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太女殿下和钟霖与楚麒也算是好久不见了,虽然大家现在地位都各不相同,不过云初觉得自己几年之前还在宫里当郡主的时候,与她来往的密切的也就是这表兄弟两个了,今日她也高兴就和他们多聊了两句。
慕容千觞在一边简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看着他们越聊越开心,钟霖竟然还想请云初吃饭,他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月儿,你该吃药了。”慕容千觞被无视了好久,心底的醋都能将他给酸皱巴了,他好不容易抓了一个空,对云初柔声说道。
他的声音轻缓,嘴角带笑,目光却是看着那两位世子,冷冽如刀,还不识趣吗?真的要让他亲自动手,那他真不介意就这样将来两位世子扔到大街上去。
没风度就没风度,人家都这样明晃晃的找上门来了,还要他怎么有风度!
公主当什么都是他慕容千觞的妻子,无论她的身份是公主,是平民还是以后的女帝,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转眸,看到自己丈夫投向那两个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
她的杀神大人能忍到现在没有抽剑,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是是是。”公主绝对是在人前给足自己丈夫脸面的聪明女人,“我竟是忘记这事情了。两位世子,不好意思,今日也就说到这里吧,两位能来登门道贺,云初心领了。还请回吧。”
说罢公主就端茶送客。
钟霖与楚麒再怎么舍不得,云初都说要送客了,他们也不能再继续赖下去。
两个人无奈只能起身行礼,告辞出去。不过两个人心底心照不宣,以后云初就是皇太女了,自然是需要出来主持政事的,慕容千觞自然也不可能和现在一样看着公主殿下了。他们的机会以后有的是。
等楚麒和钟霖的都走了,公主又偷眼看了看慕容千觞的眼底,哇,又是一片能冻死人的寒意浮现啊。
她马上就很无赖的伸手勾住了慕容千觞的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身上,“侯爷,可是累死奴家了。”公主殿下娇声娇气的说道,小眼神乱飞,那一声侯爷叫的婉转起伏,弯弯绕绕的,差点没将慕容千觞给叫笑出来。
她啊!就知道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污糟他。
偏生他还就吃她这一套。
“你啊。”慕容千觞也懒得说她什么了,只是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还知道累?不错不错。”
“是真的很累。”公主殿下顿时嘻皮笑脸起来,慕容千觞眼底的寒霜渐渐的消退,公主殿下也是松了口气,她一边撒娇,一边抱怨道,“好久不戴这样沉的凤冠了,脖子酸痛酸痛的。”
“那你还舍不得他们两个?还不赶紧叫人走?”慕容千觞伸手将公主殿下头上的凤冠摘下来,扔在了一边,一边揉着公主殿下的脖子,一边数落他。“我还以为你要跟人家出去吃饭呢?”
酸!公主殿下掀了掀鼻子,这公主府可飘的都是浓郁的醋味啊。
不过这话
,公主殿下只敢想想,不敢说......她也不想惹毛了慕容千觞,回头还要她去哄,忒累了。
“只是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啊。”公主殿下嬉笑道,“所以就多说了几句,你不要生气啊。”
慕容千觞叹息了一声,他不会生气,他只会吃醋,酸死自己。
他用手指轻轻的勾起了公主的下颌,公主抬起清亮的眸子,水盈盈的看着他,“我是错过你多少事情?”慕容千觞柔声问道,“早知道现在会这样,我在你小的时候就应该将你带在身边才是。”
“切,那时候你都不理我。”公主殿下嗔了他一眼,眼波流动间,溢彩流光。
“以后你的所有,我都不会错过。”慕容千觞俯下身子轻轻的在她的额前用唇碰了碰。
公主殿下忽然一阵感动,她抱紧了慕容千觞,“我当皇太女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和云亭商量过了?”
“你猜。”慕容千觞笑了起来。
“我才懒得猜。”云初抱着慕容千觞说道,“你们两个一定是早就商量好了,唯独瞒着我对不对?”
慕容千觞笑而不语。
其实他们两个也怎么太商量。
他只是很直白的表达了一下,将来云家的人除了云初,谁当皇帝,他都不会服气的意思。
然后云亭也就直白的表达了一下,将来云家除了云初,谁当皇帝,他也不会服气。
这两个打过好几架的人,居然在这个问题上能高度统一起来,倒也叫两个人都十分的惊奇。
既然不谋而合,也就达成共识,谁也不服,那就只有云初来当未来的皇帝了。
等云初上台,慕容千觞都想好了,第一件事,他就去各地替云初将散落在各地刺史手中的兵权全部都收回来,他会将这些兵都整合起来,然后交给云初。
以前云初曾和他开玩笑,问她若是要整个天下呢?他也认真的回了,那他就送她一整个天下。
如今他做的,只是在完成那日对她的承诺而已。
慕容千觞也知道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是不可能完成这件事情的,既然云亭有心帮他,那他也不用和云亭客气。
别人当太子都是战战兢兢,可是云初这个皇太女却是当的相当的惬意。
嘉元帝交了一些事情给她,公主殿下看了看,这事情她熟悉啊!
不过这些事情对嘉元帝来说却是非常头痛的事情,那便是关于粮食的方面。
之前楚家放手,大齐的粮食价格顿时变的乱七八糟,还是郑王钻了一个空子去将这件差事要了过来,与楚家一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的联手操作,才将价格平衡了过来。
现在辰帝被他关在锦合宫里面,这件事情就一直悬着没人管了。
如今云初被立为皇太女,嘉元帝虽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是也想考考她的能力,所以交给云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件在他看来非常头疼 的事情。
民以食为天嘛,云初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
若是她连着最基本的民生问题都解决不好的话,还真没什么脸面去当这个皇太女了。
不过这事,云初之前在当公主的时候替慕容千觞筹过粮草,也仔细的考虑过为什么皇爷爷会穷到连专营权都扔出去才能换取粮草。
归根到底就是皇爷爷的父亲,也就是云初的曾祖父,为了杜绝各地官员的腐败,曾大规模的关闭过官仓,将粮食的专营调度全数抓在自己的手中。
这举动开始还没有显露出什么弊端来,但是时间一长,就暴露了官府存粮不够的毛病。
他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粮草的专营和调度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系统。有一个环节上出现问题,就会造成供粮不足。
所以到了皇爷爷那边,连年征战,官府手里可以调度使用的粮食就越来越少,必须花钱从各地征集,征集来征集去的,就将国库给征集空虚了。肃帝就陷入一个恶性循环,官府越是拿钱去买粮,粮食价格就越涨,官府用的钱就越多,然后自己的皇爷爷也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了,不得以将粮食的专营权转移到了楚家的手里,
几十年下来,造就了楚家富可敌国的财力,而自己的皇爷爷却不得不仰仗楚家的鼻息存活。
所以云初给出的建议就是在各地重建官仓,在丰年存粮,那时候粮价低廉,官府可以根据情况多存一点,到了灾年或者战争,官府不至于陷落到皇爷爷的窘境之中。
云初也建议朝廷拿出一部分钱粮来,作为平衡粮价的钱两,不会让丰年的粮价过低而导致百姓不愿意种粮,导致来年因为种粮的人少,而致使粮价暴涨。
云初曾经到了南边,虽然那时候她因为赶路昏昏沉沉,还差点将苦胆都吐出来,不过也是在马车和船上看到两岸的苍绿。
南边可以种三季水稻,北方却只能种一季,气候差异就造成了南北的不均衡,南方价廉,北方价高,所以从南边屯粮调集到北边便是朝廷需要做的事情。
这部分事情却在以往都是由楚家出面去做。
等云初的折子呈递到了嘉元帝的面前之后,就连嘉元帝的眼睛都是一亮,他将云初的折子反反复的看了好几遍,陷入了深沉的反思之中。
嘉元帝长叹了一声,终于承认了自己是不如自己的女儿这件说起来即叫他丢人又叫他觉得骄傲的事情。
那些朝中原本等着看云初笑话的朝臣们,见到皇太女殿下这道奏折,也是大吃一惊。
一个十几岁的公主,居然能有这么深的见地,真的叫人大开眼界。
并且云初的字是经过专门刻苦训练的,这奏折写的太漂亮了,放出去就是一张近乎完美的字帖。
凡是看过的人都爱不释手。
云初的初次涉足政事就真正的给众多大臣来了一个惊艳与不置信。
朝廷上现在又是议论纷纷,一部分认为皇太女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身为女流之辈,见地不凡。还有一部分认为这不过就是孟岐山和云亭在背后操纵罢了,皇太女不过就是他们的傀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