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箫冷笑得越发厉害,“不敢继续了吗?因为一切都是作戏!你根本就没病!你装病是因为你要支开我,要去求jason帮你圆谎!你真厉害啊!因为一个谎言而不断地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为了把我变成你手里的棋子,你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只可惜,老天有眼,让我今天早上在病房门口听到了你对陈伯说的话!我便带着怀疑去找了henry,从他的口里证实了你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我又去问了阿强,结果才知道我的那次头部重创根本就是你用阿强的妹妹来威逼他对我下的狠手!至于夏小昕,那个在你口中是护工是杀手被你打被你驱逐的夏小昕,却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我墨子箫豁出性命也想保护的女人!你好狠啊!竟然当着我的面打得她口吐鲜血!你……”
说到最后,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浑身颤抖得厉害,心更是痛得痉挛成了一团。
曾经那么在乎的亲情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的爱人也是被这所谓的亲情伤害得遍体鳞伤体无全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墨家的身份,更是源于他的优柔寡断!
如果他早就下了决断,何至于到如此这般不堪的田地?!
墨顾轩被他这一连串的话弄得彻底哑口无言了,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谓是天衣无缝,没想到千算万算,却败在了自己无心说下的一句话上!
真可谓是机关算尽,反误了自己的性命啊!
如今这样,他在墨子箫的眼里口里都是一个凶狠手辣,翻脸无情的狰狞面目了,他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他要就此认输吗?
不不不!绝不!
他墨顾轩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这一次,也绝不允许!
当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淡淡地说:“是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我心疼你!我不愿意看着你为了那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身犯险!你自己想想看,自从她跟你在一起以来,她给你带去了什么?除了危险,还是危险!你为她,不惜冒着犯下众怒的威胁,中途更改游戏规则,你要知道,此事万一没办好,玩家赔了钱,你和jason面临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暗杀。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我听到这件事后,是我分别打电话给每个玩家,不管他们是输是赢,我都愿意给他们赌注的双倍来做补偿!不然,你真的以为他们能够答应得这么爽快吗?还有alice,为了她,你把alice害得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你以为robert真的那么好打发吗?那不过是我把我与他每次的交易都偷偷地拍摄下来的缘故,这才让他不得不一直强忍着这口气。我一直频频出手挽救于你危难之中,你却一次又一次地主动跳入火坑。那一次,更是不惜以肉身挑战墨家的规矩,明明知道一场鞭挞下来,可能终身残废,也可能一命呜呼,可你为了夏小昕,却义无反顾地为了她以身犯险!或许,你在别人的眼里,是个情痴,是个男子汉,可是在我的眼里,你却是个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无能昏君!自古红颜多祸水,夏小昕便是你这一辈子的祸水!我本可以对她赶尽杀绝的,可是到底念了你喜欢她的份上,所以放了她一条生路!我,自问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在上,对得起墨家祖先,在下,也对得起你墨子箫!”
墨子箫点头,“的确。您做得够多够仁慈了!只是,现在请您罢手吧!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做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您对我所要求的,请恕我一样都不能照办!我不会再出任墨家掌门人,也不会再傻傻地再去经受一次墨家的鞭挞之刑了!你若是要取我性命,就明枪明刀地冲我来吧!我不怕!”
墨顾轩听了,一脸土灰,颤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跟我恩断义绝吗?“
墨子箫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墨顾轩深深地鞠了一躬,“您好好保重。”
说着就转身欲走!
墨顾轩随手抓起床边的椅子用力向他掷去,狂吼道:“墨子箫!你这个不肖子孙!”
墨子箫听得身后传来‘呼呼’之声,身子一侧,抓住了呼啸而长的椅子,稳稳地放于地上,然后淡淡地说:“我想当您的乖孙,只是您一直不允许。而现在既然恩断义绝,那么我也不会再对您的伤害无动于衷了。爷爷,不要再对我出手,我……会还手的!”
说完冷冷一笑,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仍然可以听到墨顾轩失去控制的狂呼大叫,以及各种器皿砸在门口再重重地落在地上的那如狂风暴雨般声响。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了好一会,然后走到窗前,抬头看向那布满繁星的夜空,突然觉得心像缷下了重担一般,变得轻松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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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还是勇敢地迈出这一步了,在所有的伤害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候迈出这一步了!
夏小昕,你等着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重新爱上你!
勾唇一笑,只觉得满心雀跃,竟然对与夏小昕的再次相遇充满了遐想与期待。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与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一脸惊疑不定的jason与陈伯一起走了出来。
jason看到他与进去之前并没有变化,不由悄悄地松了口气,也没有多问。
倒是陈伯惊惶失措地问:“少爷,老爷怎么了?是您让他生气了吗?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气不得啊!”
墨子箫淡淡一笑,“今天是最后一次气他了。从此以后,都不再会了!你去好好安慰安慰他吧!我想现在,他最需要你的作陪!我与jason先回去了。今天虽然睡了一天,可仍然觉得没睡够呢!今天晚上,我打算好好地睡一晚!”
说着冲jason摆摆头,“我们走吧!”
话音未落,便率先转身走了。
“少爷!少爷!”陈伯又急又惊疑,不明白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之内,为什么会起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变化,转身抓住也想离开的jason,哀求地说,“jason少爷,您赶紧把他追回来吧!老爷子这个时候不能生气啊!会出人命的!”
jason叹了口气,“陈伯!所有的事情,子箫都知道了。您没必要再配合老爷子硬撑着将戏唱下去了!”顿了顿,侧耳听了听墨顾轩的咆哮声,笑道,“而且听老爷子这中气十足的咆哮声,有谁会觉得他身体抱恙呢?如今,您该做的便是去陪陪他,劝他想开点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不要再一门心思地惦着子箫了。子箫脱离墨家也能活得很好!我那庄园可有着他一半的股份呢!”
说着便拂掉了陈伯越来越无力的手,自转身快步地追墨子箫去了。
陈伯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最后长叹一声,转身推开了门。
门刚一开,就看到一盏台灯飞速地朝自己砸来,他伸手接住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轻轻地说:“老爷,消消气吧!他已经走了!”
墨顾轩一听,抓着烟灰缸的手无力地垂落了下来,重重地倒在了床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滴浑浊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预防地从眼角滚落而下。
陈伯长叹一声,走到卫生间拿毛巾浸湿了拧干走了出来,在墨顾轩的身边坐下,轻轻的地为墨顾轩拭去脸上的泪水,看他的手依然抓着烟灰缸,便又试着轻轻地掰开了他的手,将烟灰缸拿起放到桌上,然后又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因沾了烟灰而显得格外肮脏的手。
一下,一下,又一下……
墨顾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陈伯哽咽地说:“振梁,我真的看错他了么?”
这一句‘振梁’叫得陈伯鼻子直发酸,眼眶便悄悄地湿润了。
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了,墨顾轩都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
身处高位的他,在一路的披荆斩棘中,丢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包括自己。
难怪自古帝王总是自称‘寡人’,的确啊,高处不甚寒啊!
心里暗叹一声,他伸手握住了墨顾轩的手,“一开始就错了。那孩子太过善良,根本就不适合在道上混。虽说您期望他的善良可以带领墨家走上光明的大道,可是在这转折之际,他真的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任墨家掌门。他从小到大,都有着一副悲天悯人,救死扶伤的心肠,你却让他违背他的良心不断地做沾染鲜血沾染罪恶的事情,那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折磨一种酷刑啊!这些年,他一直咬牙坚持,不仅仅是因为当时您以叶季郁的性命相胁,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打心眼里爱着您渴望着您啊!可以说,他这些年的忍受与付出都是为了您!所以,不要因他这次的离开就否认掉他的一切!”
墨顾轩听了,泪水再次滚落,颤声道:“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这辈子,他的眼里心里都不会再有我这个爷爷存在了!”
“会有的。只要您不再逼他不再伤害他身边的人,给他足够的尊重与理解,他最终还是会原谅您回到您身边的!”
“可墨家怎么办?”墨顾轩满心的茫然无助,像个失去方向的小孩一产仓惶地抓住他陈伯的手。
“墨家子孙那么多,您好好想想,一定能够挑出可以胜任的人选的!”
“子箫是不会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