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俊逸的神识,在这深浓的黑暗之中,居然也不能散发出去,不知道这甬道是由什么特殊的材料制作的。
五识不明,白俊逸也不太清楚到底过了多久,但是很明显,这座教堂如同圣女门或者其他顶尖宗门的山门一样,是一个空间阵法,延伸至其他地方,否则以外面看到的这点空间,不可能有如此的广阔。
这座教堂是伦敦最大的一座,也是整个欧洲除去梵蒂冈总部光明圣教第二大的一个据点,内在有如此强大的布置也是很正常。
忽然,白俊逸感觉到眼前变得明亮无比,似乎无穷尽的光线射入自己的眼中,此时白队长已经是五脉境界的修为,以他的目力,哪怕是正视着太阳,都不至于看不清,但此刻,眼中只有一片雪白,什么都看不到。
数息之后,白俊逸才感觉眼前的景色慢慢的呈现了出来,入眼处,是宽达数百丈的厅堂,与外面那些雕刻的异教徒的血腥鞭笞不同,这座厅堂之中,两边都是大小各异的天使雕像,栩栩如生。
而厅堂的尽头处,有一座数人高的座椅,背对着白俊逸,靠背如同数柄宽大的长剑直刺天空,瞧不见座椅上所坐的人,但半截长发隐隐从椅背边上露出。
原本在心中想了许多,但真正到了此时,白俊逸忽然感觉到脑海中异常的苍白。
虽然他看不到那个座椅上人的样子,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个人似乎听到了白俊逸的进入,缓缓的转过站直身体,窈窕的身材都被掩盖在宽大的白袍之下,只有一头亚麻色的微微弯曲的长发。
“伊卡洛斯……”
白俊逸沉默良久,还是如叹息一般的轻声道。
一听到白俊逸的声音,那道身影,忽然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不过一闪即逝,连白俊逸也没有看到。
“蛮王,好久不见!”
伊卡洛斯的身影终于转了过来,那张地中海风情的绝美脸庞,没有丝毫的变化,神情淡然。
白俊逸有些苦笑,其实之前在太国两人刚刚相见过,不过只是他见到而已,伊卡洛斯并未见到他,相忘于江湖,这是他当初的选择。
“想不到,你会成为光明圣教的圣女……”
白队长之前以为自己能嬉笑怒骂,戏谑调侃,但是最终还说出了这一句话,很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年自己是刀锋小队的队长,一代兵王,她是鬼面天团的团长,笑傲整个地下势力,几乎没有她不能得手的目标。
如今,白俊逸是华夏修行界的后起之秀,而伊卡洛斯,却是光明圣教的圣女,成为这个西大陆上比欧洲黑暗议会还要强大的势力中仅次于教皇的存在。
想到伊卡洛斯当初在巴颂手下毫无抵抗之力,如果巴颂还敢出现的话,估计会被无数的神父和主教轰成渣渣。
他又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亚当呢?”
听到这个名字,伊卡洛斯的身子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然后眼神之中露出丝痛苦之色,但片刻后就消失了,又变成了如云雾变幻的平淡。
“那个肮脏的小偷么?已经死了!”
伊卡洛斯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好像在说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白俊逸的心底蓦地升出一股寒气来,他的双眸中也忽然杀气大盛,猛地上前一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白俊逸决计不信,如果伊卡洛斯没有被洗脑或者直接被精神控制,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当年的鬼面天团团长,虽然冷漠肃杀,不可接近,但是对自己的手下,就如姐妹兄弟一般,对于自己的职业,更是骄傲无比。
白队长的心中忽然有些惘然,那个一头金发,英俊无比,如伦敦最优雅的绅士般的男子,在自己老大遇险,拼命跟自己求救的忠心下属,就这么死了?
伊卡洛斯的神情再无变化,只是轻轻弹了弹指甲,淡然道:“神赐予我的新的生命,那些肮脏的过往,都已经在烈焰之中消逝!”
“老子干他大爷!那些外国和尚,把你洗脑了?”
白俊逸森然大喝,足下猛地发力,朝着座椅上的伊卡洛斯冲去。
但是伊卡洛斯只是微微抬手,一道无形的屏障直接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白俊逸此时一冲之力,起码有数百吨,哪怕是一座小山,估计也直接轰碎了,可是在这道屏障面前,却只是泛起丝丝波纹。
如此庞大的力量,居然在伊卡洛斯随手的一挥之下,丝毫不进。
在白俊逸的神念之中,伊卡洛斯整个体内都充满了光明,强大的力量充斥于她体内的所有经脉。
要知道原先的伊卡洛斯不过是凡人中不错的身手而已,挡不住修行者随便的一根手指,但是此刻体内的恐怖力量,哪怕是六脉境界的强者都不能具有。
难道真的有什么真神,可以凭空的授予力量?
在白俊逸的概念中,华夏修行界中应该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种恐怖的地步,将应该普通人在短时间内提升到地榜高手的水准,他从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过,不知道如今的天榜第一人抱拙真人能否做到。
“到底是为什么?”
白俊逸冷漠的盯着伊卡洛斯,或者说是盯着她面容之下那具灵魂。
伊卡洛斯缓缓的又坐回到座椅之中,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靠手,雪白的长袍纤尘不染,如同她此时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异常。
“我派人将你们从黑暗议会的手中救出,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像个孩子一样问为什么的?”
她的语气冷漠而淡然。
“呵呵呵……”
白俊逸忽然站定身体,不再试图前冲,他知道伊卡洛斯的变化,肯定和外面的那个教皇老头有关,但是深浓的无力感就忽然席卷他的心灵。
知道这个又有什么办法,九脉境之上的恐怖修为,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哪怕自己全力发动玉簪,都未必可以伤到他一丝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