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又一年过去了。
天玄宗山门前,人声鼎沸,一名少年来到玉石台前,测过骨龄,而后将手放在白色测灵盘上。
五光绽放,微弱晦暗,负责测试的弟子眉头一皱,宣读结果:“五灵根,金五十五,木五十二,水三十六,火四十一,土四十七??????”
不待他说出结果,少年迅速从袖中取出一物恭敬的递过去。
测试弟子见其动作,以为那少年要当场贿赂他,心中有了恼意,张口就要呵斥这不识时务的小子,突然,一枚金色云纹玉牌映入眼帘,玉牌中镌着一个字‘功’!
测试弟子连忙将喝骂声咽下,恭敬的接过玉牌,翻转玉牌,背面镌着两字,龙飞凤舞,却把他骇住了。
“这位师侄,如何称呼?”测试弟子笑眯眯的问道。
少年一怔,他没想到这枚功德玉牌这么好用,见测试弟子问话,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躬身回禀:“回前辈,小子姓何,名冕。”
“何师侄,不必多礼!”那弟子连忙扶起少年,亲热的说道,“你就得了这枚玉牌,便是本宗弟子。我名唤庞陆,你便唤我庞师叔即可,我这人最是热心不过,就好关照晚辈,所以有事你就去找月栖峰找我。现在,你就站在我身后,等我事了,我就直接领你入宗。”
“庞师叔,我??????”何冕有些羞涩的说道,“我能去登天梯吗?”
“呃?”庞陆愣了一下,随即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不错,有志气,那你就去右侧排队,若是出了意外,就跟人提我的名字。”
“多谢庞师叔!”何冕感激的道谢,而后去右侧通过测试者的队伍里排队。
另一名测试弟子瞥了庞陆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那枚功德牌是门中哪位真人的?”
庞陆神秘一笑,将玉牌翻转,背面朝上,立即听见同伴的吸气声,听见他喃喃道:“难怪,难怪!”
历经千辛万苦,何冕登上登天梯,在一阵羡慕的目光中,以低劣的资质,练气五层不到的修为分到外门,却没有人敢多嘴,巴结还来不及了,因为他是拿着宋真人的功德牌入门的,那可是未来的掌门。
入了宗,何冕曾多番打听那位‘杨师姐’,却没有得到丝毫消息,仿佛宗内根本没有这人。
直到十年数后,他筑基成功,求见少宗主,向其提起这个问题。
“杨师姐?”宋宁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来,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眸光深邃而悠远,“你该唤她师叔的,她也不姓杨,她姓黄,当年誉满东域,人称玉莲仙子,只如今不知还有几人能想起她?”
“玉莲仙子吗?”何冕一愣,如今宗内听到最多的便是雪莲仙子,玉莲仙子的名字倒真是没听人提起过。
而雪莲仙子于十年前结丹,其时年不过三十,结丹天象却甚为浩大,五彩霞光笼罩,一朵洁白琼花从霞光中诞生,慢慢绽放,摇曳生姿,圣洁无比。
异象盛大浩渺,笼罩了整个山门上空,不仅宗内的修士能看到此异象,就连五百里外的青云城都能隐隐看见霞光。
自此,雪莲仙子之名誉满整个修真界!
而同样以‘莲’为名的‘杨姐姐’又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天资傲世呢?
想到这,他不禁问了一句:“杨姐姐,哦不,黄师叔,她是不是已经结丹了?”
“结丹?”宋宁弯起唇角,“就算没有结丹,想来也离结丹不远了,她应该快回来了。”
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洛玉师妹却没有给他捎过一封信,想来是因当初的隐瞒而生气了,虽然他当时是不想她伤心而对其隐瞒和避而不见,但总归是自己不对,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魂灯熄灭,虽然可能是距离太远而使其感应不到主体,故而熄灭,但更有可能是他们真的已经不再人世了。
而后者,他没有说出口,却并不代表她想不到,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宋宁口中‘应该快回来了’的洛玉,此刻在行走在荒郊野岭之中。
是夜,电闪雷鸣,凄风苦雨,前方一座破庙在风雨中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塌。
一名怀抱孩子的红衣女子行走风雨中,却似闲庭漫步,风雨但凡靠近她的身上便会被弹开,衣袍发丝皆干爽无比。
若庙中的书生看到这一幕,要么被惊吓得三魂去了两魂,要么心中暗喜,书生和艳鬼该如何谱写一曲人鬼情未了?
可惜,书生此时没有时间顾暇外面的红衣女子,只因他此时正怀抱一美人儿。
远远的,红衣女子听见一阵似痛苦似欢乐的娇/吟声传入耳中,这娇/吟声都能盖过风雨之声,不用神识查看,她便知那座在风雨中飘摇的破庙里,该是如何一片火热,激/情荡漾。
她停住脚步,欲要换个方向,反正雨也淋不着她,那座破庙不去也罢。
“丫头,去庙里!”秀肩上的白狐突然传音道。
噗嗤!红衣女子乐了,戏谑道:“没想到狐祖大人居然有偷窥人那啥的爱好!”
白狐闻言,气得嘴上白毛都翘了起来,却没有发作,只是催促道:“别废话,快走!”若不是如今没有修为,它何须求着这死丫头?
白狐口中的死丫头自然是洛玉,她一见白狐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可能跟她想的不一样,所以没有耽搁,只身形一晃,一息之后,奔至破庙屋檐下。
“齐郞,齐郞??????”一声声甜腻的呼唤,夹杂在似痛似愉的娇吟声中,其中还有一道男子的喘息声,和着让人耳红面赤的声音。
洛玉红着脸,正想着是不是等他们完事后再进去时,白狐却是火冒三丈,从她肩上蹦起,一头撞向庙门。
哐当!破旧的庙门被撞开,摇晃两下,一扇门嘭的砸在地上,声响很大。
“啊——”全身赤/裸的女子大叫一声,极力缩在男子怀里,脸庞艳若桃花,却又透出无比慌张。
“你是谁?”肤白体瘦的书生同样不着一物,用身体挡住女子,低哑的声音里透出恼怒,“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居然还有这么理直气壮的?洛玉讶然,淡淡扫了男子一眼,又抬头望着庙宇前方的佛像,讥讽道:“非礼勿视?我倒是不想视,只是不知你可有胆量呵斥你们上方的佛像,告诉他,你们在此行此好事,让他也闭上眼睛,非礼勿视呢?”
男子又羞又恼,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慌忙的抓起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女子也忙不迭的穿上一件白色纱裙,清纯而又娇媚。
“吱吱——”白狐突然从门板上蹦起,一抓挠向男子的面门。
“不要!”白衣女子面露惊恐,猛的扑到男子身前。
刺啦——,锋利的爪子挠在娇美的脸蛋上,鲜血直流,吓得书生大叫,伸手欲要护住白衣女子。
“你走开!”不想,白衣女子大喊一声,猛然推开书生,噗通跪倒在地,跪在白狐身前。
这是怎么呢?媚儿为何要推开自己,给这畜生跪下!书生又惊又愕,一时呆愣当场。
啪!一声脆响,白衣女子被一掌扇到地,虽然这一次收起了锋利的爪子,但仍然打得她的脸蛋红肿一片,摔倒在地,可见白狐是将身上仅有的灵力都用上了。
其实,一进入庙宇里,她便明白狐祖为何如此气急,因为那白衣女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妖气,若有若无,模样又这般娇媚,想来是狐祖的狐子狐孙吧。
“畜生敢尔!”看见媚儿被扇到在地,书生大怒,身上隐隐发出一股气息,竟将白狐猛的弹开了!
洛玉讶然,这小子身上居然隐隐形成一股浩然正气,致使邪魅不得近身,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的,不然白衣女子也不能与其欢/好了。
狐祖之所以被弹开,只因它如今弱得如一只没有入阶的妖兽,这才被那一股若隐若现的浩然正气弹开。
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书生,漫不经心的弹出一道灵光,裹住狐祖,将其安放在左肩上。
“丫头,给我杀了这书生!”白狐茶色的眼睛瞬间转变为血红之色,声音又尖又利。
听见白狐的叫声,胡媚儿又惊又恐,瞬间起身护住书生,大喊道:“不关齐郞的事,是我自己来找他的,你要杀便杀我吧!”
洛玉偏头看向白狐,道:“狐祖,我是修道之人,我虽不喜欢这书生,但是也不能随便杀人的,你还是和你的狐子或是狐孙好好谈谈吧。”
“狐,狐狸,狐狸精!”听到她们的谈话,书生随即明白了一切,脸上一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见胡媚儿受伤的神情,还有鲜血淋漓的脸蛋,他陡然羞愧起来,低下了头,脚步没有再往后,却也没有向前。
胡媚儿见他这般行为,既伤心他的后退,却又欣喜他没被吓得一跑了之,又甜又涩,万般滋味涌向心头。
噗通,胡媚儿又跪倒在地,抬眸看向洛玉肩上的白狐,眼泪从媚眼中滑落,泪珠与血珠混在一起,分外凄美。
“老祖宗,我知道我错了,但请您听我说完,听完后您再处置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