开了。
之前约好了,一起去殷家老宅。
过去的时候,晚饭已经吃完了好一会儿了,整个殷家,都显得很冷情。
殷老夫人估计在自己的别院里。
殷老爷子估计在书房里。
偌大的大厅里,也只有殷骜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看着手中的说明书发呆。
听到有人下人禀报道:“先生,大少爷和小少爷都回来了。”
殷骜才回过神来,扭过头,就对上了殷琉璃的视线。
居然,看到了一抹同情的眸光。
而后,是殷流光,很殷勤的走过来喊了一声:“爸。”
殷骜淡淡道:“回来了。”
“嗯……吃饭了吗?”
“刚吃完不久?”
“爷爷奶奶呢?都回房去了啊?这么早睡?”
“在书房……”
“哦……爸怎么没让人推着,去园子里走走啊,整天待家里多无聊啊。”
“不想走。”
“你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而后将说明书收起来,放到了轮椅的后面上。
殷流光也没多问,父亲的态度对他是越来越冷淡了。
将视线投降殷琉璃。
殷琉璃走上前道:“你先回屋去吧……我和他说。”
殷流光点了点头道:“好,那哥你陪陪爸吧,我回我妈那里去了。”
殷琉璃嗯了一声道:“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谢谢哥。”
殷流光,心里有些沉闷的离开了。
什么时候……他爸爸,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那么疼他的爸爸,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连什么原因,他都不知道。
刚上车,就收到一条短信。
“流光,来小叔这里一趟。”
殷流光立刻告知司机道:“去我小叔那儿。”
“好的,小少爷。”
司机眸光微微暗了暗,很恭敬的回答道。
到了地方,殷流光下车了,司机问道:“小少爷,需要我等你吗?”
“不必了,小叔等下会安排人送我回去的。”
“是。”
没一会儿,刚将殷骜推进厉流香房间的殷琉璃,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殷流光又回了殷珏那里。”
殷琉璃眸光微微一黯,将手机收好。
殷骜苦笑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嗯。”
“感觉……有猛料要爆,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倒是直觉很强。
殷琉璃淡淡道:“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心里为何会如此迷茫。”
“什么意思?”
殷琉璃从怀中抽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他道:“做好心里准备,再看!”
殷骜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张纸打开。
亲子鉴定,几个字眼落入他眼中。
瞳孔止不住的缩了缩。
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看完之后,纸手抖的垂到了大腿之上,双手抬起,捂住了脸。
一阵痛苦的,隐忍的嗷叫声从他口中传出。
门已经被殷琉璃关上了,外面也听不到里头的动静。
看到这样的殷骜,只觉得可悲至极。
但却,什么都没说。
殷骜,需要消化的时间。
那么的隐忍不想在儿子面前……唯一的儿子面前,爆发。
依旧没忍住,那么痛苦的,嚎叫出声。
过了良久,良久,殷骜才将这张纸上的内容,消化掉。
双眸赤红的抬起头,看向殷琉璃道:“还有呢?”
殷琉璃淡淡道:“你被下药了……应当是,之前就知道了一些事情,才出的车祸,被下了失忆的药水,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殷骜双眸嗜血一般的指着那张亲自鉴定道:“他做的?”
“嗯。”
“殷珏!亏我……一直都当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觉得血浓于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殷珏……喜欢我妈妈……喜欢了,十几年之久。”
殷骜一脸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
“你之前说的疑点,关于你和我妈妈,误会的开端,应该也是他导致的,送礼物给我妈妈,我妈妈以为是你送的,
很高兴的,戴上了……然后被你误会,从此疏远,觉得我妈妈水性杨花……不配做你的妻子,
因此,你在外面邂逅了白翩然,
而白翩然,恰好也是他安排到你身边的!”
殷骜,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住。
“畜生!”
“这些,告知你……只是想让你,活得明白些。”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畜生!贱人!”
“你没那个本事……什么都别做,听我的,继续保持之前就足以,我妈妈的仇,我自己会报!”
“你让我什么都知道了,却装作不知道?”
殷琉璃眸光淡漠道:“若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不介意再给你喂点,失忆的药水!”
“逆子!”
“我无所谓……”你怎么喊,都行。
殷骜苦笑不已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吗?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是拖后腿?”
“没错!”殷琉璃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殷骜,似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一般,气馁的坐在轮椅上……
“会给你机会当面质问的……但,有些事情在那之前,还有些事情要搞明白。”
“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会派人,盯着你的,若轻举妄动,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殷骜,觉得自己此刻真的是一个废人了。
那么的无力……谁都能,在他胸口插一刀。
可即便这般,有能如何?
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殷琉璃看着他眸中的绝望,深吸了一口气道:“无需多想……我做,和你做,没区别,只是,我比你更方便去做这些事情罢了。”
殷骜猛然听出了一种……因为,我们是父子。
的错觉来。
虽然知道,那不可能,但偏偏……想到了这个。
“好好休养身体吧……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安排你去国外治疗。”
殷骜,直接热泪盈眶了。“琉璃……我这么窝囊,大半辈子,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是聪明人……你妈妈那么弱小,曾经那么绝望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没能保护得了她……我根本不配为人夫,更不配
为人父。”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