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是此时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范依依咬着下唇,唇瓣都快被她给咬破了,“景凉,我可以见见你吗?”她低声的问,弱弱的问。
在他们认识的数年时光里,她从来不曾如此的低姿态过,从来都是他惯着她,宠着她,爱着她,任由她如何的任性。
反正最后,他总是包容。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谁能想到,她与他会陌生到连见一面的机会都要乞求。
曾经,他舍不得她一丁点的示弱,一滴眼泪。
而现在……
“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吗?”他淡淡地语气,疏远得仿佛她这是在说一个笑话,一个彼此都觉得是笑话的笑话。
“我只想看看你……”她说,低姿态得让病房里沈安旭和司徒景夏都不忍看,不忍听。
她只有一个要求已,看看你。
“可我不想看到你。”残忍的话像利剑刺入她的心脏,她沉默了。
可我不想看到你,他得多讨厌她才连见她一眼也不愿意了。
不,也许连讨厌都构不上,她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吧,因为无关紧要……
范依依思绪混乱,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掉落,她再也忍不住坚强,“景凉,对不起。”哭声都掩不住了,电话那头的司徒景凉听到她的哭声。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语气保持着淡然,“珍重。”然后挂了电话。
范依依不敢相信这就是结局了,可是,这就是她和他的结局。
她现在亲身的体会到被放弃是怎样的痛苦。
她感受的是当初她所做决定对司徒景凉的痛苦。
“依依……”沈安旭想要安抚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站了起来,看向司徒景夏,“他在哪里?她都这样了,他还不原谅她吗?当初离婚也不是她愿意的,叫司徒景凉出来!”
司徒景夏无视他,只是拿起范依依的手机,装回了口袋里,“大哥让我告诉你……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呵。
范依依抬起头看着司徒景夏,“他真这样说?”
“嗯。”
司徒景夏真的看不下去了,有点逃离似的说道,“你好好养伤。”
“我能知道他在哪里吗?”范依依问。
“……”司徒景夏话到嘴边,最终摇了摇头,“你知道大哥也不会见你的。”
“……”范依依没有再说话,只是从她手中脱下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是当初她离婚时也没有还给他的。
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他为了她,连自身安危也不顾。
她看着司徒景夏,“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你帮我还给你哥。”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司徒景夏却不敢去接,这种东西他绝对不转接。
“我不做这事。”话落,他转身离开。
范依依手僵在半空,好吧。
她将戒指戴回了手上。
沈安旭一直被无视了,他看着范依依,她戴回了戒指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
“依依……”
“结婚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纯粹,也曾想过,婚姻走不到最后。”范依依与他同时开口,她扯了扯嘴角,心酸的掉泪,“但是我不想我们最后是这样的。”
“依依……”
“安旭,麻烦你帮我办下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了。”她想回家,回有家人的家。
“好。”沈安旭点了点头。
病房里只剩下范依依一个人,她终于忍不住的崩溃大哭,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她想跟司徒景凉重新开始的,可是,在她想着踏出这一步的时候,他却转身离开,再不给她机会了。
站在病房外的钱钱也跟着掉眼泪,本来怀孕之后,她的情绪就波动很大,此时更是心疼范依依,她转过身,拿出电话打给司徒景夏,“老公,依依哭得好难过,大哥真的不能原谅她吗?”
此时的司徒景夏已经回到了司徒景凉的病房,向他汇报一下刚刚在范依依病房里的事情,钱钱这样说,他便将手机按了免提,“你哭了?”
“依依好难过,我觉得她快要伤心得要死了,她已经后悔了,大哥真的不能原谅她吗?”钱钱啜泣着,“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我都不忍心进去了。”
司徒景夏抬眼看向病床上的司徒景凉,司徒景凉并没有如他所愿露出心软的表情,冷淡的表现让司徒景夏只得说,“老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决定。”
“可是……”钱钱哇的一声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就不能劝劝大哥吗,大哥明明很爱依依的,他一定不舍得让依依哭得这么伤心的啊,他要看到依依这个样子,他什么气都消了,他一定会原谅依依的。你跟大哥说说嘛,好不好,依依真的后悔了。”
司徒景夏再看了一眼司徒景凉。
叹了一声气,“老婆,这是大哥的决定,我无法干涉。”
“司徒景夏,你都没有争取一下,你就说这样的话。我讨厌你,我也要跟你离婚。”
“……”司徒景夏无语,怀着孕的女人有多无理取闹,他是十分的清楚啊,“好,我再劝劝大哥。”
“你等一下。我去拍张照片,大哥看到一定会心软的。”钱钱说着就直接进了病房,然后不待范依依反应过来,就卡嚓一下拍下了她哭泣的画面。
范依依呆住,“钱钱?”
钱钱不理她,直接将相片发给了司徒景夏,“你让大哥看!”
然后她挂了电话,擦干眼泪,“你把我也害哭了,医生说我不可以这么爱哭,不然以后生个小宝宝出来就会很喜欢哭的。”
范依依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宝宝怎么样?”
“没事。”钱钱坐了下来,“依依,你……”
“我没事。”范依依感觉这么大哭一下之后,整个人好些了,她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我让安旭去帮我办出院手续了。”
“出院?你这样子怎么出院?”
“都只是皮外伤,钱钱,我想回家。”她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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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夏看着手机上的相片,范依依真的哭得很凄惨,不过……是不是太没有形象了一点?能不能哭得美一点?
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人看着很……
“大哥?”他拿着手机上前,“钱钱发过来的。”看一下吧,看一下吧就会改变主意了吧。
司徒景凉深看他一眼,淡然的说道,“景夏,你还希望我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吗?”
“……”司徒景夏沉默。
范依依的确是伤得大哥太深了,但是现在这情况……
司徒景夏呵呵一声,“大哥你确定你不想见到她,不是因为你的腿的问题?”
司徒景凉轻扯了一下嘴角,“我会吗?”
“你不会吗?”
“景夏,够了。”司徒景凉身为大哥的架势可不是由人这么质疑的,“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真的哭的很伤心!”司徒景夏不死心的再争取一下。
“会忘了我的。”
“如果她不会呢?”如果不会忘了呢,那么未来一辈子就这样牵挂着一个人,这样想着一个人就会心疼的揪起来,他舍得吗?
她是他曾经捧在手中的最在乎的那一个人,他真的舍得?
回应他的是司徒景凉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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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依依从出院那天回到a市就开始发烧,一直这样反反复复烧了四五天,她的世界是混沌的,她模糊的醒来又模糊的睡去。
针水在她的身上几乎没有停过,她不知道她舅舅因为她这样担忧得头发都白了数根。
而司徒景凉一句,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她,就彻底断了司徒景夏的意图。
她回了a市,他回了欧洲。
自此,分开在世界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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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某岛屿的实验基地
“李冰被抓了,不知道会不会供出些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杀意,“一颗弃棋,应该果断的放弃。”
“只是一个实验品罢了,不需要理会,没有缓解剂的注射,她会很快就受不住,她自己会想办法自杀的。”一个女人的声音轻柔无比,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的冷血。
“但是天朝那边有出色的科学家,没准他们会找出血清……”
“这么短时间他们找不到。现在我们应该将目标放在司徒家,而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女人轻柔地说道,“这次,我亲自出任务。”
“你要亲自出任务?”
“嗯。”
“但是上头说天朝的军方介入了,让我们低调行事……”
“我会低调行事。司徒家已经没有了司徒景凉,好办多了。至于司徒景凉,他已经废了。”女人吐出眼圈,娇媚的眼神望向男人,“屹立百年的世家也不过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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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的第五天,范依依的烧终于彻底的退了,洁白的墙壁映衬得床上的她脸色更加苍白,拂在鼻尖的消毒水味道浓郁得怎么也散不去。
范依依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她终于接受了她被抛弃了的事实。
是的,抛弃。
司徒景凉没有出现,司徒景夏也没有出现。
“依依,你终于醒了。”王一哲进来病房看到的就是范依依睁开眼的样子,开心的喊了起来,“烧也退了,太好了。”
“舅舅。”这几天她昏昏沉沉,退烧针,营养液轮翻上阵,此时她早已饿得用不上半点力气。
看到王一哲,她微微一笑,“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