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说一百五十多年前,日本德川幕府对内实行苛政,对外实行锁国政策,禁止外国传教士与商人进入日本,只与中国跟荷兰在长崎进行有限度的贸易,终于引发民间强烈不满。
暗中掌控政经大局的吸血鬼,也分裂为保守与改革两派,并各自寻求武力支持,少见的,人类武士集团甚至也成为双方都想要纳进的权力筹码。
一场前所未有的吸血鬼内战,山雨欲来。
一八五三年,美国海军准将马修佩里率舰队进入江户湾岸的浦贺,要求与德川幕府谈判,史称“黑船事件”,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当时最强的吸血鬼猎人团,与真正的船坚炮利。
黑船事件带来了许多不平等合约,也带来了日本变强的契机。改变日本命运的明治维新如火如荼展开,吸血鬼内保守派与改革派之间的战斗也越来越白热化。
当时的东京,白天不得安宁,入了夜,更是危机重重。
那时,甫近百岁的阿不思,还是个寻常的皇城禁卫军队员。
在那个吸血鬼猎人骄傲地以进出日本为自我鞭策的时代,阿不思站上第一线,与那些打游击战的吸血鬼猎人周旋。根本很普通的阿不思数度差点把小命给丢掉,却从来没有畏惧过战斗。
她实际与猎人交手的次数,不下当时的东京十一豺。
某夜,不宁静的街道。
一刻钟之前,地下皇城据报得知有西方来的吸血鬼猎人兵团在代代木市街活动,为数不明,研判猎人兵团意在救出暂时储存在民房里、待运送往地下皇城的新鲜血货。
东京十一豺里的怪手寺岛与盲剑客座头市,带着阿不思隶属的巡逻小队奉命前往支援。待得到了现场,赫然发现驻守在代代木临时血库的牙丸禁卫军全数被歼灭,现场血迹斑斑一片狼藉。全部驻守禁卫军的脑袋一颗颗被串了起来,绑挂在屋梁下。
而半百名血货个个表情惊恐,嘴里塞着厚厚的麻布,发出咿咿呀呀的惶急叫声。他们被吸血鬼特殊的绳结绑法捆在一起,聚困在民屋中央。
“全灭了?”盲剑客座头市皱眉,用手中杖剑试探性刺着挂在绳子上的十几颗禁卫军脑袋,低首道:“这些不像话的东西。”
“那些猎人来不及将血货救走,却有时间把禁卫军的脑袋一颗颗割下来,我说那些猎人根本就是变态。”怪手寺岛忿忿不平,随手一抓,用力拧爆一个血货小孩的脑袋聊以泄恨。
十几个巡逻禁卫军在现场等候,小组队长正思考着是否要将这些血货迷昏,立刻运往别的地方安藏,还是征调专司运货的民兵过来处理一下。
“……”阿不思蹲在地上,检视着禁卫军同伴被枭首的尸身。
瞧这些一刀又一刀削骨碎肉的伤口,敌人都是个中好手自不必说,但有五、六个同伴都丧命于一剑穿心的精准攻击下,似是同一高手所为……带头的猎人团长凡赫辛的实力果然非同小可,足以与东京十一豺匹敌。
话说,这个恶名昭彰的猎人兵团在东京已攻击了三处血货屯点,继续放任他们这样恶搞下去,不只禁卫军的脸丢大,血货的供给也会出现困难。
猛地,阿不思的鼻子**了一下。
“糟了。”阿不思嗅出空气中有淡淡的焦味。
“是陷阱!”座头市的身躯快速往后一弹。
湿溽的木造地板下,赫然爆出惊天炸响。
那些人类血货的恐惧表情,瞬间化为一张张粉碎的脸。
在猎人兵团的恶计下,囚禁血货的民房被藏在地板下的火药桶炸成碎片,烈焰如野兽吞噬了前来支援的禁卫军,爆炸声却仍断断续续震撼着代代木的天空。
“我瞧,十一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飞快的一刀掠开炙热的空气,从后砍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寺岛。
半颗着火的脑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恐怖的抛物线,飞溅的脑浆瞬间烤成白色。
寺岛跪倒在地,大火埋葬了他最后的痛苦表情。
几名禁卫军就算及时听到警告、侥幸冲出火场,也因为身受严重焚伤,一下子就被埋伏于民房之外的猎人兵团给聚歼。
瞧那此起彼落的刀光,至少有八到十名身手矫健的吸血鬼猎人在外头等着。
“小人!”座头市背上全是无情的烈焰爬烧,怒不可遏。
座头市的左手给炸掉,只剩下右手杖剑拨开万丈火雾,身形踉跄。
挂着随着火光晃动的微笑,恶名昭彰的猎人兵团团人凡赫辛挥挥手,示意布下陷阱的猎人们别跟剑法高强的座头市砍拼,保持安全的距离。
“喂!我在这里!”
“不是啊!往左再两步……不!不是那里!”
“你在砍哪里啊?盲剑客终究是盲剑客!”
“哈哈哈哈哈哈!”
大伙用讪笑的嘴脸等待座头市不支倒下,再给予屈辱的致命一击。
硬汉一生的盲剑客座头市寻找不到敌人互砍,背上的烈焰不断冒出可怕的焦烟,鲸吞着他的生命。追寻黑暗剑艺的人生到了尽头,竟不能在灿烂的对决中殒逝,悲愤不已的座头市将杖剑插在地上,立起自己的单薄身躯,任凭大火焦碎。
凡赫辛上前一步,重重踹出一脚,将盲剑客焦黑的尸身踢倒。
“团长,齐托死了!”一个猎人大叫。
凡赫辛将盲剑客的杖剑折断,回头。
火场外,一个埋伏外线的猎人捂着汩汩冒血的喉咙,五官扭曲地死绝在地。
原来在地板爆炸的瞬间,有巡逻禁卫军成员不只敏捷地往后逃跑,还顺手揣破一个埋伏猎人的喉咙。刚刚在大火吞吐下,现场一阵混乱,没人及时发现状况。
“虽然是小虾米,身手很机伶嘛……”
猎人团长凡赫辛看着阿不思遁去的方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