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父带头出面,声声质问顾容昊利用完管家就甩的行为到底有多么龌龊和不道德。
顾容昊就坐在上首位置上,单手在桌面上轻敲,一下两下以后,待管家的人群情激昂都要来闹时,才淡定出声道:“二哥这几年从‘焦阳’应该捞了不少好处吧?报建的几个工程前后发生过几次工伤事故,听说有人用二等货替换了一等?”
本来吵个不停的管家二哥一愣,还没来得及反驳,何助理已经绕到他身后,递了一份文件过去。
管家二哥打开文件后便话都说不出来了,顾容昊又看向一旁的男人道:“舅舅,‘美伦美’最近的生意还好吧?上个月它参加‘焦阳’的内招,可没人向我提过那是你的公司啊!”
何助理照例递上文件,又一个人白了脸。
最可恶的是管柔的大堂哥,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是公然不把我们管家放在眼里。”
管父从头到尾笑呵呵的,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顾容昊跟前,“我这也有一份文件,容昊你看看?”
顾容昊扬眉,何助理已经快步过来,将文件接了,递到顾容昊的手上。
那文件上无非是顾管两家这五年来共同经营与发展的秘辛,不足为外人道,所以管父挑这时候拿出来,顾容昊但凡有丁点想要造次,这时候也该怕了。
可是顾容昊看得面无表情的,也学管父的样子,唇角一勾,笑呵呵地又把文件推回去了。
他说:“这东西谁写的?可不敢乱给人看吧!”
管父摸不清顾容昊的想法,也只得赔笑道:“不管是谁写的,这上面写的都是事实吧?容昊,你跟我们家小柔在生活上有分歧,解决了不就完了吗?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肯定会吵吵闹闹,如果是小柔不懂事惹你不快了,你跟我说,我教训她就完了。可是这事上牵扯到两家人的利益,我想,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说了算吧?”
管父不愧在官场混迹多年,即便明里暗里都在威胁上,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
顾容昊也从头到尾的微笑,点头道:“没有,爸您想多了,小柔特别好,真的,只是我不想再耽误她了。”
“唉,容昊你这话就说错了,小柔她全心全意爱你、护你,当年你爷爷刚过世的时候,要不是她站出来非要家里这么多位长辈、小辈帮你,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爸爸我还真拉不下拿个老脸,像她一样到处去求人帮你。所以现在她要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就讲,只管讲,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可不就是慢慢磨合出来的吗?”
管父一副死硬派的样子,不管顾容昊出什么招,他都能云淡风轻地化解开。
这场会谈一直从上午十点持续到下午两点还没有结束。
管家这一家子人,硬的有,软的也有,一味地跟顾容昊打太极,威逼利诱什么招数都使了,就是不同意公开解除两家人的关系。
管柔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坐在位置上看着那男人与众人周旋。
那夜里,她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同他说了,可他似乎比当年还要一意孤行,他甚至背信弃义,在她为他付出这么多后,想甩手走人。
管家的人还在会议室里吵吵,管柔突然站起来拍了下桌面,“有完没完,我肚子饿了!”
这一桌子的人,面上阴晴不定地向她望来。
管母赶忙伸手去拉管柔,轻声斥责道:“小柔,你这是干什么?家里人都在为你讨公道,你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管柔定睛去看顾容昊,“我问你,是不是非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就算现在有人拿出刀子要捅你,你也要与我分手?”
顾容昊玩弄着手里的钢笔,轻一点头道:“是。”
“简汐月呢?你跟我分手的话是不是也会跟她分手?”
“嗯。”
“那我跟你在一起的这五年算什么?我已不再年轻,可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这算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负责帮你介绍对象?”顾容昊若有所思。
管柔狠一咬牙,“顾容昊,你混蛋!”
“这点我并不否认,我会给你最大的经济补偿。”
若说管柔前一刻还能绷住,这一刻当真是觉得受伤了。
她摇头道:“容昊,我不会答应同你离婚,你要有本事就去告我,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你也得担下重婚的罪名。”
顾容昊:“……”
这一桌子的人全都齐刷刷望向管柔,到是后者突然抓起放在身后的包包,快步夺门而出。
管父前一刻还能笑嘻嘻地同顾容昊打太极,这会儿也是绷住了,气道:“容昊,你好好看看我们家小柔,这几年要不是她,你们顾家能有这样的日子吗?现在过了河就想拆桥,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女儿的青春损失费谁给?你耽误了她那么多年现在才来说分开,就算她答应了我们都不会答应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大家长都发话了,下面的人更是吵吵。
尤其是管柔的那位大堂哥,原就是官场上最势利最见高踩低的主,这时候见顾容昊无军政势力依仗,恨不能爬到他头上去坐着。
也就在管家大堂哥吵得最凶的时候,何助理接了通电话狂奔而来,“顾总,尹秘书的电话,夏总理明天下午会到边城,想约您晚上一块吃饭。”
一屋子的人全都安静了,怔怔望着何助理的方向不敢说话。
“是么,舅舅要来?”顾容昊仰头,云淡风轻的模样。
“人大公投刚刚结束,京城传来的最新消息,您的亲舅舅夏明怀,刚刚已经高票当选为下一届总理,明年三月正式就任了。”
鸦雀无声,顾容昊却突然站起来道:“明晚我没有问题,还有大堂哥,你若是有空,不如一起来?”
顾容昊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管家大堂哥的方向,这一桌子人就属他最嚣张了,前一刻那威逼利诱的模样,真的只差站到前者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大堂哥的唇角一抽,顾容昊的舅舅夏明怀走的也是仕途,这些管家的人都是晓得的。
可是这位曾经的夏书记,一直是个特别低调的人,而且总在各个城市之间调来调去,与边城顾家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厚,所以他们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人。
可是刚才何助理说的那些话,他分明是有意强调“亲舅舅”三个字的。
顾容昊并非现任顾夫人的亲生儿子,而是顾父与前一任妻子夏氏的孩子。管家世代都在边城生活,是边城土生土长的家族之一,所以对于这些豪门里的秘辛多少有所了解,只是时隔太久,让他们已经忘却了顾容昊还有夏家这个靠山。
顾容昊一边扣着西装外套的纽扣,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刚才大堂哥说的话我都记着,等见到我舅舅了,一定好好帮你提提意见。改善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么,我一定会认真记挂在心上,忧国忧民是国家领导人不可推卸的重要责任,你若不来,意思就由我带到吧!”
大堂哥已经笑不出来,只得赶紧追到门口去将顾容昊一拦,“妹夫!妹夫,有话好好说,你这都没听我把话说完,怎么去把话带到啊?”
管家大堂哥态度的转变,让一屋子人都如坐针毡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将场面接续下去。
顾容昊从“焦阳”大厦里出来,何助理便着手先发网上的新闻,然后再联系纸媒将顾管两家解除姻亲关系的消息放出去,同一时间,公司各大股东均致电过来,严厉斥责顾容昊的莽撞行为,因为他个人的婚姻问题而牵扯到公司的利益,致使股价大跌,他必须付起全责。
有股东甚至要求限期召开股东大会,重新选举新一届的董事、监事,弹劾顾容昊并令他下台。
何助理忙于应对解释,顾容昊却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
疲惫地打了一天乱仗下来,管家的人虽然被夏明怀当选为新一届总理的事情牵扯,暂时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可是公司里的那些股东却各个都不是吃素的,有权利野心膨胀的,已经在四处游说其他股东,为股东大会弹劾顾容昊四处拉票了。
简竹在别墅里听颜豫北头头是道地分析当下局势,又说顾容昊的此举实在是太冲动了。
他虽然有夏明怀这个即将就任的大靠山,管家也不足畏惧,可是政商的界限在明里仍然不能过份张扬,这就局限了顾容昊不能大范围地去宣扬这个事情。
不能宣扬就没有靠山,没有背景。
但凡z国能够发展壮大的企业集团,如果前无引路后无靠山,那当真是任人欺凌。
颜豫北画了一个时局图出来,将南方几个大家族的势力进行统一划分,然后指给简竹看。
他说:“你明白他做这些事情可能招致的后果吗?管家的姻亲也同时遍布这、这几个城市。容昊的舅舅虽然当选为下一届总理,弥补了顾家在这一块上的空缺,可是由管家所牵系的这几个大家族若是联合起来制衡顾家,夏总理的权限就算再大,亦鞭长莫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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