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心疼的摸着上官倩兮的脸,温柔的笑道:“傻孩子,这世间一生只娶一个妻子的多了去了,但是夫妻之间如何相处也是靠个人修为的。兮儿,你不能对男人失望啊!虽然二殿下身为皇家人,但是你知道咱们鹤渊朝的开国皇帝宇文鹤,他一生就只娶了一个皇后,其他的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这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为娘觉得,二皇子也不错。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便把你放在他的心尖上。而你,也要学会如何接纳他。把他当成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好好爱他!”
“娘,兮儿还小呢,兮儿还想多照顾你,陪着你。什么情啊爱啊,等成亲了再说吧!”上官倩兮说些,脸上不由得泛起了抹红晕,煞是羞涩!
她心里明白,至少在没对付完刘氏母女之前,她是绝不会离开相府的,只有稳固了连氏在相府的地位,她才能安心出嫁。
连氏见上官倩兮脸色蓦地羞红起来,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般。可她不知道,上官倩兮早聚起对刘氏和上官蕊儿,以及宇文霖浩的恨。
没帮娘亲扫平前方的道路,她是不会出嫁的,再说,如今朝堂上正是风起云涌之际。很多事情尚未明朗呢!未来还是有很多变数的,她又怎能掉以轻心?
年末,本应树木干枯,落叶颇多才算是应景。可是京都城郊处,一座名日绿荫崖的地方却是林木葱茏,将险峻的山脉点缀地绿意盎然。远远望去,深深浅浅的绿色交错在一起,宛如一条柔软美丽的绿毯,轻轻地覆盖在山岭之上。因为此山种满的是一种很是出名的长青树锦松,一年四季都如春。
这倒让这个地方成了一处不可多见的景点。
几十名护卫骑着高头大马,拥簇着三辆马车,沿着清幽寂静的山路,缓缓地朝着山腰的红拂庵而去。
马车的帘幕微微掀起,上官倩兮偷眼瞧着路两边的繁华似锦,彩蝶翩翩,车内不时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一只彩蝶从窗口翩翩飞入,上官倩兮伸手想要去扑,却落了个空,蝴蝶优雅地打了个转,又飞了出去。尽管如此,上官倩兮却丝毫也不觉得失落,笑容满面,转过头来对着对面神色悠然的老太太,感激地道:“多谢祖母的一片苦心,身体欠佳了还要陪伴兮儿来红拂寺进香受礼。”
老太太勾嘴一笑,温声道:“这可是我朝向来的礼数,每个女子成年礼前必得到庵寺中沐浴斋洗后祈香祷告,方可筹备芨笄之礼。如此重要的事情,祖母不来怎么可以?不过,你母亲也盼了这日子很久了。如若她不是怀着孩子,我看她也是迫不及待的来了。”
老太太的话说到了上官倩兮的心坎上了,可是她早已不是从前的上官倩兮了。这天,曾经是她以为是最幸福,上天对自己最眷顾的一天。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老太太似乎没有发现她有些心不在嫣的样子,接着道:“再加上相府里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好坏参半。令祖母确是吃不好睡不香啊!也是借个机会,想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也是,这里风景怡人,的确是个好去处!”上官倩兮双眸含笑,可是却未达眼底。
因为是散心,因此寺庙是否灵验,香火是否鼎盛便在其次,重要的是要风景优美,安静幽僻,闲杂人等别太多便好。必竟,如今上官家的女眷可谓是京城中热传了很久的人物。这未来的皇家媳妇,可不是任何人想见便能见到的。
众人商议了半天,最后才决定来到京城西郊的红拂庵。因为难得有机会出来,老太太不但带了上官倩兮,索性把上官雅怡和上官蕊儿都带了出来。因为,上官蕊儿不过与上官倩兮的生辰相差数把月罢了。一道带出来祈福,又可赏景散心,可谓是一举两得,也免得被人指说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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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四小姐上官雅怡似乎并没有因这次出游而表现得特别开心。她还是一如从前般安静的坐在了自己的车厢处。一点也不理会正坐在她对面生闷气的上官蕊儿。
此时的上官蕊儿正为不能与上官老太太同厢而坐而发起了闷气来。她心里很是不服气,她与上官倩兮向来是嫡庶有别。可是,她如今早已是不同往日了。她可是大殿下未来的皇子妃,难道还不配与她们同车而坐吗?真是岂有此理!
上官蕊儿的花花肠子倒是真的。可是上官倩兮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今日出行的很多细节都是她安排的。她与老太太一起,上官蕊儿则与雅怡同厢,其他婢女都坐上了最后那辆拥挤的马车。没将她安排在一起,只是为了能让年迈的老太太坐得舒服些。岂不料这也能成为上官蕊儿记恨的地方。
虽入初冬,但面对着这样的美景,连带老太太也轻松适意起来,神色温和:“这样说来倒是借了你的光,不然哪能看到这样的景致?”野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花草的清香,以及泥土微腥的味道,闻一口便觉得神清气爽,跟大院中那种勾心斗角的压抑气氛完全不同。
“祖母又笑话兮儿了!”
老太太呵呵一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忽然凝神倾听了一会道,“咦,好像有笛声传来?”
的确,随着她的话语,上官倩兮也慢慢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笛音,清淡飘渺,宛如空气中的一缕白烟,似乎随时可能飘散,却又凝而不散,悠悠然地的飘入耳中。渐渐地,笛声慢慢清晰起来,就好像吹笛之人在不住地向众人走近,笛音本清,又是在山林这种空旷地方,越发显得轻灵如空山新雨,寂谷幽兰,清新脱俗。
忽然间,笛音一转,变得如泉水响叮咚般空灵逼人,正合此时此刻的美景。
而在这片繁华中,笛音突然拔高,仿佛一朵白莲跃然水面,带着与众不同的高洁纯净,正宛如这幽谷的宽阔寂大,如莺啼呖呖,如溪流淙淙,与这片山谷的幽寂静美完全融为一体,让人有熏然欲醉,飘飘离尘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沉醉在这清朗冲虚的笛音中。
一曲终了,原本莺声燕语的几辆马车顿时寂静得针落可闻,似都被这箫声所吸引。
上官倩兮更是从听到第一声笛音时,便如遭雷击,怔怔然无法言语。
老太太看见上官倩兮震撼呆愣的模样,嘴角弯起一抹悠然的弧度,轻声道:“不知道是谁在吹笛,竟然奏得如此妙音?咦,听,好像是那吹笛之人在说话。”说着,掀起一角窗帷,望了过去。
清朗的男子声音遥遥传来:“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生此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忽然纵声长笑,高声喊道,“何求美人折——”
山谷幽寂,被他这样一喊,传回重重回音,不住地重复着“何求美人折”这句诗。
上官倩兮终于动了动,目光透过老太太掀起的那角窗帏,投向远方。
在离她们大约几十步远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突出的山丘。吹笛之人站在山丘之上,手执长笛,身材颀长,黑发如夜。身着简单的丝绸白衣,随着山风飞舞着,宛如随时要御风而去。再加上方才清妙的笛音,华艳清新的诗句,此情此景,即使他背对着众人,看不清楚容貌,也会让人觉得,此人的容貌必定不会差。
然而,不必他转过身来,也不必近前去看,上官倩兮便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容貌。
此刻的他,眉目清朗,姿容高洁。
那是前世曾经无数次萦绕心头的容颜,是今生无数次在心头浮现,孜孜念念的人。现在,终于又遇到了!从听到第一声笛音,上官倩兮就认出了来人——宇文霖浩。
一时间,前世的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时间天地皆寂。
犹记得前世,她和宇文霖浩的初次见面。那时候,她因母亲连氏芳年早逝而终日郁郁寡欢,她以为刘姨娘真心待她,亲如母女,那时是初冬时分,跟现在差不多。刘氏带她与上官蕊儿外出郊游,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傍晚那云霞如桃花般灿烂。绿草红花旁,人来如织,各色罗衫锦服如同那盛开的繁花一般,璀璨耀眼,处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那时候,她平凡卑微,终日郁郁寡欢。那时候,连氏是她的天,她的天塌了你叫她如何是好?她只是默默地看着上官蕊儿与众人欢笑游玩,自己却悄悄躲在一边黯然神伤。那时候她觉得,上官蕊儿才是上官家的宠儿,获得万千宠爱于一身。
忽然间凭空一阵笛声传来,清幽静虚,沁人心脾。她闻声望去,只见一男子足踏轻舟,白衣翩翩,带着悦耳的笛音乘风乘云乘水而来,宛如天上的神人降落凡尘,乘风而来,御风而去。
那一刻的风采,惊艳了多少豆蔻年华的少女心?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一场苦心策划的阴谋,一场编排已久的惊艳戏目,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她被上官蕊儿碰掉了绢帕,刚好被那位白衣公子捡到?而出色如他,又怎么会对当时貌不惊人得不敢与众人相交,只能偷偷躲起来的的她温柔相待,眉目传情?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他竟是文才武略堪绝而著名的大皇子殿下。
那样的身份,如此高贵,令她突然有一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可惜那时候的她是如此愚笨,竟一点也察觉不到异样。
那一刻的白衣如雪,与此刻何等相似?只是,她唇角勾出了个弧度,讽刺一笑。真没想到,这一世,这一幕,还真如前世般再次闪现在她的眼前。真是可笑得紧!
在上官倩兮眼里,却只觉得那翩翩白衣上,浸染着斑驳血色,那是她孩子惨死的血迹,是从她心头剜出来的血,一滴滴地刺痛着她的眼睛。慢慢,血色似乎从那片白衣晕染开来,慢慢地浸染了整个天地,就像她前世亲眼看见自己刚出世的孩儿,是如何惨死在他的亲生父亲手中的情景,看着看着整个天地都是一片血色。
她的心很痛很痛,像在滴血!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明明有着利益熏心的凡尘俗念,为了登上帝位不择手段。诱骗她成婚,却又利用殆尽后指使上官蕊儿逼宫杀妻,为了讨好上官蕊儿,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了毒手,这样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东西,却偏偏要故作姿态,将自己装扮得高洁出尘,这是怎样的讽刺,怎样的虚伪可笑?
因为被前世记忆所扰,上官倩兮出了神。
但看在老太太的眼里,却分明是上官倩兮被白衣人精妙笛音,出众才华,已经翩翩的风采所惑,以至于情难自禁地紧盯着白衣人的背影。她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愉,但是转念一想,究竟是少女心性,这样惊艳的出场亮相,笛技,才华,风采动人,怎么可能不为之所动,不在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呢?只是,如今她已是有了婚约的人了,又岂可再多生枝节?
马车渐行渐远,就在老太太转眸间,无意间督见那白衣人身上那块色泽圆润的玉佩。上面那栩栩如生的飞龙图腾,让她不禁愣了一下。她,突然记起那块玉佩的主人是谁了。
老太太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窗帏,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上官倩兮。
那些从白衣人所在开始,晕染开来的血色天地,忽然慢慢地被遮掩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石青色绣着花鸟虫卉的厚呢床帏。失去了宇文霖浩的身影,上官倩兮下意识地望向放下窗帏的老太太。
惊艳一瞥,半遮半掩,留下一点神秘和悬念,这样才能更牵动少女的心。可惜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她了。
老太太眉目微敛,道:“兮儿,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上官倩兮猛地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人不配穿白衣,太碍眼了。”
从又见宇文霖浩最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原本无比的痛和恨也慢慢沉淀,她开始思索今日宇文霖浩突然出现背后的玄机。
宇文霖浩这般精心奏笛,又朗声吟诵诗句,引人注目,这般煞费苦心的亮相,必定又有所图。而附近又只有相府这一众人,再想想宇文霖浩和上官蕊儿的关系,而这次进香的行程上官蕊儿也是事先便知道的,那么,难道说,这次宇文霖浩的出现是因为他从上官蕊儿那获得的行程?
而目的和前世相同,仍然是冲她来的吗?但是,她如今已经被圣上赐婚于二殿下了。这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了。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是想做什么?她突然发现有些看不透宇文霖浩了。
老太太本来对这笛声和那首诗也十分赞赏,但看到上官倩兮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微蹙着眉头,却没有说话。
相信兮儿也是知道那人的身份的。只是个中缘由,还是让这些个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很多事情也是只眼开只眼闭的好。想着,老太太真的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山丘上,听着马车行驶的声音渐渐远去,白衣的宇文霖浩这才转过身,望着前方的车队,
雄壮威猛的护卫身着黑色劲装,即使隔得这么远,仍然能看出那衣料的不俗,骑着高头大马哒哒前行,威风凛凛。被他们拥簇在中央的马车,雕花漆红,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在阳光下发出灿烂的光芒,涂金的四角吊钩,挂着珠玉坠子,随风摇曳,内敛中透着贵气,处处流露着朝廷一品大员的端庄大气。
他知道,上官倩兮就在里面。宇文霖浩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神色。
别以为能逃得出他的五指山,他看中的人,纵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一定能抢得走。咱们走着瞧!好戏在后头呢!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慢慢来吧!
宇文霖浩对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冷冷一督转身便离开了。
顺着崎岖的山路而行,难免有些颠簸,即使相府的马车已经刻意往舒适里打造,却还是难免有些筋骨疼痛。好不容易到了红拂庵,一下马车,上官蕊儿就先抱怨起来,上官雅怡仍然默默地不说话,至于上官倩兮,无论何时,无论何种情况,她都能够完美得保持着她大家闺秀的形象,不会轻易破功。这点苦对于她来说,已然不算是问题了。
下车后,上官倩兮才发现,红拂庵的门口本就停着一辆马车,两名青衣护卫守在一旁。
这红拂庵地处幽僻,香火不盛,但是许多达官贵人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幽静和风景优美。而上官倩兮也是最后才选在此处进香祈福,打算在此住宿一晚,好好地享受下山林的幽静闲适。没想到居然有人赶在她们前面,也在这红拂庵进香。尤其那辆马车,看似普通,但上官倩兮却能看出这辆马车从选材,到打造,再到装饰,每一样都耗费了巨金,只是似乎刻意不想招摇,所以将外表掩饰得朴实无华。
如果能打开马车,一定会发现里面的豪奢舒适,难以想象。
不知道是什么人也在红拂庵进香呢?
早有尼姑得到禀告,迎接出来,看着众人的排场,心中大喜过望。这些随从的衣饰已经很不寻常,何况夫人小姐?想必一定会捐不少香油钱,足够庵内好一阵的进项。红拂庵最初因为风景优美,又曾经有贵人在此求子应验,广为传播,因此,有过好一阵子的兴旺。只是后来因为地方太过幽僻,山路崎岖,慢慢的就寂寥下来,除了一些每年固定时日前来进香的香客,几乎寥无人至。
那些个香客倒也是看中红拂庵幽静罢了。
今天本来是准备迎接一位常客的,没想到常客未到,却接连来了两波散财龙女,这叫她怎能不欣喜?
麻衣尼姑急忙上前,掩饰起喜色,双手合十道:“贫尼静善,问施主安好。”
刚下车的老太太也双手合十,道:“大师好,我们冒昧前来,叨扰大师清修了!”
“哪里哪里?施主们心怀菩萨,一片诚心,不惜劳累前来,怎么能说是叨扰呢?施主里面请!”红拂庵的庵主生性平淡,精研佛法,但接待贵客却显得笨拙了。往日红拂庵兴旺时,就是靠这位静善师太招待众人。她口舌伶俐,十分讨贵客的喜欢。虽然过了这些年,这份伶俐却还没有落下,十分得体地道,躬身将众人迎入庵内。
红拂庵的正殿供奉的自然是白衣观音,盘腿坐在莲座上,慈眉善目地望着众人。
菩萨身下,燃烧着数十盏油灯,旁边添的香油分为四等,最高等的有水缸大小,最低等却只有浅浅一瓮,显然是根据香油钱的多少而定。
众人听着静善师太的讲解,分别向菩萨拜了三拜,老太太便道:“我知道你们一定耐不下性子来,我自在这里进香,听大师讲解佛法和商量斋戒等事,你们在庵内随意吧!记住,不许生事!”
难得出来,又都是少女性子,众人早就听静善师太讲佛听得厌烦,闻言欣喜不已,一起出了大殿。
刚出门,上官蕊儿便叽叽喳喳地拉着旁边的尼姑,问庵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听说后院有一片花坛,立刻兴高采烈地跑开了。上官雅怡面露羡色,但她素来谨慎细微,习惯于看人脸色行事,以前是上官蕊儿,现在则是上官倩兮。虽然也想四处游玩,却不敢擅自走动,只看着神色淡然的上官倩兮。
见她这副眼巴巴的模样,上官倩兮微微一笑道:“我想四下走走,四妹不必陪我,随处去玩吧!”
上官雅怡欣喜不已,福身道:“多谢大姐姐。”转身也带着丫鬟离开,不过她可不敢像上官蕊儿那么放肆,步履轻盈,裙裾几乎不动,依然恪守着小姐的礼仪。
一时间,庭院里只剩下了上官倩兮和诗意二人。出门时,香兰和云芷一直想跟着出来。可是,上官倩兮怕人多了反而不好。真有什么事来,诗意也顾不了多少。况且,如今诗意对自己的饮食起居早已熟烂于心,倒是不怕不适应。
庭院里种着两棵参天的古松,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枝干遒劲,蜿蜒相交,浓荫如盖,几乎将整个庭院都遮挡了起来,使得院内的光线比起外面来稍显幽暗。置身于这种环境下的二女,不知道是不是受光线所扰,见只剩彼此,眼眸中同时闪烁起幽幽的晦暗光芒。
诗意警惕的扫视了一番,发现并无异样才放下了心来,“大小姐,此处并无不妥!大小姐是否多虑了?”
上官倩兮掩袖而笑,神态温婉柔和,“到也是。可能最近老是提心吊胆的,习惯了。”
诗意闻言,略一思索便道:“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想告诉大小姐。只是却因为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怕自己不过是草木皆兵罢了。”
“何事?”
“府里秋菊院的婵月,大小姐应该很熟悉吧!?但是奴婢觉得她有问题。”
“哦?”上官倩兮秀目一转,不带思索问道:“是有什么事让你起疑了吗?”
“嗯!”诗意点了点头道:“上次你杖责了她二十大板,是府里众人都知道的事。我起先也没在意,可是后来一想。这二十大板也不是什么小数目,照理说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被打了二十大板至少得在床上躺个半个月。可是,奇怪的是。奴婢发现她过了几天后便可以到处蹦哒了。仿佛一点伤也没有受过。而且,据我了解。婵月的性子与之前相比,相差甚远,说话做事做凌厉了不少。”
“是吗?按你这么说……”上官倩兮眉目紧锁,心里似乎有一道亮光飞快的闪过,却让她抓也抓不住。是什么?
“要不她是会武的,区区杖责不在话下。如若不是,那她便真真的有问题了,最坏的想法是……”诗意的话还未说完。
上官倩兮便冷冷的答了句:“她不是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