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见她一脸认真的摸样,那语调却是张牙舞爪的,让左丘黎夜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或许正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姬无倾对付本君还是有些能耐的。那也正中本君的意,因为他一运功便会毒发,本君只等着看好戏就行,只是这是小雪你想看到的吗?”
他像是在逗弄她,故意凑到了她的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是她想看到的吗?那自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左丘黎夜他还真的是拿捏住了她的痛处了呢。
“你就直说吧,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他的目的她或多或少的能够猜到,一如他当初找上她的时候,利用盲女的力量……
那么,他设下这样的陷阱,她要如了他的意吗?
“本君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让本君看看你对姬无倾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吧,他能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也该付出对等的东西才对。圣药就在舞国,你要不要随本君去?”他似乎是笃定了她的回答,就像是捏住了蛇的七寸。
他的眸光细细的打量着她,就像是蝴蝶追逐着芳香的娇花,流连忘返。只是她的表情一直是沉静的,让他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笑话,我去了,你就会给我圣药吗?”就算是他真的给了她圣药,她又如何回到姬国,回到姬无倾的身边去呢。
“本君会让人将圣药亲自送到姬无倾的手上。还是,小雪对自己没有信心?”他笑颜如花,对于血雪的质疑没有丝毫的疑惑,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这是先礼后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想着要在意她的想法了,想着让她对他有所改观。
他或许是疯了吧……
不过,这招若是行不通,他也只能使用强硬的手段让小雪回到他的身边了。
“此话当真?”血雪像是被他说动了,有些狐疑的问道。
左丘黎夜这话她还是相信的,倒不是对他的信任。而是,他一定会乐于将圣药送到子倾的面前,从而达到羞辱子倾的目的。因为啊,这圣药是用姬国王后换来的,用一个女人换来的。
这无异于是一个极大的羞辱和讽刺。
“本君绝不会失信于你。”一句简单的话语,如同一个郑重的承诺。
那么,她该相信他吗?该假装出一副相信他的模样吗?
可是,就算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他,左丘黎夜也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若是用了强硬的手段,那么一切都没有转圜的余地。
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握住,或许她可以使用——
倏地,被里的手是被他给握住了,“小雪,这招是行不通的,你要知道,本君不想对你用强。”
面对左丘黎夜果然不能存了侥幸心理。
“好,我跟你走。”到时候见机行事。
“那么拿出些诚意来吧。”他嘴角的笑意渐深,却不同于姬无倾的温柔宠溺,而是一种深入骨髓般的魅惑。
他的话语刚落,血雪只觉鼻尖传来一抹异香,而后她的世界是彻底的漆黑一片了。
月至中天,依首礼府里是一片冷然。
府里的奴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王上回来之后府里的气息就变了。变得冷冷的,叫人不由的有些害怕。他们更加的小心谨慎,唯恐触了王上的眉头。
他就站在两人住的那个院子里,一袭墨色的衣袍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
“王上,没有找到王后娘娘的踪影。”轻鹤跪在他的身后回禀道。
“是没有找到她的踪影,还是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不敢汇报?”他的声音中毫无起伏,却是让轻鹤的额头上沁出了些冷汗来。
“回王上的话,属下不敢有所隐瞒。只是,确实发现了舞国君上来过覃城的踪迹。”
“孤王就知道,左丘黎夜嘛……”他抬头看着朗朗的月色,嘴角不再是温和的弧度,而是冷冷的,就像是夜色中的弯月,似是衔着一丝寒光。
当天夜里,姬国便大举进军舞国境内,这般的大动作,姬国和舞国之中是有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了。
到了深夜里,寒气潜入夜,带着丝丝的冷意。
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眼眸上的白绫还是完好无损的蒙着,脸颊似乎是挨着舒服的枕头,整个人陷在温暖的锦被之中。她稍稍动了动身子,或许同左丘黎夜的会面不过是场梦?
然而,锦被上传来的触感和气味是让她立刻打消了自己方才的念头。
这里,不是依首礼府。
她歪了歪头,却觉隔着锦被什么是有什么重物压着她,让她有些使不上气力来。
屋子里微微亮,不远处的一盏灯笼是泛着明亮的微光。
微光蔓延着,散在了那人的身上。他不过是穿了件绯色的外袍,就那样安然的睡在锦被之外,一只胳膊轻轻的落在锦被之上,落在锦被鼓起的地方。
他背着光,长长的青丝是垂在了床沿边上,沿着床边迤逦在了地上,像是一条长长的河带子,蜿蜒着流淌。
他似乎是睡熟了,气息轻轻的拂过她的脑后。
她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睡在她身后的人是谁——
“左丘黎夜!”
“嗯……”他似乎是被她吵醒了,这才悠悠的转醒过来。
“你不要装睡了,你是醒着的吧。”她猛的坐起了身来,抱着锦被冷声道。
左丘黎夜慢慢的睁开了眸子,他就躺在远处,看着她抱着锦被警惕的模样。“本来是想装睡的,可是你睡得那么香,本君也忍不住真的睡着了。”
他有些无辜的说着,狐狸般的凤眸有些湿漉漉的,似乎是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里是哪儿?”她只想知道他们还在覃城之中吗。
不知道子倾怎么样了,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他会怎么办……
“这里是睡觉地方,床。所以现在是睡觉的时间,你乖乖的躺下吧,本君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认真的为她解答疑惑,那双眸子细细的看着她,参杂着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他同她一张床榻,她如何躺得下去?
她没说话,只是靠着床里边,大有要抱着锦被坐着睡一晚的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她的人生重来了一遭,换了一种形式之后似乎还是摆脱不了利用呢。还是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惦记着她身上的异术,扰得她的生活不得安宁,连带着子倾也不得安宁。
“左丘黎夜,你是想利用我的摄魂术对吗?若是我诚心的帮你,你会放过我吗?”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她如是问道。
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破罐子破摔了。
“呵……在你看来本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事实上也是吧……”他有些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眸光之中的阴柔之色却是覆上了一某奇怪的寒意。
“难道不是吗?”他冒着这般的风险,不是为了她身上的摄魂术,还能是什么?
“为什么不是。”他也希望一直保持着那颗初心呢,利用她的初心。
只是什么时候,他的心意变了,变得言不由衷,不由自己掌控。
可是,他的心意小雪并不知道呢,只有他一个人在为此烦恼吗?这似乎有些不公平。
倏地,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给放倒了身子压在床榻上,眸光细细的品味着她脸上松动的表情。警惕而几分的不解的表情。
“是啊,本君就是要利用你,利用你一统天下。那时候,姬国也将不复存在,整个天下都是本君的,再也没有人敢嘲讽本君。本君从前所受到的漠视和讥讽都要奉还给天下人!”他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平静的用手指描摹着她的容颜,“小雪你就不能帮本君吗,你既然可以帮助姬无倾,那么也可以帮助本君吧。”
他所在意的不过是她帮助了姬无倾,而不是她身上的能力。
“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帮助子倾是为了救人。你,能算是帮助吗?分明会是助纣为虐。”她平静道。
“放心,本君也不想你的手上沾满鲜血。小雪应该是最干净的,白净无瑕。”他也不生气,而是慢慢的躺在了她的身侧,语气之中竟然带着几分的满足。
左丘黎夜有些异常呢。
血雪也是被他的话语和动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怎么说我也是自愿同你去舞国的,不会半夜偷偷跑掉的,你也不必这么寒碜只要一间房吧。”他躺在她的身边让她一阵头皮发麻,谈何睡觉。
“不看着你,本君怎么能够安心呢。”他似乎是没觉得两人共处一室,甚至于同眠一床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着她?难道他的身边没有侍卫或者暗卫吗?
血雪琢磨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以左丘黎夜平日的作风,这次他也算是屈尊了。
突然,一个凉凉的东西贴着她的脖颈,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怎么忘了,左丘黎夜就在她的身边,如何能够分神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发觉到他似乎是将什么东西缠绕在了她的脖颈上,就像是捆绑犯人一样的。
“没什么,若是本君不小心再睡着了,岂不是给了你逃跑的机会。”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他这话有些说不通,既然怕她逃跑,为何要将她的脖子缠起来。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东西,分明是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