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逸这一声吼,吓的安公公手下一抖,一整杯茶水咣当一声掉在小桌上。
清脆的声音拉回司马逸的视线,他愤愤的瞪了岸边那对男女一眼,然后看向安公公。
“这是怎么了?没弄脏公公的衣服吧?”司马逸递过一条帕子,关切的询问出声。
安公公接过帕子,一边擦拭身上的茶渍,一边苦着一张脸反问道:“老奴才要问王爷怎么了呢?您一劲儿朝外边看,是在看什么呀?”
司马逸轻咳了声,有些尴尬,“没什么,就是一对野鸳鸯!”
安公公眨着眼,错愕极了,“野鸳鸯?这清明湖畔里都有野鸳鸯啦?在哪儿呢?老奴怎么没看到啊?”
司马逸咳嗽的更厉害了,“没什么好看的,公公还是与我说说宫中的事情吧。”
安公公没看到所谓的“野鸳鸯”,有些遗憾。他悻悻的‘嗯’了声,开口道:“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宁王党已经开始递上奏折抗议了。内阁大臣们也蠢蠢欲动,犯了急。”
司马逸拧眉,疑问道:“那安公公跟了父皇这么许久,可知他为何还不立太子?本王以为,宁王娶了周小柔,父皇就会立刻下旨立太子的。可如今婚期过了一个月,还是未见动静,真是圣心难测啊!”
安公公点头,“是啊,都说得周家女得天下。如今宁王娶了周小柔,按理大局已定,可偏偏皇上就是不撒口,递上来的折子也一律都给压了下去,只说自有主张。依老奴看啊,皇上还是最疼着景王爷您呐!”
司马逸笑,“谁知道呢?这可说不准。”
沉默了一会儿,司马逸突然打破宁静的气氛,“安公公,会否是‘得周家女得天下’这个批语有问题。”
“哦,王爷此话怎讲?”安公公挑眉,狐疑。
司马逸抚着下巴,似在回忆什么。然后,他谨慎地说道:“当年小太子妃游玩归来,曾经无意间说起过那神算子给父皇批了两句批语的,而这‘得周家女得天下’却是下句。”
闻言,安公公连连点头,”王爷这一说,老奴也记起来了,当年那个批语确实是分上下两句的。小太子妃那时眼尖也只是看到一句下批!“
司马逸的眸子紧眯起来。“公公当年有幸随父皇一起出游,可否将详情告知一二?”
说起来,这未央皇朝的皇子们哪个不知十余年前皇上微服私访,偶然结识了江湖术士神算子,得到批语‘得周家女得天下’的事情?
不过,关于这件事大家也都只是听闻,并不知详细内情。
安公公听到司马逸的追问,蹙紧了眉头,努力回忆道:“当年皇上带着太子和小太子妃一起出游,路遇一个江湖术士自称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不灵不收钱。皇上见了好奇,便凑上前要他给自己算算。那神算子掐指一算,当场就给皇上下跪作揖,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当下大喜,只觉得这神算子真乃神人也,便又要求他给太子算算将来登基后可否继续未央盛世。结果,神算子左看右看,最后摇头叹息,说这小太子没有帝王命。
皇上当时大怒,要治罪于神算子。神算子无惧,还直言不讳地说,皇上膝下皇子虽为龙裔,却无金龙命数,除非有涅槃火凤相助,方可能成千秋霸业。
后来,神算子写下一段批语给皇上,跟在他身边的小太子妃瞄到一眼,想都没想的就给念了出来。这便是我们旁人所听到的那句下批‘得周家女得天下’的批语。”
司马逸挑眉,“无人深知那上半句是什么吗?”
安公公遗憾地摇摇头,“没有人知道!皇上当时接过那批语被小太子妃念出一句下批,很是不悦,直接将那批语攥在手心,单独与那神算子在竹屋攀谈。到最后,皇上出来了,神算子却消失了,而那批语何去何从也无人知晓,上半句批语是什么更无人知晓。”
司马逸听的晕乎,大活人消失不见了?应该是父皇给打发走了,怕他乱说话吧?
就听安公公继续补充道:“不过,老奴见皇上似乎根本没有立太子之心,那就说明这下批的‘得周家女得天下’肯定不是重点。”
“没错!依本王看,那重点在上半句批语里!”司马逸眸子危险的紧眯起来。虽然他不知道上半句批语是什么,可是他敢肯定,父皇迟迟不立太子,定与那批语有关。
一番交谈过后,司马逸的目光再次转向岸边时,那一对紧拥着畅聊的男女已然不见踪影。他愤愤的攥着拳,眼中划过一丝狠戾。
晚风拂面,月色撩人。
周陌引紧紧攥着周含烟的手,仍旧是十指相扣的那个样子。舍不得松开,不愿意松开,很想牵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儿,走一辈子!
“唔,吃的好饱哦!”周含烟感慨着,语气中皆是满足。
周陌引笑的很邪恶,“含烟,我当真是没看出来你胃口这么大,我吃一碗而已,你竟然吃了三碗,佩服佩服!”
周含烟歪着头,也跟着笑:“嘿嘿,你现在知道我能吃也不晚啊。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其实是一经售出,概不退货的那种。所以老实跟你说吧,你现在想退货都来不及啦!”
“退货?呵,你看我像是傻子么?我好不容易拣到你这么一块宝,怎么可能会退货?我要套牢你,将你圈紧,一辈子都不放开你!”周陌引说这话时,当真顿住脚步将周含烟整个人给圈住了。
周含烟笑的贼贼的,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可爱,她仰着头,伸手去戳周陌引的脑门儿,“你很肉麻耶!啧啧,以前那个温润有礼的周陌引,竟然被我荼毒成这般无赖的样子,真是悲哀哦!”
周陌引将额头抵在周含烟的额头上,然后更加赖皮道:“是啊,都是你把我荼毒了,你要对我负责!”
因为周含烟是他爱的女人,所以在他爱的女人面前,他可以将面子,正气,不苟言笑那些东西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他不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耍无赖,还能跟谁腻歪着耍无赖呢?
周含烟有些招架不住这样耍小无赖的周陌引了,她咬着唇,踌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踮脚在周陌引脸颊上印下一吻。
“......”周陌引惊愕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周含烟
,不敢置信自己刚刚被周含烟亲吻了。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似的一下下!
周含烟受不了周陌引火辣的目光,只得垂下头去。
一路漫步着走到瑞亲王府门口,周陌引却还是不肯松手。周含烟站在原地,咬唇不语。这种依依不舍的感觉,真的是很像谈恋爱呢!
“含烟,我走了!”周陌引嘴上这么说,手却不肯松开。
周含烟任他攥着自己的手,轻声应道:“嗯!”
周陌引点头,“我真的走了!”
周含烟也点头,“嗯,路上小心!”
周陌引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就听司马敖邪魅夸张的声音陡然传来,“哎呦喂,啧啧,我走了!我真的走了!我真的真的走了!拜托陌引兄,你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儿,哪怕你走一步也对得起你说的话啊!”
“......”
“......”
周含烟和周陌引齐齐无语,表示,这货是从哪儿疙瘩钻出来的?
周陌引被司马敖这番话嘲笑的无地自容,匆忙跟周含烟说了句什么,然后一溜烟儿的就没了影踪。
周含烟只能望影兴叹,然后在影都望不到以后收回目光,狠狠瞪视司马敖,“哥,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坏耶!”
大步流星朝瑞亲王府走,徒留下司马敖站在原地望天眨巴眼睛。他很坏咩?咳咳,一点点吧!看这俩人儿的状况,该是好事将近了呢,嘻嘻嘻......
周含烟玩了一下午,浑身都是臭汗。她唤来小厮,将房中的浴桶注满热水,准备泡个热水澡。
烛光摇曳,周含烟的闺房内热气萦绕。
她曼妙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一举手一投足,无限魅惑。
暗处,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那屏风上风姿卓越的身影,无声的吞了口贪婪的口水。司马逸与安公公在湖中谈完事情后,就直接潜伏到瑞亲王府来了。谁曾想,周含烟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根本没回来。
他气愤的守在周含烟的房中,偏要看看那女人什么时候归来。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周含烟一回来就会嚷着要沐浴。
一件衣服挂在屏风上了,紧接着是肚兜,然后是亵裤,长袜。很快的,一个赤果着的女人身影便倒映在屏风上了。
那身影玲珑有致,跌宕起伏,光是看着,都让人想入非非。
“哗啦”一声,周含烟抬腿迈进浴桶,整个人坐了进去。隐藏在暗处的司马逸再也窥视不到那令人心痒难耐的美妙!
屏风内,周含烟素手轻执毛巾,在藕臂上擦拭。一边擦,嘴里还欢快地哼起歌儿来。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啊!逍遥的魂儿啊,假不正经啊,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她是谁家那小谁,身材赛过杨贵妃。貌美赛过七仙妹,婀娜多姿如翡翠。”
“......”暗处,司马逸险些被雷出内伤。
这女人在唱什么鬼东西?貌美赛过七仙妹,婀娜多姿如翡翠?谁啊?她吗?吼,这女人,真是够自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