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成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儿子如今成了童生,又是韩家入赘女婿,你去说说,你亲家看在你的面上,也能给你几分面子答应下来,这可是为我们全村人找活路的事啊!”
方贵眼睁睁看着韩小满母女跑的没影之后,顿时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默默扶起柳福贵的柳福成,这柳福成可是找了个好亲家呢!
虽说丢了一个儿子,但丢的这个儿子被韩家培养的有了出息,将来还能忘了柳家的根?终归还是便宜了柳家啊!
“村长,这事怎么说也是男人的事,该怎么过这个坎,也是全村男人的事,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的,能在家相夫教子就足够了,哪能将男人的责任,丢给女人?那还要我们男人做什么?难道都做吃软饭的小白脸?我可拉不下那个脸来,丢人!”
柳福成也是气的不行,村长方贵你做人得讲良心!
带着全村人截断下溪村水渠的时候,把自己一家人抛开了,等打不过下溪村的时候,又叫你婆娘过来找自家过来劝架。
眼下两个村都不打了,那就好好的坐下来商讨商讨水渠用水的事,就按罗顺村长说的,按各家田地分派一下,也挺公平的。
可你们不商讨水渠,倒是都把算盘算到亲家母头上了,这算怎么回事?两个村子还是不是没有男人了?这里大几十的男人还是不是男人?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丢人!
“诶哟,当家的,怪只怪我们家没有多生出儿子来,不然也跟柳家一样,赔出去一个儿子,救活一家子,也算值当!”
方贵老妻子顿时不干了,立马帮助自己男人挤兑柳福成。
你还有脸说丢人?
全村就你们一家的儿子入赘给人家,还不够丢人的?那入赘是光宗耀祖的事么?
谁家有口吃的,也舍不得将自己儿子入赘给人家,谁丢得起那个人!你柳福成不但丢人了,还有脸说人家丢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好好打扮打扮你家儿孙,说不准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柳福成也火了,丢下这么一句,抬腿走人。都是眼红闹得。人穷志不穷的话,眼下都成了狗屁!
“二弟,二弟,你别走啊,你得帮我跟你亲家讨回赔偿的钱来,诶哟喂,我腰疼哦!”
柳福成才走没有几步,之前被柳福成扶着的柳福贵,顿时扶着腰,一边追赶自己弟弟,一边哭丧哀嚎起来。
柳福成脚步一顿,黑着脸转回来扶着自己大哥:“大哥,我扶你回家,帮你请大夫看看,至于赔偿什么的,我劝你还是别开口了,谁叫你不占理的?”
“你,你怎么说话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我要是有个什么,娘靠谁养?”
柳福贵的娘当年分家的时候,自己算作一户,带着十亩水田跟着上房的,柳福贵不仅仅得不到自己娘的十亩水田田产跟粮食,还要每一年给自己娘二两银子的赡养费。
这个赡养费的价钱,在当地可真心不算少的了!
“大哥,一会我就将娘接到我家来,我也是娘的儿子,养着娘也是该的,不过以后,还得大哥跟我们家一样,一年拿出二两银子来,算作娘的用度!”
柳福成今天火气旺盛,若是平时被自己大哥说几句话,忍就忍了。
可今天柳福成很生气,自己大哥今天能过来,显然也是知情的,可这么大的事,大哥都不跟自己这个亲弟弟说一声。
如今还有脸拿自己娘挤兑自己,让自己去亲家那要赔偿的钱?也不嫌丢人!
柳福贵顿时焉了,不敢接自己弟弟的话了,娘一户十亩水田,光是田产,就值八十两银子,更别说一年两季的收成。
去除税收跟口粮,能给家里添几口的口粮呢!哪能便宜了弟弟一家子?
可若是不能要到韩家的赔偿,这口气怎么也难出!
想到这的柳福贵,顿时猛然一推扶着他的弟弟:“滚,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大哥,不管我死活,我也不要你帮我讨要赔偿了,我跟村长他们一道,上韩家亲自要去!”
柳福成猛然之下,差点被自己大哥推倒,顿时气得要死,头也不回的就回家去了,管他们怎么闹去!
亲家那边,有秀才亲家公在,谁还真敢闹出什么事来?这些人文不如亲家,武不如亲家母,自己也不操那个心了。
人心不古,白耽误工夫!
散馆时分,韩小满的秀才爹韩承带着自己未来女婿,柳玉清,挺直着腰杆,迈着方步,面色沉稳的往家赶。
虽然很不愿意回那个家,但却为了家中老仆,韩老爹,不得不回。
六岁的记忆,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全家人在去京城受封的途中被害,是家中仆人护着自己一路走到今天。
为了能报仇雪恨,为了能踏足官场,也为了躲避隐藏在深处的仇家,自己不得不做了老仆的儿子,成了韩家的长子。
可惜韩老爹找了一个势利的女人,结婚生了她自己儿子之后,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终究将自己视为眼中钉。
她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趁着韩老爹不在家,给自己说定了那个天生神力的女人,柏立屏。
那个女人根本是韩老爹的女人找来恶心自己的,一个女人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还比男人更能种田,打猎,乃至于打架的时候,也一样足以让男人丢尽脸面。
女人应该会的女红,柏立屏却是粗糙的厉害,自己的衣服,这么多年来,竟然全是韩老爹做的,要不然就是花钱买的,要这样的女人何用?
若非洞房的时候,自己被韩老爹的女人下了药,有了跟柏立屏一样天生神力的女儿,自己一辈子也不想碰这样的女人。
回头撇了一眼身边的俊秀小子,是个好苗子,天赋甚至超过了自己,可惜了,竟然被柏立屏用救命之恩,胁迫的成了自己那个女儿的赘婿。
这辈子他最大的成就,大概也只能止步于县令这样的一地父母了,实在是赘婿的身份,成了他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