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已近尾声,凌晨两点,夜里的寒风吹过,带来点点秋的凉意,萧瑟而悲戚。
顾念琛坐在街边,抬头凝望着天空,安静地沉然不语。他的身边,是一堆啤酒的易拉罐,凌乱不堪。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他的脸颊有些泛红,头也疼得厉害,只是意识却该死的清醒。
突地,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刺疼了他的双眼。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轰——”打破了这夜的安宁。
快要下雨了,顾念琛知道。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像个孩子一般沉寂,只是静静地望着深色的夜空。夜晚的天空,该是什么颜色的?噢,深蓝。可为什么他看到的只有一片灰暗……
这时,雨水放肆地落了下来,打在窗上,打在地上,还打在他的身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令人听了感到莫名的心慌。
很快,顾念琛全身都湿透了,心中深深的压抑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要想起她,那个令他爱到心痛的女子——
“顾念琛,我已经受够了。我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快乐!现在,我累了,厌倦了,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你……放手吧。”
她的字字句句,像是魔咒一般,不断缠绕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在耳畔回放,令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记得自己回答得很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了。”看起来情绪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此简短的一句话,他耗了多少力气才说出来。
顾念琛不禁湿了眼眶,磅礴的大雨仍在不断落着,他的心同样饱受肆虐,疼得几乎窒息。可是纵然如此,他又能如何?她与他在一起并不快乐,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她自由。
终于,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混合着冰凉的雨水。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许久,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脚步不太稳。全身早已湿透,脸上的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顾念琛走到了自己的车旁,缓缓拉开车门,坐上主驾驶的位置,把车窗摇下来,任冰冷的雨滴落进车里。那么冷,却冷不过他的心。
紧接着,他发动车子,踩下油门,深色的车子在道路上飞驰起来。午夜的街道,车子与行人都不多,顾念琛更是疯狂的飙车,这是他前半生都没有过的。
这一生,他只为她如此疯狂……顾念琛不禁苦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心里的苦闷想找个方式发泄而已。
雨愈下愈大,路面很滑,虽然车子的雨刷器一直在努力工作着,但前窗玻璃仍是模糊不清。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踩着油门依旧飞驰。
突地,前方闪烁着转向灯强烈的光芒,顾念琛连忙踩下刹车,快速转动方向盘。可是即使有高超的车技,也已经迟了。“砰——轰——”伴着天空中响起的又一声惊雷,车身相撞。
一堆车子零件的残骸之中,弥漫着血的腥味。缓缓地,顾念琛闭上了眼眸——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还有,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