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熬好了药从御医院回到承光殿,四喜正在向曦泽禀报纯嫔的事。
曦泽蹙眉训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现在办件事是越来越慢了,竟去了这么久!你是乌龟吗?”
四喜面部挤成苦瓜,说道:“纯嫔不肯遵旨,奴才又不好用强,所以就拖延了!还好湘淑仪来了,也不知道跟纯嫔说了些什么,这差事才算是办妥当了!”
曦泽闻言心头一咯噔:“你说什么?傅氏刚才去过冷宫?!你还放她跟纯嫔单独说话?”事情坏了,恐怕有些事瞒不住了,曦泽大怒,狠狠的踹了四喜一脚,骂道,“你这个狗奴才,谁让你把傅氏放进去的?!办个差事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朕最近太纵容你了!你把傅氏放进去了,可是坏了朕的大事!你是不是想气死朕?!”
四喜被骂得发昏,赶忙跪下伏地道:“皇上息怒,奴才知罪,奴才蠢,办砸了差事,求皇上饶了奴才这条狗命!”他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狠扇自己的脸,扇得毫不客气!
曦泽依旧怒气腾腾,瞪着四喜,双眸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这个蠢货,傅氏来了,那就是来套口供的,你怎么不速速了断纯嫔,封锁住消息,还放她与傅氏密谈?那个纯嫔心思叵测,最是能说会道,为求最后一搏,肯定什么都招,这下好了,傅氏什么都知道了,这后宫还能太平吗?你简直愚不可及,你给朕滚到外面去跪搓衣板,不许吃饭,先跪满三天朕在想怎么罚你!”
“是!”四喜不敢怠慢,迅速退了出去。
祈夜见曦泽还在喘着粗气,安慰道:“纯嫔能知道多少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
曦泽合眸冷冷哼出一口气,冷冷叹道:“纯嫔本来就是用来迷惑傅氏的,现在这障眼法已经没有了,纸包不住火了,中宫要有危险了!”
祈夜大概明白了过来,安慰道:“傅氏想要动中宫,只怕火候还早!她也未必就敢现在动手!”
曦泽仍旧冷冷哼着气,他睁开龙目,发出森冷的幽光,冷冷道:“朕得及早提醒皇后,好生提防,静妃那边也要知会一声!余晖,传皇后进来!”
“是!”
祈夜拿出药碗递向曦泽,道:“快把药喝了吧,再晚就凉了!”
曦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祈夜递过清水,嘱咐道:“你现在不宜动怒,交代完了,就放下,不要积在心头,皇后会有法子应付的!”
曦泽疲惫的点点头。
祈夜从承光殿退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一轮圆月清冷的挂在半空中,众星全部隐去,显得格外的孤独忧伤。
揽月楼上,夏晚枫孤身一人站在栏杆旁,淡漠的望着祈夜。
祈夜登上揽月楼,问道:“你怎么还在宫里不回去?”
夏晚枫淡淡牵了牵嘴角;“听说你在承光殿跟皇贵妃大吵了一架!”
祈夜闻言,脸色很不好,有些责怪道:“难道你在承光殿安插了探子,知道的这么快?”
夏晚枫蹙眉道:“我可没有这么大胆,要是被皇上抓到了,可没我的好果子吃,叶氏不就是我的榜样,你们两个吵的那么激烈那么大声,谁没听到?妃嫔可都坐在外面,哪个不耳尖?听不到?这事情到了她们耳朵里你觉得还藏的住么?”
祈夜闻言,眉头皱的更深,冷冷哼着气。
夏晚枫走进祈夜,淡漠的说道:“放手吧祈夜,你救过她那么多次,她都不信任你,你还执着什么呢?我看着都很寒心!”
他的话,是一把雪亮的匕首,直直刺向祈夜已经破碎的心扉。
祈夜微微侧身,像是想将这疼痛隐藏些许。
祈夜不想再听,偏偏夏晚枫还要步步紧逼道:“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再怎么努力靠近,也进不了她的心底,以前,也许你以为你们可以是朋友,但是,现在你该清醒了,你们根本谈不上朋友二字,她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朋友,刚才差一点就挥剑相向了,还好皇上信任你拦着,不然,局面根本无法收拾!”
祈夜越发冰冷成冰,叹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何苦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夏晚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残忍,说过的话云淡风轻:“我是帮你快刀斩乱麻,只有你对皇贵妃彻底死心了,我才能对你放心!皇贵妃,太危险,她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你不要再靠近她!”
祈夜的思绪一团混乱,他不想再听,扯过夏晚枫往楼下推:“你回去,这揽月楼不是你待的地方,你快回去,现在就回去……”
夏晚枫死赖着不肯走,接着说道:“祈夜,你想清楚了,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不死心!你不听劝,你会后悔的!”
已经爱了,如何放得下?
祈夜更加使劲推夏晚枫,一直把他推到了楼下,自己转身迅速上楼,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静默的望着窗外那一轮孤月。
时间仿佛停止了,祈夜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静静聆听自己心头破碎的声音。
这一夜承光殿内,曦泽照例还是传了云倾进来,又将屋内站着的宫人全遣了出去。
云倾坐在她床边,面色凝重。
曦泽叹了口气道:“你啊,我说你什么好?我知道你着急我,心里担心,恨不得代我受过,我都理解,可是你也不能急成那样,自己人也分不清楚,瞎乱怀疑!虽然你误打误撞的救了我,但是,你今天对祈夜也太狠了些,怎么那么凶神恶煞的,我看着都有些怕,祈夜好歹救过你那么多回,你对他那么狠,你让他心里怎么想?”
云倾也很后悔,低着头,低低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是太着急了,你一直不见好,我就乱了分寸,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当时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我喝的药真有问题,所以我就失态了……对不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