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然眼波一跳,两条秀气的眉毛略微皱起来,微微失神,她黑白分明的眼神里只有影影绰绰的恍恍惚惚,迷茫得令人心碎全文阅读。
她低下了头,略长的刘海覆盖住了眼睛,恰到好处地掩藏了她眸中太过反常的情绪。
陆晋鉨这般犀利的问话,她何尝没有想过,刚离婚那阵子,她每个夜晚翻来覆去总是会忍不住想。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陆先生,这是我的私事。”
她不需要跟一个只为他打过三个多月工的男人吐露,而且,这不关他的事,她要怎样都是她的事。
陆晋鉨冷哼了一声,“是,这的确是你的私事,方以然,可你自己却不去正视,活在过去是孬种所为。”
他一向教养很好,这是头一回被逼迫爆粗口。
孬种,他居然讽刺她是孬种。
方以然蓦地站了起来,她干嘛坐在这里听他教训自己呢?
她是在走投无路时欠了他一份人情,可是那也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她难道每次都因为这个要低人一等吗?
她喉结微微滚动,声音起伏很大,“陆先生,希望我们不要再碰面了。”
方以然转身离开的时候,陆晋鉨那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跟针刺一般扎入她的耳中,“方以然,那个冷宸瀚真有那么好吗?”
闻言,她的身体犹如石化一般定住了,呼吸在瞬间仿佛被抽走了一样,空气里只剩下足可以听见银针落地的安静。
良久,她才转过头来,挑高了眉头,明显是动了怒,声音听上去波澜不兴,“你调查我?”
她一般气急了才会表现得愈发的冷静,很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陆晋鉨也真有本事,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把她给激怒了。
她真没想到他会调查自己,难怪他这回出现跟个大圣人一样,是不是觉得她的行为很蠢,是不是觉得她被冷宸瀚利用了很可笑呢?
陆晋鉨脸色有过一刹的复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清了清喉,嘴角起着漂亮的弧度,“我想追求你。”他定格在她脸上的视线变得柔和起来。
方以然咬着唇,垂下眼,微怒,心底里在冷笑。
她眼神不带半点温度,“陆先生,我早就说过我们不适合。”
“适合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
陆晋鉨双眸半眯,眼神依然在方以然的脸上,沉默了片刻,说道。
“难道由你说了算?”
室内静得可怕,方以然收了神色,她没有再理会陆晋鉨,这一回,她走得飞快,很快就淡出了陆晋鉨的视线。
陆晋鉨若有所思地睨着她离开,轻叹了一口气,好像事情被自己给搞砸了,这下她是彻底不待见自己了。
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
冷宸瀚那个混蛋都能娶到方以然,他就不信凭他陆晋鉨的个人魅力,会及不上冷宸瀚。
她不答应,是因为冷宸瀚对她伤害太深,让她缩回了她的保护壳里不肯出来。
一旦逼她出来了,那他也能如愿抱得美人归了。
方以然没想到陆晋鉨还真是被鬼撞了邪,她那回的话,他似乎根本就没听进去,隔三差五跑这家餐厅来守株待兔。
每回来都要个包厢,然后点名要自己过去服务。
她想推脱,可经理面带古怪之色,说,“陆先生已成了这家餐厅最大的股东了。”
然后,又十分好奇地问,“你跟他是不是结了什么仇?”
至于为什么这么问,原因在于方以然每回被点到都是当即沉下了脸,一点也不高兴。
按理说,这位新股东每次来出手给的小费相当阔绰,消费都没给的小费多,为他服务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可他每回来除了点方以然,其她人一律漠视。
“是结了很大的仇。”
叫他别来骚扰自己了,屡教不改。
她觉得她都快修炼成仙了,她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他,所以这辈子要忍受他的无理取闹。
“难怪——”
的确难怪,方以然都考虑要辞职了,可她又一时找不到待遇如此优厚的兼职。
寻即墨也在这家餐厅兼职,不过他最近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忙研究生毕业论文去了。
他跟陆晋鉨还没在这家餐厅碰过一次面,所以并不知道方以然如今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就今天他来无意间撞到这一幕,没想到陆晋鉨也在。
问了下经理,才知道他已经成了这家餐厅的最大股东,还经常来光顾,点的还是方以然一成不变。
“你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吗?”
经理这在方以然那没得到答案,开始转向了寻即墨。
毕竟,这方以然是寻即墨给介绍来的,她的事情,寻即墨总知道吧。
寻即墨已经从经理口中得知了方以然的最新境况,守口如瓶,“经理,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的,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为重。”
经理无语,可是没了筹码在手,也奈何他不可。
他是公私分明的人,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来要挟寻即墨辞职。
寻即墨对陆晋鉨颇为同情,就自己跟方以然相处而言,觉得她还算是个性格不错的姑娘。
当然,她这人从没有跟自己诉苦过,就算刚来餐厅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也上手了,凭的是她自身的毅力跟勤奋。
不过,不可否认,方以然似乎封闭了她的内心世界,真正走进去,很难。
“小然,听说他成了我们这家餐厅的大股东了,有没有为难你?”
寻即墨好不容易盼到了跟方以然独处的机会,忙跟在她身后追问。
“寻即墨,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兼职介绍给我,待遇稍微差点没关系,不要差太多的那种。”
方以然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向寻即墨求救。
寻即墨沉吟了会,“还真有一个,待遇不比这儿差,不过我怀疑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还会锲而不舍的,要知道,他很有钱,买下另一个餐厅,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方以然开始认真思考起寻即墨话里的深意,的确,他说得很对,以陆晋鉨的财力,真要为难她,不费吹灰之力。
“不如你假扮我的女朋友,让他知难而退?”
寻即墨低沉的声线幽幽地传来,微微地带点柔情,却让人猜不出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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