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夏小昕的问话置之不理,一味地拖拽着她走着。
她先前还勉强可以跟得上他们的步伐,但渐渐地就很吃力了,最后甚至被拖得掉了一只鞋子,简直狼狈不堪。
在路上碰到了doantrang,她见此情景也十分地惊讶,紧跟几步,最后却又停住了脚步,遥遥地看着她被那两个保镖拽到了小船之上。
十分钟后,浑身恶臭,肌肤漆黑粗糙的夏小昕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就这样高低不平狼狈万分地站在了一脸阴沉沉的墨子箫的面前。
自身于温暖的房间里,闻嗅到由窗外飘进来浓郁的花香气息,夏小昕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再见墨子箫,只见他依然如故的英俊潇洒,衣服华贵,气质优雅,一双漆黑的眸子深如寒潭,此时正以一种极其睥睨的眼神由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她本来想讽刺他的,可是话一说出口,却又觉得含着浓浓的醋意,让自己听了极不舒服。
急于要将这酸意化开,于是便假装不在乎地将另外一只鞋子踢掉了,又褪去了已经黑乎乎的袜子,转身去鞋柜将自己的棉拖拿了出来穿上了,然后悠哉悠哉地向厨房走去,整个过程完全忽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难闻欲呕的恶臭味,更忽视他在看到她脱袜子后脸上呈现出来的那股子想要杀人的冲动。
厨房里,竟然已经有刚刚煮好的香浓咖啡,咖啡的香味让她禁不住吞了口口水,但还是选择忽略掉。
因为此时,她的肚子痛得厉害,她向来经期量多,再加上这一个多月在艰苦的环境里拼命,虽然表面上身体看起来比从前更健壮更耐打击,但她想其实肯定还是有损伤的。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柜子,找到了红糖,拿汤匙舀了几勺在杯子里,然后冲上热水搅匀了,抬头‘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一股暖流立即在胃里腾腾升起,立即让那痛楚减轻不少。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才满足地放下杯子,走到客厅前站住,对着一直苦大仇深地看着她的墨子箫说:“直说吧!你这次把我抓来有何贵干?说完了我好走!下午还有格斗训练呢!”
他皱着眉头鄙夷地看着她,“想与我对话去把自己一身洗干净再说!”
她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不了!换来换去挺麻烦的!说几句话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洗澡换衣服估计得几小时了!”她瞪大眼睛看他,极其认真地说,“而且最好别让我在这里长时间逗留,因为我怕我身上的跳蚤弄得整幢屋子里到处都是。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洗澡了吗?一个多月了!啧啧!涂点口水在皮肤上一定一搓一个大圆球!可以很麻利地去当假药贩子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难受得快要呕吐的样子时,她的心情却越来越好。
只恨不得臭死他拉倒!
其实从结束淘汰赛后,小岛上的条件改善太多,差不多每天都有热水供应,让人可以保证每天洗一次澡。
只是换洗的衣服只有两套,在这湿润的季节里,衣服要三四天才能干,而训练的强度又太强,一天下来,浑身就是一身臭汗,尽管洗了澡,可是衣服却还得穿原来的,这样一来,与不洗澡就没什么差别了!
仍然是臭得厉害!
墨子箫脸都快绿了,伸手一抓拎着她的领子就提溜着她往楼上走去。
她比他矮那么一大截,被他拎着就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连脚都没法着地。
她懊恼至极,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高与他相差那么多。
虽然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学到的必杀技去攻击他,可是想到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上,太过于放肆总是不好!
万一真的惹恼了他,他一个不高兴将她立即遣往南非或是转手卖给他人的话,那么她这段日子冒着杀身的危险就太不划算了。
再说了,此时此刻,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柔软特别的开心,所以只能很没力量地叫道:“喂!你做什么啦?赶紧放我下来!听到没有!放我下来!”
墨子箫的脸一直抽搐着,按捺着想杀人的冲动将她拎到了楼上的卫生间往地上一放,不待她站稳,手就上去剥她的衣服。
她一惊,急忙抓住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身上这么臭,你竟然还如此饥不择食,难道与那alice小姐甜甜蜜蜜了一个多月,竟然完全没能解决你的生理欲望吗?呃。难道我对你的诱惑力就有那么大吗?啧啧啧啧!我怎么看不出自己竟然是如此惹人惦记的美人啊!”
一席话说完,自己就被自己酸得不行!
她这是怎么了?
哪根神经搭错了?
明明是想气他,可是为什么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如此这般的酸溜溜,像倒翻了一整罐醋坛子一般。
她真的是快被自己给弄疯了!墨子箫仍然不搭理她,只是眼睛在覆盖在自己手上的那又乌黑粗糙的爪子上停驻了起来。
他真的真的很恨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定是妖精转世,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攫住了他的心,让他无所适从,让他痛苦纠结,让他这段日子以来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是在地狱里煎熬一般痛苦难奈!
自己是如此如此地爱她,她却始终不把他放在眼里,依仗着他对她的爱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对他任性,对他骄傲,甚至欺负他,践踏他!
为了不让自己做出错误而草率的决定,明明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看到她的他不得不借故远走天涯,每天与那些达官贵人虚与蛇委,脸上扯着牵强的笑,可是心里却总是感觉有如万箭攒心般地难受。
最后,对她的思念让他终于无法淡定地面对那些人了,为了找一个最最恰当的理由,他不得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然后借口只相信自己的医生为由搭乘着飞机匆匆赶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在飞回来的途中,他的心是有多快乐多迫不及待啊!他不断地在心里蕴量着回来之后要对她说的话。
他要告诉她他爱她,很爱很爱。
即便她不爱他,也没关系,她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去努力靠近就行了。
他要告诉她他要立即宣布结束那场婚姻的游戏,带着她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墨家,对所有的人宣布,这一辈子,她夏小昕才是他一生一世的所爱。
哪怕面对诸多的责难,甚至枪林弹雨,他也绝不退缩!
她会作什么反应呢?
会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
还是会跳入他的怀里,告诉他她愿意在原地等候他慢慢靠近呢?
抱着这种兴奋期待而又忐忑不安的心,他进了门。
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飞身下楼,笑着温柔地问:“你回来了?”
谁知迎接他的却是空荡荡冷清清的屋子。
没有她曼妙的身影,没有她温暖的笑容,没有她温柔而又不失俏皮的声音,更没有那让他熟悉而且回味无穷的菜香味!
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皱着眉头上下搜寻了一番后,正气呼呼地想她肯定是不顾他的命令擅自又出去了。
于是便开门出去准备将她寻回来压在床上好好地惩戒一番,谁知一打开门,便看到了闻讯而来的老管家。
从老管家的嘴里,他才知道她竟然背着他去岛上参加幸存者的训练去了!这个消息就如晴天霹雳一般险些把他劈倒在地。
他又气又急又痛又担心,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岛上赶。
一上岛,结果就看到变得又黑又瘦又憔悴的她在粗砺的沙地上快速地爬行着。
他当时鼻子就发酸,泪水浸湿了眼眶,同时心灰意冷。
她擅自来参加训练,目的很简单,不过就是为了赢得奖金,获得自由,正大光明地离开他的身边!
她!竟然愿意失去生命,也不愿意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
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恶魔么?阎王么?
她怎么就不可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的心,他的那颗心早就不知不觉地被她全部占据了吗?
他的情是真的,意是深的,为什么她就完全感觉不到呢?
难道她的心是千年寒冰做的么?
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贬低自己,她也始终不肯低下那颗高高昂起的头乖乖地伏在他的怀里倾听着他的真心么?
可就算是气得心疼痛难忍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却到底还是顾念着她的面子,没有当众走到她的面前揪着她就走。
只是他知道自己有多丢脸,因为尽管一忍再忍,可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让那些呆在身后一动不敢动的保镖惊得目瞪口呆!
他就是这样狼狈地流了一路的泪回到了家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又流了几个小时的泪,到最后觉得眼睛发涩,泪水干枯了之后这才发了命令下去,让人立即把她给他带回来!
她若是敢反抗,那就直接打晕了再说。
可她并没有反抗,模样虽然有些狼狈,可是却还是镇定自如。
对他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变,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她擅自离开的事实。
看着她淡定地换鞋去厨房倒红糖水喝,他原本愤怒绝望的心却又因她这一细小的动作而变得柔情满腹,心里又存了十分的奢望,心想她是不是终于体会到了那里的血腥与残酷,所以当又回到这个温暖的小屋时,就存了想留下来的心思呢?
可这个小小的幻想即刻被残酷的现实打破,她一口喝光了糖水,然后竟然就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大大咧咧地说要离开这里。
夏小昕的表情她的语言终于彻底打破了他的忍耐底线,逼得他火冒三丈地终于禁不住动了粗,像拎小鸡崽一般直接将她往楼上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