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石脑水库大坝竣工仪式之后,各民兵营迅速撤回了各自的村寨。指挥部人员哪来哪去。原本有想法的赵大友,不得不面对现实,回到了南丘村。
友兵从石脑大坝回来之后,继续担任村民兵连长,因为,这时,中丘公社开始着手在东丘村附近,在中丘河北岸筹建一座造纸厂,再加上姑舅弟兄马振邦的帮助,继续兼任造纸厂司机。
朱友康的姐姐朱友钟也和赵大友一样回到了南丘村。并且赶在1981年修改婚姻法之前的1979年结了婚。
随着国务院《关于城镇非农业个体经济若干政策性规定》及《关于实行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若干问题的意见》的颁布和批转,个体经济成为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的必要补充,城镇国有和集体企业开始出现“承包制”。
在这种经济形势下,县社系统的车队停止了运营。朱书堂的第五生产队,从此停止了石英石的挖掘和运送,不久,集体耕地进行了测量,集体资产进行了核算。农村土地大包干开始逐步推开。
老冯头所在的第四生产队,和老朱这个第五生产队一样,划分了责任田,拆分了队集体财产。大家都牵挂的油坊,也不得不解散。
这些日子里,他们作为集体经济的最后一代践行者和见证者,整日忙碌在田间地头,粮库牛棚。等一切分配到每一家农户之后,心里一下子空唠唠的,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失落惆怅。
这应该是在改革潮中出现的正常情况,属于过渡期综合证。他们除了失落和惆怅,农田的归属感同样像强心剂一样,让他打起了精神,开始谋划着自己的农活儿。
这个一向习惯做各种记录的朱书堂,在土地承包之前的最后一次记录是这样的:
1979年交土粪情况
元月16号:长1.7仗、宽8.2尺、高1.48尺=7.9车,每车43分,合计339.7分
元月21号:长1.55仗、宽6.5尺、高1.4尺=7.83车,每车40分,合计331分
2月21号:长1.63仗、宽0.5仗、高1.5尺=6.78车,每车42分,合计385分
3月18号:长8.4尺、宽6.4尺、高1.49尺=4.18车,每车41分,合计171分
3月25号:长8.4尺、宽5.4尺、高1.35尺=3.4车,每车41分,合计139分
4月2号:长1.38仗、宽6.4尺、高1.4尺=6.86车,每车39分,合计268分
5月9号:长1.3仗、宽7.5尺、高1.06尺=6.7车,每车41分,合计275分
上半年合计:43.65车,1790.7分
9月23号:长1.28仗、宽8.4尺、高1.08尺=6.44车
9月23号:长4.2尺、宽5.7尺、高1.08尺=1.43车
以上合计:7.87车,每车44分,共计346分
10月28号:长1.1仗、宽7.5尺、高8.3寸=3.8车,每车41分,合计156分
总累计:55.32车,2292.7分
1979年夏季分小麦情况
1、工分:朱书堂从1978年12月至1979年5月31号共2366分
丽芝从从1978年12月至1979年5月31号共785分
合计:3151分
2、小麦分配:四六开,工分比例26.8,定量5.8个,比例34.8,每百斤应分比例61.6
现全队已分小麦10000斤,平分小麦616斤。
以上为队会计统计数字。
1979年秋季分粮食数目
9月5号:分谷子,每个定量50斤,定量5.8个,分谷子190斤
9月9号:分黍子净重140斤
9月10号:二次分黍子,每个定量10斤,分净重58斤
9月14号:分豇豆,每个定量3斤,分净重17.4斤
9月16号:找齐,分黄谷114.4斤
9月18号:分晚谷(小红谷)289.9斤
9月22号:下午分玉米棒200斤
9月22号:二次分黄谷40斤
9月25号:二次分玉米棒240斤
9月26号:分黄豆42斤
9月28号:二次分黄豆11.7斤
10月3号:分菜籽油媒人2斤,共计12斤,每斤0.65元,交现金7.8元
10月6号:下午分红高粱56斤
10月10号:分秫秸30捆
10月16号:分山药200斤,分胡萝卜350斤
10月14号:分山药50斤,胡萝卜280斤
10月18号:分山药100斤,胡萝卜200斤
10月19号:分芝麻每人2斤,共12斤
10月26号:分芦苇6捆,
1979年分配情况:
1、全年工分:7841分,土粪2292分,包工地938分
合计:11071分,扣除自留地280分,剩余10791分
2、找齐谷子182.6斤
3、每个工值:0,25元,本年度还可以从队里领取48.81元
4、母亲无工分,扣除口粮钱21.26元(与哥哥分摊)
本年度可以领取38.18元
从以上情况可以看出,当时的农村最真实的生活情况。朱书堂带领一家人拼命地干,到头来分得了38块一毛八。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因为这一年没有打饥荒。
要不是给县社运送石头,年底的收成还要更糟糕。今年之所以工值低了一些,主要是队里的运送石头出了事故,挖石头的也出过事故,否则的话,工值还会高一些。
像朱书堂这样的家庭能够分得600多斤的小麦,不能不说是他带领五队社员们,在救命河里打了一眼大口井所起的作用。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着朱友康本人最大的贡献。
要不是自己穷,不要是吃了伯母的侄子——中丘公社革委会主任马振邦的红烧肉,朱友康的作文——“我的最奇葩的愿望”也就写不出来,救命河里的水利设想,也就不会在他的父亲朱书堂手里变成现实。
朱友康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年他们全家只分得了60斤小麦,就连过年都吃不上白面饺子。
另外,我们从朱书堂一家土粪挣的工分这个侧面来看,也可以了解到,朱书堂一家是多么的勤劳。每天除了下地干活,还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收割野草茅草造出土粪,尽最大努力多挣一些工分。
老支书梁鸿信更是庆幸自己的工作干得利索,干得雷厉风行,成效快,收工早。
因为在恢复了职务之后的三年多时间里,他精心设计,统筹谋划,快马加鞭,顺利完成了振兴新农村的第一步规划——水利基础设施建设。
他完成了救命河大坝的修建工作,完成了南沟大池塘建设,完成了西山水库大坝的拦截修筑建设,唯一的遗憾就是,在村南山岗上寻找的几处深井钻探,没有成功。
只要深井的钻探取得成功,紧接着南丘村第二步规划——新农村规划建设就会实现家家饮用上自来水,省去了辘轳浇水,水桶挑水的负担,挑水喝的历史就会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