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听朱笑东这么问,本来笑意洋洋的的脸色一沉:“还说,恶心死了,那车前子做菜,我吃着吃着,打了一回牙祭,恶心,不说也罢……”
朱笑东却紧追不放:“胖子你打了牙祭倒也罢了,为什么一个个全都吐成那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秦所长想了想,解释说:“可能是这样的吧,我们这一带,有种有毒的野草,长得跟车前菜一模一样,可能是先前不慎,弄混了,恰恰这种野草,对徐老弟这样的病,最有刺激,所以,徐老弟第一个呕吐出来,至于胖子兄弟,跟其他的人,多半是中了毒,随后发作,所以……”
“不过,好的是这种毒草,毒性并不太大,可能会因为人的体质差异,出现的反应也有明显的不同……”
朱笑东点头额首,怪不得自己也吃过那些菜,但是就没感觉出来!
秦所长笑了笑,说:“你肯定还有个疑问,只是不想问出来,也罢我一并跟你说了吧……”
朱笑东当然还有个疑问,而且是很大的一个疑问——为什么秦所长一见到徐大方开始呕吐,就问徐大方是不是私藏了胖子昨天的烧烤?
只是这样有关人品的问题,朱笑东自然不好意思问出口来。
徐大方代秦所长回答了朱笑东这个疑问,只是他那不紧不慢的语速,听得朱笑东等人有些头大:徐大方因为中过别人的蛊毒,所以对各类蛊术有相当的研究,这一点,秦所长很是清楚,见到山魈的时候,徐大方就认出来,山魈生前,必定就是中过金蚕蛊,身上肯定有金蚕蛊虫,只是徐大方没想到是只金蚕蛊母。
除了金蚕蛊的神奇,徐大方想到的,自然是金蚕能够解除蛊毒,遇到这样的机会,徐大方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只是养蛊下蛊,都是素有恶名的事情,徐大方自然不愿意,也不想暴露出来,毕竟现代这个社会,有很多事情,一旦公开,便会招来无数白眼,甚至是嫉恨,跟秦所长两人,倒是心照不宣。
说到这里,徐大方很是恳切的对所有的人恳求,都帮他保密一下。
徐大方多年身受蛊害,本来就很是可怜,这样的事情,既然是求到大家面前,自然不会有人推辞,再说,这事,其实也是可大可小,可有可无的,不对别人说起这事,也不见得活不下去,就算是对别人说了,别人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相信。
只是徐大方这人平日里卑躬惯了,多想到这一层罢了。
说到秦所长为什么直接就会问徐大方,是不是私藏了食物,这话说出来却是让朱笑东等人瞠目结舌。
——因为秦所长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就这么简单。
只是秦所长多了个心眼,既然闻到烤肉的味道,随即联想到徐大方的烤肉里面,会不会藏着昨天见到的那些虫子,检查之下,居然发现里面进驻了一只金蚕蛊母,不过这纯属意外而已。
朱笑东忍不住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自己跟胖子两个,缺的,就是那份细心,缺的,就是多那一个心眼。
经过这个中午之后,一行人无惊无险的在密林中穿行了两天。
其间,徐大方趁休息时,用金蚕再解过一次蛊毒,虽没完全解除身上的蛊毒,但是也好了六成以上,脸色由原来病态的苍白,稍微转变得红润了些。
只是被胖子降服的金蚕,跟徐大方厮混了两天,居然跟胖子也顽皮起来,偶尔还跟胖子开上一个“玩笑”,看来,这金蚕是把胖子当朋友了。
这天,总算是来到了徐大方所说的那堵绝壁之下,因为顾忌着绕道会很耽误时间,所以秦所长商量了大家,尤其是取得了朱笑东跟胖子两人的同意,这才决定要走这条捷径。
现在到了绝壁之下,秦所长又有些发起愁来。
这堵绝壁,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险,据说以前是有人走过的,但是时隔多年,这绝壁上唯一的道路上,已经长满荆棘,现在要走过去,就多了一道找路开路的活儿。
若是在平地上,那倒也没多大的妨碍,偏偏在绝壁上,又背了这么多东西,还要披荆斩棘的开一条路出来,这难度和危险程度自然就不是一般的大。
最让秦所长发愁的,是刚刚才好两天的天气,这会儿又下起了雨来。
偏偏这雨还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就是雷暴雨!
一群人只得找了相对安全的一处岩石壁下,搭起帐篷,苦苦等候天气好转。
好在这堵绝壁之下,有条小溪,水源很是干净,又不愁柴火,朱笑东跟胖子两人背负的米粮也还充足,无形之中,也算是稳定了不少的军心。
在暴雨中足足休整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大雨总算停了下来,只是这深山密林里又起了雾,淡淡的,让远山近树都显得很是幽森。
收拾好背包行装,特意空出一个人来,专门在绝壁中间的栈道上去斩棘开路。
开路的是李阳,他的背包,让几个人分担了,毕竟,专门开路也不是简单的体力活。
过了绝壁这一段,那边很容易找到水源,秀姐把水壶都倒了个干净,免得在绝壁上要额外多背十好几斤水的重量,因为在绝壁上栈道狭窄,没有地方可以埋锅造饭,而且,煮早饭时,秀姐还特意多煮了一锅,让所有的人都吃饱了,剩下的,就做成饭团,分发给了每个人,到时候,自己解决午饭问题。
上了绝壁上的栈道,才走出不到两百米远,后面的人就开始叫苦不迭起来,——刚刚下过两天暴雨,窄窄的栈道上,枯枝、败叶、浮土,在前面走的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越是走在后面的人,就越是艰难异常,前面几个人走过,后面的人,简直就是在滑溜异常的泥泞上行走,而且,稍不注意,就会跌下百十来米高的绝壁。
幸好淡淡的雾气遮住了绝壁下面,要不然,只是看着脚下,就会叫人腿软。
走在最后的胖子,几乎是四脚并行,爬几步,就大声叫喊几句,说这路还是人走的么,自己在也走过绝壁栈道的,但是哪像这般,动不动就要人命的。
秋可仪也背了不少的东西,也差不多是四脚着地,只是她却没什么怨言,默默的跟在朱笑东身后,一步步的爬行。
朱笑东前面是小张,虽然苦不堪言,但偶尔还说上两句笑话。
未上绝壁之前,徐大方就介绍过,这段绝壁,之所以是条捷径,原因是从这条栈道其实并不长,也就两公里不到。
仅仅两公里路程,就算多耗费半天,就能节约整整两到三天时间,算起来还是挺值得的。
徐大方在前面第二个,一边走,一边不住的跟后面的人打气:“就要快了,现在差不多五百米了……已经走了四分之一……还剩三分之一……”
估计是这徐大方读书的时候,没怎么用心吧,四分之一和三分之一之间,那差别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的,只是他好像没分出来,不过,按照徐大方的语速,以及这一行人的行进速度按照比例来计算的话,好像这差别也不太大,要是他能再多说上几句的话,恐怕二分之一也就差不多了。
秦所长走在前面第四个,走几步就向后边通报一下自己遇到的情况:“这里不宽,大家要留心……这里湿滑,大家要注意……”还不住的叮嘱大家,慢一点不要紧,不着急,注意好了安全,这两公里的危险地带,就算一步步的爬,也用不了多久。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也渐渐降低,以至于最后面的胖子、朱笑东等人听着前面的人说话,遥远得就像是在收听星际广播一般,只闻其声,见不着其人,脚下的栈道,也像是直接通到天堂,或者地狱一般,没完没了没个尽头。
感觉不知道爬了多久,大约是秦所长或者其他的人说得累了,反正后面的都是顺着脚印,小心翼翼的跟着的,走着走着,朱笑东等人就没听到前面的声息了。
背着几十斤背包,在溜滑异常的栈道上爬行,还得是极为小心的,这种体力消耗和精神上的压力,别说是年老体弱的秦所长等人,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朱笑东等人,也支撑不住多久。
在这样的情况下,少说几句废话,也是一种保存体力的必要!
朱笑东带着后面的秋可仪、胖子,紧跟在小张后面,顺着前面留下了的脚印,埋头苦追。
终于到了一个略微宽敞,没有多少浮土败叶的地方,小张回头建议,稍事休息再走。
朱笑东本来不想耽误,但是听听秋可仪,还有胖子,老远都能听得见的喘气声,朱笑东心里一软,心想反正就是独道一条,又不会走岔,稍事休息,恢复体力之后,还会走得快一点,再说,死撑下去,秋可仪这样一个女子,弄不好肯定会出事的,毕竟这是在绝壁栈道上,跟走钢丝的差别不大。
休息一会儿,最多前面的人出了栈道,多等上一会儿罢了。
四个人挨着坐了,喝水的喝了一气水,不喝水的,都是头靠在背包上,闭目享受这片刻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