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低头,用手指在地上比划了几下。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写字。他写的第一个字是二,第二个字是二叔!
这看的我一愣一愣的。他这是在提示我他认识柳老.二?
他写完这两个字,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飘走了。
顾南延抓住我的手就跑,一人一鬼拼命的跟着小男孩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跑断了,前面的小鬼才停了下来。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蹲在了地上,缓了很久才恢复心跳。两腿发软的和顾南延一起走了过去。
小鬼把我们带到了一片果树林里。里面很多的蚊子,我有些庆幸自己穿的是长裤。
天色很暗,天上一点月色也没有,我不得不打开自己的手电筒才可以看得到路。
这片果园里种了很多的树,其中大部分都是葡萄树。我们跟着小鬼在葡萄树的架子下面下行走,葡萄树下面有一两只蛐蛐叫,感觉这种叫声扰乱了我的心神,听着特别吓人。我有意无意的靠近着顾南延,他似乎也很享受我的这种依赖感。
又走了几分钟后,出了葡萄架,小鬼带着我们转了一个弯,来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下面。
这是一颗榆树,看上去应该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走近了以后,不知道从哪里漂出来一股腐臭味。
小鬼走到树下,噗通一声跪下,接着就是泪流成河。
顾南延伸手摸了摸大树,砰的一下被弹出老远。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半死,赶紧跑过去扶起了吐黑血的顾南延。
“顾南延,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拍了拍他的胸口,很是担忧。
“没事,死不了。”他摇摇头,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又盯着那颗大树看了看说道,“这棵大树里面有魂魄被封印了!我不能触碰它。”
又是封印?这谁干的!我的脑子里居然无意识的想起了柳老.二!
妈妈被封印了,六子叔被封印了,这儿又有一个被封印了!
不怪我想到他,因为这些事情的表面看上去都与他无关,但是看似毫无关键的他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出现。现在我在怀疑,到底是不经意,还是刻意蓄谋。
我又想起了爷爷,妈妈已经被封印了,那么当初她是怎么把爷爷的尸体给弄后山的?她如果可以出的来,那么我就更加的不能理解了,她要是能出来,为什么之在后山闹腾,而不出来?难道是有人把爷爷的尸体扔进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我觉得莫名的心寒!人性的沉沦,道德的沦丧,良知的泯灭,人性的虚伪冷漠让我对这个美好的世界有些不确定了。
从见到这个孩子开始,我就觉得眼熟。现在仔细一看,更加觉得眼熟。我拼命的回忆了一下,可我之前真的没有见过他啊!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松开顾南延,我走到了那颗大树下面,围着大树绕了一圈。认真的打量了起来。
树根的泥土有问题,比起别的树,它有些松。这么大一颗树,树根怎么可能是松的?除非,有人动过。
我隐隐约约的猜到点儿什么,找了根木棍,可是怎么也下不去手。心里七上八下的纠结着。因为不论树下是什么东西,我可以确定它不是好东西。
小男鬼看我站在旁边没有动,一下变得很是焦急。急得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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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树下是尸体,我现在把它挖出来也没用吧?我想,还是报警比较合适。警察来了也就可以把这东西挖出来了。
我心里一直在打着退堂鼓。想着准备丢掉棍子,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吹了过来,顾南延起身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木衲的脸,是虫子。
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拍打着大树,脸上的表情很僵硬。她重复做着一个动作,好像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一连叫了她好几声,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激动又害怕的抓着顾南延的手,激动是因为找到她了,害怕是因为她的状况不太对劲。“是虫子,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啊?她在干什么?”
“稍安勿躁!她现在是一缕魂,没有知觉的。她应该是被人不小心关在里面的,也可能是自己被吸进去了。”顾南延道。“看她的情况,好像不太理想。”
“那现在如何是好,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救出她来?”一听说虫子的情况不太好,我的心里就特别的着急。
顾南延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解铃还需系玲人。这个情况下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一个普通人就更没有办法了。所以现在我们也非常的无能为力。”
“解铃还需系铃人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找到那个在这里封印她的人吗?可我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啊。”我看了一眼虫子又说,“这棵大树里应该不止她一个魂吧,真正要封印的是谁,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啊?”
顾南延点头,“确实是觉得很奇怪,所以我们需要把大树下面的东西挖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够找到事情的真相。可是我并不能靠近那棵大树太近。”
这绕来绕去,又把这个难题丢给了我。他们两个肯定都无法靠近那棵大树,那么唯一能做到的人就是我了,可我对大树下面的东西又十分的排斥和恐惧,内心非常的挣扎,一时之间也陷入了两难。这简直比要了我的命更加让我纠结。
顾南延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克服心里的恐惧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你连木乃伊和死去的鬼都见过了,这点小事算什么呢?树底下埋着的东西又不能动,你怕什么?”
“心理障碍……”是个人都得怕。我这还没动手就有心理阴影了,如果真动手了,估计我半个月都会做噩梦吧。不过,看到从虫子成这个样子,我的内心又十分的愧疚,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动手吧。
我深呼吸了一下,拿着棍子开始去挖泥土。这效率实在是不太高,最后无奈,我只能用手挖了。好在这土也挺松的,挖起来倒也不是特别的难。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我看到了一只手,我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顾南延过来把我拉开,也盯着那只手看了起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继续看了。太吓人了。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被吓破胆吧?
顾南延低头对小鬼说,“这里面埋着的人是你的亲人对吗?”
小鬼拼命的点头。就差没把脖子给甩掉了。
“他是你的……父亲?”顾南延试探性的问。小男孩情绪很激动,一个劲的点头。
这一次换我目瞪口呆了,他的父亲?
我问顾南延,他怎么看出来的,他说因为这个小男孩的情绪一直很激动。一来到这里就行跪拜大礼。而且,这是一双饱经风霜又粗糙的手,上面长满了茧子,应该是常年种地的缘故。这样一双历经人间疾苦,饱受风雨侵蚀的手,肯定是一位中老年农民的手。
我突然很是同情这个小男孩。还这么小就被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死的这么冤。这个世道真的有太多的不公平了。
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很幸运。至少,我平安无事的活到了24。
我叹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问小男孩。“可怜的孩子,那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呢?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
' 他用力的点头,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表扬我又猜对了。
“那你说吧,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拼命去做到的。”
我在来乡下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可以把虫子救回去,让她又活蹦乱跳起来,让我的内心不在受良心的谴责。那么,别说是上刀山下火海,就是让我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他想了想,做了好几个手势,哑哑的。他表现出一个凶猛的男人模样,好像还有点不讲理。接着又指了天上,又指了一下我……
一系列的动作马上就让我们明白了。
他说的是我那该死的二叔!他说他白天的时候远远的跟着柳老.二了,然后他看到柳老'二和我起了争执。他说他听到了我叫柳老'二。
不过对于小鬼的话我还是半信半疑。因为柳老'二一个普通农民,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也没有听说他会什么歪门邪术。难道他找人做的?
我问顾南延,他能不能看的出来大树下的封印是个什么阵法。他很轻松的就看出来了。
他说这里的阵法布置和我妈妈以及六子叔那里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样精致的阵法,估计是一个人做的。
这个答案让我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是一个人做的,那会是谁?柳老'二自己本身不会邪术啊。如果他是找人来做的,那我就更加疑惑了,难道他在外面二婚的事情,我们村子里还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