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皇甫为国姓,当今圣上皇甫曜登基才满五年,国号天顺,如今是天顺五年。皇上一门心思全在前朝,后宫佳丽到是不多,太后是皇上生母,不忍子嗣单薄,三月前组织后宫大选新人。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察院左都御史行逾辉之女行琬琰,着封为正七品常在。于七月十五日进宫,钦此。
十四的月亮还挂在树梢,行府里却早已灯火通明忙碌起来。从凌晨之时,行琬琰的贴身丫鬟铃铛就开始为行琬琰张罗,虽是早就打理好的,可夫人还是免不了要细细叮嘱。
从里间出来的时候,行琬琰正瞧见白氏在悄悄擦拭眼泪。母亲身为行府夫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泰然处之,从未见过母亲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行琬琰也忍不住伤感起来,心里越发酸楚,不忍的叫了声“母亲”,早已带着哭音。
白氏回头见琬琰已站在帘后,慌张的用帕子掩了掩,一副仓皇的样子,看着招手让行琬琰坐下,“你醒了,天色尚早,还未到吉时,你可以再歇歇,进了宫可就不许再耍小性子了。”
“母亲,”行琬琰扶住白氏的手,“母亲起的这么早为我张罗收拾,我怎好自己再独卧榻上。”
亲手给白氏端了一杯平时最爱的雨前龙井,端正的跪在了白氏面前,“母亲,孩儿不孝,这一入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父母,不能再给父母亲尽孝道……母亲……”。
白氏也忍不住哭起来,“好孩子,不要哭……进宫是喜事,可不要传出去被人说是非。你是我行家的长房嫡女,我知道,你自小就乖巧懂事,此番你进宫,不要太过招摇,枪打出头鸟。但也不要太闷声不吭,这中间的度你自己要把握好。不过母亲相信你,行琬琰如此聪慧,想必一定会光耀门楣。剩下的,母亲也没有要说什么了……”
白氏眼神珊瑚琉璃簪,缀下细细的银丝流苏串珠子,和耳上戴的碧玉流苏遥相呼应。里面穿了一件鹅黄色绣着海棠花的锦衫,外面套着一件极浅的绯色锦袍单幅罗裙,配了一条杏黄色挑丝丝帛,柔柔的搭在肩上自手肘处自然垂下。
这一身装扮虽简单却精致,更显得行琬琰天生丽质,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气质天成。
翠绿姑姑自进宫便已瞧过不少美人,燕环肥瘦,嫩脸修蛾数不胜数。但行琬琰的相貌还是足以在翠绿的心中荡起波澜,不禁在心里猜测怕是有大造化的主子,越发恭敬起来,主动向行琬琰介绍起两旁走过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