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猗猗的琴音,大厅里忽然扬起一线歌声来。
那歌声空灵清透,仿佛阿尔卑斯山上的阳光倾天而降。金色的光线落下雪顶,穿越碧翠林梢,映入山中湖水。湖水清透,内有小鱼轻灵游过,摆尾之间划过水波,粼粼荡荡,搅起水波潋滟。
水光映天,阳光与水光交织在一起,于湖心凝成耀眼光晕,在寂静山林中灼灼闪耀!
穿透凡俗,震撼心灵。
那歌声扬起,大家便都愣住。
孩子们都扭转了头,呆呆望向大门的方向。
猗猗更是惊得都停下了弹奏,于静怡也激动得抱紧了手臂。
赫勒先生赶紧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奔跑过去,皮鞋踩着地板,发出清脆的空响。与那高亢明亮的歌声比起来,赫勒先生的奔跑声显得仓促而又凌乱。
“不好意思各位,”少顷,歌声停了,大家却还都惊愣在原地,仿佛依旧没有从那歌声中复苏过来。赫勒先生搓着手转身走回大门来,站在门口,“是工人搬动音响设备,不小心按下了从前演唱录音的播放键。让大家惊扰了。”
赫勒先生很抱歉地走到于静怡和猗猗身边,“真是太不好意思。请猗猗继续演奏,我们开始排练。”
“赫勒先生,那个声音是……?”于静怡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个声音实在是太美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美丽的声音。不知那个孩子此时是否在团队中?我想认识他。”
赫勒先生面色一变,却很快掩饰住,他笑着解释,“于女士,真的非常非常遗憾,那孩子此时并不在团中。他也永远都不会在团中了。”
“怎么?”于静怡惊问。
猗猗也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因为刚刚那段录音里的声音,来自多年前。那孩子早已长大了,过了变声期,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嗓音。”
男孩子的变声期是很尴尬的,所以这样的童声合唱团里的团员们,艺术生命极为短暂;一旦过了变声期,那么这个孩子在这个领域的艺术生命就也完结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作为艺术家,于静怡对此也只能扼腕叹息,“前日聆听贵团演唱,最后那一线高音竟然压过在场所有的群唱部分的歌声去,让我心灵曾经久久难以平静。还以为那孩子定然就在舞台上,就在这群孩子当中,却没想到……”
猗猗惊讶回眸,望向奶奶。那天她竟然错过了这样重要的声音么?
赫勒先生却面色一变,急忙解释,“其实就是那线声音,我们也是播放的录音。”
“于女士您的耳力自然不会错,演出当时的高音与方才这段录音的嗓音来自同一个人——只不过,我们现在保有的,只是他曾经的录音,通过现场混音设备加入了现场的演唱。”
“您也知道,现在的孩子们生活都优越,饮食方面以至于日常生活习惯方面,已经很难再做到过去那个年代孩子们的职业素养……”赫勒先生略显局促。
“我明白的。”于静怡点头。
过去的这些唱诗班的孩子们,过的都是最为清心寡欲的生活,现在的孩子们哪里比得了。所以练声,现在的孩子也很难再得到过去的那些轻灵高越的嗓音,“只是,着实遗憾。真恨不得能穿越回去,见见当年的这个孩子。”
“穿越?”赫勒先生被这个新兴的中文词汇给绊到,愣了愣神儿。
“哈……”于静怡就笑,“类似经典影片《回到未来》,或者《时光倒转70年》中讲述的那种故事。”
“这样啊,呵呵。”赫勒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有点好奇地望于静怡。这样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家,原来还这样时髦。
搞艺术的人,的确有一颗永远不老的心。
“于女士也相信有平行存在的不同时空,而且人类有可能打破时空彼此的界限而到达另外一个时空去么?”
“我相信啊。”于静怡点头微笑,“就像嫦娥奔月在古代只能是神话传说,可是现代科技已经将它实现了一样。许多现在也许还不能解释,不可接受的怪谈,也许未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合唱团的少年们也一下子都围过来,朝着于静怡扬起各种肤色、却皆完美的小脸儿,好奇地问,“古老的中国是最为神秘的国度,在中国是不是有这样的人,或者这样的技术,可以帮助人类穿越时空的?”
“哈哈……”于静怡老太太大笑,“这个可就是科学家们要研究的课题喽。或者还有我们中国古代的科学家——那些茅山道士、风水师等,他们的任务喽!”
“你,相信么?”猗猗扭头望着奶奶跟少年们说话,忽然她耳边传来一线清冷的声音。那嗓音冷得就像一块冰刚刚融化的刹那,从冰块上浮涌起来的袅袅冰雾。
猗猗整个身子都弓起来,她猛地回头,却哪里有什么人。只有身旁的窗子开着,风吹来,吹凉了她的后颈。
猗猗放学后去找紫儿。紫儿坐在电脑前正在看刘谦的近景魔术。刘谦童鞋最近真的是好红好红啊,不光春晚,各地的卫视也都邀请他表演,还有各大公司的年会之类。
对这些神奇古怪的东东,紫儿是最感兴趣的。她最大的爱好跟三叔竹锦一样,就是把一些看似神奇而不可解释的东东给你戳个洞,找到掩藏在背后的谜底。
“哈哈,哈……”紫儿看着屏幕乐得抱着肚子,“猗猗你知道么,刘谦其实不是魔术大师,他是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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