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鉨的推荐信果真好用到了极点,爱德华校长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三言两语交谈过,她便被顺利地录取了全文阅读。
爱德华校长还夸她是个极有天赋的聪明学生,让方以然觉得汗颜。
她始终觉得是陆晋鉨那封推荐信使然,因为爱德华校长提及mr。lu时,那满脸膜拜的表情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工作的缘故,方以然打算过半年后再入学,爱德华面带微笑地欢迎她随时到来。
偌大的客厅里,陆晋鉨颀长的身子倚着意大利进口的米白色沙发,修长的两指间夹了一根烟,点燃了,却并没有抽,似乎在享受那一点猩红在指尖忽明忽灭。
方以然坐在他的对面,正在看一本与形象设计有关的书籍,陆晋鉨在城堡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房,他给了她看书的权利。
那个房间里的书籍都被井然有序地归类了起来,方以然甚至发现很多书上都标上了注解,还有一些书评,陆晋鉨看过的书还真多。
这一点,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时间还真多。
至少,与冷宸瀚的两年婚姻里,她从来没有看到冷宸瀚看书,他在书房,除了处理公务还是处理公务。
陆晋鉨神色自若地道,“明天是我生日。”
方以然扭头看他,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
她那诧异的一脸表情,大大地取悦了陆晋鉨,女人,就是应该这么可爱。
他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居然还迷惑不解,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就主动献起殷勤了。
陆晋鉨用半真半假的语气道,“难道你不打算送我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吗?”
方以然皱了皱眉,沉默了下来,她还真没有打算。
在他说这句话之前,她并不知道明天是他的生日。
还有,她也没有闲钱送他生日礼物,以陆晋鉨的身价,她苦笑,她是真的送不起,太过廉价的,她也拿不出手。
陆晋鉨松开了领口的那粒扣子,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沉闷,“你还真没打算啊。”
在方以然开口之前,陆晋鉨脸上又带了得逞的诡笑,“这个城堡里的每个人在我生日那天都是要送我礼物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你也要送。”
他自然是开玩笑的,这个城堡里的人,除了管家每年会给自己精心准备一份礼物,其他人,并不需要。
“哦。”
回过神来,方以然语调清淡地应了一声。
既然他这般说,那就好办了,所有的人都送,她也不特别,再说这城堡里的佣人应该没那么有钱,她送的也不需要多好。
送他一份生日礼物,就算是报答他给自己的那封推荐信吧,不然爱德华校长也不会对自己如此的亲睐有加。
回房之后,方以然依然有些头疼,为礼物的事情而烦恼。答应是一回事,真正实行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送陆晋鉨什么好呢?
他这位大少爷什么都不缺。
便宜点的特殊点的礼物,有什么呢?
算起来,她还没真正意义上送过礼物给男人。
在冷宸瀚之前,她没有谈过一个男朋友,自然也是有人追的,高中的时候,有个十分优秀的学长不知怎的瞎了眼看上了自己,卯足了劲追自己。
那个时候,老师成天耳提面命学生不能谈恋爱,不然要跟家长告状。
这样的威胁,在现在听来有些傻,可是当时的方以然可是十分信奉的,她家人对她冷漠有加,她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惊动了家人。
自然而然,那位可怜的学长被她给无情地拒绝了,每次碰壁,长而久之,那学长也没了那样的心思,转头追另外的女生去了。
大学的时候,也有一个人追,是她系里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生,只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毕业后,她在找到工作之前遇上了冷宸瀚,并在千万人艳羡的目光中嫁给了他。
冷宸瀚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朋友,他是这样的出色,她想,估计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连自己也不例外,沉迷其中了。
结果,从高空跌下来,摔得血肉模糊,真的很疼。
嫁给冷宸瀚的第一年,他的生日已经错过,第二年,她精心准备了一桌饭菜,还亲手学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只可惜,那天他彻夜未归,说在公司加班,只是不知真假,如今也是无从查起。
或许那天他跟顾芊芊一起度过,或许那天他是真的在公司加班,或许他忘记了那天是他本人的生日。
那桌饭菜,她一个人吃了几口,便全部喂了垃圾桶。
那个蛋糕,她有些不舍得扔掉,一直摆在餐桌上,第二天起来,发现蛋糕上缺了几个口子,但冷宸瀚却始终没有提及。
她于是想,或许不是他吃的。
可那天晚上她临睡前,模模糊糊听到他好像说,“蛋糕的味道,还可以,不过我不爱吃甜点。”
他的声音,较之以往的冰冷,有零星的温暖。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也没有求证。
方以然有些懊恼,怎么无缘无故由陆晋鉨的生日礼物又想到那个男人了,那个心里没有自己丝毫位置的男人,那个心里只有顾芊芊的男人。
他如今一家三口不知道过得多潇洒多美满,自己一个人流落异乡,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不能再去想了,停止去想。
因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叫顾芊芊“妈妈”,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或许一辈子都被瞒在鼓里。
方以然第二天送了陆晋鉨一份生日贺卡,亲手做的,陆晋鉨收到看清楚手中的礼物时,嘴角抽得厉害。
“你就送这个给我?”
他这辈子除了小学时收过这玩意后就再也没瞧见过了,她这是在让自己勾起童年的乐趣吗?
“我亲手做的。”
她见他失望成这样,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连材料都是取自他的城堡里,没花一毛钱。
“不是有句话说是礼轻情意重吗?”
她想要补救下,好歹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最大。
“礼轻情意重。”
陆晋鉨闻言,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一字一句地道。
那笑容,在方以然看来,似乎有几分暧昧。
他是不是误解了?
方以然咬了咬唇,想要解释,又觉得解释似乎在心虚,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她还在纠结,陆晋鉨眸中带笑,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给轻松地带入怀中。
猝不及防间,方以然几乎是扑在了他的胸口,而陆晋鉨的双手紧接着从她的身后绕过,滚烫的嘴唇就在她耳边低低呢喃着,“礼轻情意重。”
陆晋鉨由上流社会彬彬有礼的绅士化身成为下流社会的无耻流氓,果然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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