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刚好两刻钟。宋相如答应着,心里却又一次恨毒了宋相宜。
内室,烟霞端来一杯枣茶,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小姐喝下去,可是宋相宜只是摇头,水泽进来了,对着她行礼:“属下水泽拜见五小姐。”
烟霞被吓了一跳,这不是王管家吗?为什么说自己是什么水泽?
宋相宜连忙说道:“我头晕的紧,还请水亲卫不要客气了,快快请起。”
水泽起身说:“殿下不是给五小姐送药了吗?那药是南疆的兄弟特地快马加鞭运送过来的,最是大补,服下之后怎么海还会头晕呢?”
烟霞嘴巴微张,太子殿下!药是太子殿下送来的!
可是……可是……太子殿下为什么要给自家小姐送药呢?
烟霞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唯一对秦琰的印象,就是他在湖边百般为难自家小姐的模样,狐疑地看看小姐袖子,那里面装着那个荷包。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铁定的不安好心,烟霞看向水泽的眼神也不再那么温和了。
宋相宜笑道:“哪有那样快,起效总要一个过程。”绝口不提自己未曾服药的事情。
水泽一想正是如此,于是他点点头:“五小姐,殿下说你一个女子就不要再参合下面的事情了,剩下的交给宋大人就好,药要按时吃,不要浪费那么多人的辛苦。”
原来是为了这般才跟进来的,宋相宜微微叹息道:“可知巾帼不让须眉,殿下实在是肤浅了,我只当是从来没有听见过,水亲卫忙去吧。”
左右话语是带到了,水泽提留出来一个笼子,里面白乎乎的信鸽机灵地转动着小头颅。
宋相宜啼笑皆非:“水亲卫,这后堂怎么还放一只鸽子,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水泽恭敬地说道:“这是殿下的吩咐的,让我把您的原话传递给他。殿下说,若是您不插手就选择第一个方案,若是您执意要插手,就选择第二种方案。”
说着抽出纸笔就要开写。
烟霞一头冷汗,这个水亲卫是缺根筋吗?太子殿下的形象瞬间在她的脑海里崩坏。
宋相宜忙忙地阻止道:“水亲卫不要写了,我来写吧。”她是万万不敢让水泽把自己的原话告诉秦琰的,不怕别的,主要是殿下的腹黑无人能及。
水泽想想,觉得殿下若是看到宋姑娘的笔迹,说不定会更高兴一点,身为亲卫要懂得为自家主子谋福利。
他把纸笔递过去,宋相宜提笔写道:“至殿下,多谢殿下关怀之意,然则臣女为宋家一员,宋家存则臣女活,宋家若是亡,纵然天大地大臣女何处为家?故而非是臣女不自量力,实在是宋家兴亡至关重要,臣女三尺微命,幸而上天垂怜还有些智谋,或可派上用场。”
写完之后交给水泽,水泽随即便放飞了信鸽。
看着鸽子远飞而去,宋相宜问道:“殿下说的第一种和第二种方案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水泽直接说道:“第一种武力值高,但是恐怕会留有后患,需要数年才能完全拔出,第二种殿下说了需要脑子才能做事,速度慢一些,但是效果很好。”
宋相宜看向水泽,觉得这个亲卫很是有趣,不禁笑道:“水亲卫真是诙谐。”
纯净的笑颜,即便苍白的过分,也胜过了凌晨时分盛开的昙花,美好的让人不禁屏住呼吸,水泽先是一愣,紧接着跟看到了虎狼一样,急速往后退去:“属下先去忙了。”
顿时窜得没影子了。
宋相宜和烟霞看愣了,烟霞很诧异地问道:“小姐这个水泽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她指着脑袋说。
摇摇头,宋相宜只是笑了笑。
秦琰他终于要来了,好戏开场,只看谁的出招更加高明。
歇息了一阵,宋相宜感觉缓过来不少,估摸着时辰,这一会儿前来吊唁的人应该来得差不多,也该到自己露面的时候了。
于是烟霞搀扶着她前往灵堂。
屋子外面依然是冷飕飕的,没有丝毫的暖意,望着窗外的阴霾,宋相宜轻轻地道:‘今天还真冷。’
她轻移莲步,走了出来,雪白的殓服随着步履轻轻地飘动。
灵堂里宋相若跟随宋其凤身边帮忙接待客人,按理说这件事本来是文氏的责任,可是文氏伤心重病,起不来了,只能由眼下府中最年长的三女代劳了。
虽然有些突兀,但是宋相承算是暴死,仓促之下这样安排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宋相宜原本打算静悄悄地守在灵堂的一侧,却没想到宋相若先一步注意到了她,故意问道:“五妹,方才去了哪里?我和爹爹太忙了,都没注意到呢。”
宋相宜真是无奈,三姐还真不放过自己,把自己当靶子了吗?只要看到自己就非要使点手段坑害一下,莫非也是强迫症不成?
无奈之下,她只好端庄地走过去行礼道:“三姐、爹爹,方才我稍感不适,去内室休息了一下,相宜病得不是时候,让爹爹和姐姐受累为难了。”
她雪白的容颜上,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眸,就像是夜空中最灿烂的星辰,在场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深深的看着她。
女人们羡慕她,而男人们则都是欣赏而赞叹。
这是谁?这样的容颜足以压倒整个大良的闺秀们了,年轻的金科榜眼悄悄的问宋天野。
宋天野观望着自己这个神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五妹,心中的震惊不比榜眼周运源差多少,他轻轻地道:“这是我五堂妹。”
宋其凤早已经看出了相宜的疲惫和虚弱,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无妨,身子骨要紧,切莫再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便好。”
一阵寒风袭来,受了清寒,宋相宜捂着嘴一阵咳嗽,她皱着眉头,心里对自己的虚弱很是不满意。
这病弱西子胜三分模样又是掀起一阵私语。
宋相若酸溜溜,但还要挤出笑容来:“五妹快去休息吧,左右在这里,我和爹爹就不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