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童年

更新时间2007-5-4 11:33:00 字数:3247

雅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她低着头,紧紧的抱着犹自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的洛凡,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小房子。

一进门,她就把洛凡朝床上一放,自己蹲在地上,紧紧的把头抵着地面,一动也不动的。久久,一阵压抑的哭泣声慢慢在室内响起.

洛凡虽然神识比他刚出生时还不如,但也多少能感觉到母亲的悲伤,他睁大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伏在地上痛哭的母亲。以他的智慧,自然是无法理解母亲为什么如此的不快。

雅织哭着哭着,似乎要把她多年来堆积的痛苦和不甘,怨恨和失落在这一场眼泪中流个痛快。哭着哭着,直到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无论是痛苦还是悲伤,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才慢慢的止住。

这时,她感觉到一只小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扯着,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见她心爱的唯一的儿子,正睁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她,小嘴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似乎在安慰她。而他的小手,还放在自己的脸上。

这一刻,雅织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幸福:我难过什么?我的孩子健康健康的在这里,我有什么好难受的?他有没有出息有什么打紧的?我只要他健康快乐的活着。

这种念头充实着她的心灵,让她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谓的找烦恼。

伸手抹了抹泪水,她咧开一个开心的笑脸,伸手把洛凡抱了起来,高高的举起来,说道:“孩子,别怕。母亲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母亲来保护你。”

小洛凡见母亲开心了,自己也高兴的咧开四个牙齿的小嘴,笑了起来。雅织见到儿子笑得可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从周岁礼后,洛凡母子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本来,以前大家不过是把她们当作隐形人,可自从洛凡是个无能的蠢才的事传了出去后,众人就把她母子当作笑柄,当作发泄自己情绪的对象,污言秽语更是没有停息过。

谁要是心里有了什么不痛快,对着这母子两人讽刺一顿后,便会心怀大放。这种简单又有效的方法很快流传了整个伯爵府。洛凡母子的处境,比一个最低下的下人还要不如。

唯一与下人有所区别的是,高斯每个月会给她们母子一个金币的零用钱。一个金币,差不多是高层佣人们的待遇了。

而这些钱,雅织都小心的收拾起来。她计划着,等儿子长大一点后,就到外面买一块地,建一座小小的房子,然后再给儿子买一个媳妇。

有了这样的打算,母子两人几乎是能够不花钱就决不动用了。再加上佣人们的借机苛扣,两母子的衣服是补了又补,幸好食物虽然不见好,倒也好坏是餐餐不少。

在这样的日子,洛凡长到两岁了,他可以跑步,可以流利的说着话。两岁的孩子是好动的时机,洛凡母子却哪里也不能去,只敢在自己那小小的院落里走动着。

于是,这片不大的地方,就成了洛凡的游乐场,他到处寻找着有趣的事物,无论是蚂蚁帮家,还是一条小小的昆虫,都可以让他快乐的打发一天半天的时间。

洛凡不懂大人的世界,也不懂外面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院子里的哪怕一棵小草,也是有趣到了极点。

没有人陪儿子玩,雅织便成天的跟着儿子捉迷藏,爬树,捉小鸟的。这样一来,雅织也找到了遗失了很久的童年。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大孩子。

而且,这样的变故,使她变得更加开心,更加纯粹。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清澈起来,圆圆的脸上,五官虽然平庸,但那种满足和平静,让她显然格外的不同。

到了三岁了,小小的洛凡有点不甘心呆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像犯人一样生活着。他开始向往外面的天空。因此,院落的角落里,到处都是他挖出来的小洞,可以让他小小的身躯爬过去。

这天下午,初夏的阳光照耀着,风吹得人懒洋洋的,雅织耐不住,便坐在院子里的树下面,打起瞌睡来了。洛凡见没有人理会他,便独自蹲在角落里玩耍着。玩了一会,实在无聊,他便穿过那小小的狗洞,来到了外面。

伯爵的庄园靠近著名的森林——梦雾森林,,庄园里面,也尽是一些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树。加上庄园极大,很多地方,虽然经过人工修饰,却依然充满了原始自然的气息。

从狗洞过来的这边,便是一大片的花园,树木森森,花草繁荣。这个地方,也是洛凡经常来的地方。他快乐的在树丛中钻来钻去,不时还爬到小树上找鸟窝。他欢快的叫着,这个园子,是他的乐园。

玩了一会,洛凡已经弄得满头满身都是泥污杂草了,就连他身上穿的旧衣服上,也添满了新的撕痕。

玩着玩着,洛凡玩到了园子的东边。这东边与洛凡经常玩的西边不同,也是他母亲禁止他来的地方。

这里的一树一木,大都是栽种不久的。每一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极具匠心。里面还种满了各种各样罕见的花草。

这里,是伯爵家的人常来的地方。

洛凡跑了一会,忽然听到人声传来。他习惯性的,把自己小小的身子藏在树木丛中,探出头去。

只见三四个打扮华美的贵妇,正坐在一颗树下,她们的面前,摆了一块大大的布,上面摆满了精美的点心。

洛凡看着那些点心,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的靠近着贵妇们。刚刚走了几步,忽然右边传来一个嫩嫩的傲慢的询问声:“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洛凡转过头去,见到一个金发的漂亮男孩站在他的旁边。那个男孩身上穿着精致华美的衣服,白皙干净的脸上,显得极傲慢也高贵。

洛凡知道这是他那天才的弟弟,因为他的母亲雅织,曾经告诉过他。

对于弟弟,这是一个令洛凡很好奇,很感兴趣的名词。他连忙钻出来,跑到男孩的身边,快活的问道:“你是我的弟弟吗?”

这个男孩正是沃克。沃克自从周岁礼中,被证明他罕见的天才身份后,便被受宠爱,就连帝国的皇帝,也曾召见过他,帝国的小王子,也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

所以,他是极骄傲极自豪的一个人。

当一个浑身泥污,肮脏而显得下贱的小孩问出这句话时,沃克生气了,他感到了侮辱,是那种贵族们常说的,来自贱民的侮辱。

正在这里,旁边又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沃克?这个贱民是你的哥哥啊?”洛凡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可爱的像天使一样的小脸。那个女孩和他的弟弟一样,脸上挂着一种他经常见到的,但是无法了解的轻视。

这个女孩便是沃克的末婚妻丽莎。史密斯。她的那句问话让沃克很是生气,他大声道:“才不是呢!”说着他冲向洛凡,重重的把他推到在地上。

这时,沃克刚才的喊声惊动了侍侯他的佣人们。这些佣人,是高斯特地卖来的小奴隶,都是七八岁年纪,来自没落或犯罪贵族家庭。

沃克把洛凡推倒在地,面对着洛凡惊愕的表情,他更加厌恶起来。但是,他又嫌洛凡身上太脏,不愿意上前揍他。见到属下来了,便指着洛凡说道:“就是这个贱民,给我打,狠狠的打!”

三四个男孩子围了上来,举起拳头,重重的向洛凡打去。洛凡一下子被打蒙了。但是,仆头仆脑的拳头,还有身上的剧痛,让他感到害怕起来。他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母亲,母亲。”

“打,给我狠狠的打!”

沃克高兴的在一旁指挥着,小女孩萝丝也拍着手掌嫩嫩的喊道:“打啊,打啊。”吵闹声,哭声惊动了树底下的贵妇们。她们连忙跑了过来,丽琳忙喊了一声:“住手!”

洛凡毕竟只有三岁,被三四个远比他高大的男孩一阵猛揍,已经是口鼻流血,气息奄奄了。丽琳掩着鼻子,看了看洛凡,挥手召过一个男仆,问道:“你认识他吗?”

那男仆看了看洛凡,点了点头,说道:“九夫人,他是东院那个废物少爷。”

“混蛋!”丽琳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去,打得那个男仆身子倒退了一步“这样的人你也叫他少爷?真是不知好坏的下人。”说罢,她温柔的堆着笑,跑到沃克面前,蹲下身道:“孩子,手打疼了没有?让母亲看看,哎哟,你看你看,衣服都给那个废物弄脏了。”

她又挥挥手,说道:“死了没有?”

一个佣人说道:“还有气呢。”

“把他丢回东院吧,真是的,弄得到处是血,脏死了。”丽琳掩着鼻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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