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熠伸出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不如。不如你娶了我吧。”
顾知沫直接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没……没事了,我刚刚只是说如果而已。”
重新关上车窗,顾知沫直接重新发动了汽车。
把车停到车库。顾知沫下车,走到门口。看到陆琛熠离开之后,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情有些复杂。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于陆琛熠,似乎已经没那么恨了。
可是,爱么?顾知沫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突然间,顾知沫只觉得面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知沫。我舍不得走。”
顾知沫快速地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然后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陆琛熠。你再不走。骆俊尘就要回来了。”
陆琛熠勾唇一笑,“他回来正好,刚好我可以向他提亲。”
“提亲?”顾知沫快速地摇了摇头,然后上前,推搡着就要把他弄出去,口中不停地嗫嚅着,“你快走吧,我是不会同意嫁给你的,陆琛熠,不要让我为难。”
“知沫,我不想等到我们的宝宝出生的时候,没有爸爸。”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知沫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我已经说了是如果了,我没有怀孕,所以他不会没有爸爸的。”
“这样啊,”陆琛熠转身,直接把顾知沫横抱了起来,“既然没有,那我们现在就去制造一个,知沫,不要拒绝我,我爱你。”
怀孕初期,最忌讳这样的剧烈运动。顾知沫本能地拒绝了他,“不可以,不能这样,陆琛熠,你放我下来。”
陆琛熠把她抱地更紧了一些,却在此刻听到了从身后传过来的男人声音,“我妹妹让你放她下来,难道你没有听到么?”
陆琛熠依然还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转过身,在顾知沫的耳侧吐了一口热气,才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骆总,好久不见。”
顾知沫红着脸,挣脱了他的束缚,站直了身体之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看到顾知沫离开,骆俊尘冲着旁边的人摆了摆手,把车交给他之后,才走到了陆琛熠的面前,一只手随意地斜插在了自己的口袋中,“这里不欢迎你。”
“欢不欢迎并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说了算的,”陆琛熠淡漠地应了一声,黑眸中夹杂着些许让人难以琢磨的色彩,“骆总,我手里有样东西,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
陆琛熠说完,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半折叠的信封,然后他放着骆俊尘的面,不慌不忙地把信封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字迹已经发黄,很明显,是已经放了很长时间的东西。
骆俊尘俊秀的眉轻轻地皱了皱,然后他快速地伸出了手,想把那封信拿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却被陆琛熠灵巧地躲开了。
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陆琛熠随即把那封信重新装到了信封当中,“看起来,骆总很想得到这个。”
“条件。”
眼前的男人并不打算与自己拐弯抹角,陆琛熠也不想刻意隐瞒什么,“从今以后,不要再在知沫的眼前出现。”
凤目向上挑起,骆俊尘的眼细细扫量了一眼陆琛熠,而后才缓缓开口道,“知沫是我的妹妹,我想什么时候见她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呵,”陆琛熠冷笑了一声,“妹妹?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也可以称之为妹妹么?”
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下一秒,骆俊尘就已经压低了声音,“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陆琛熠依然只是轻描淡写地勾了一下嘴角,“用你的话来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不过是想利用知沫拿回你自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知沫从一开始就对那个东西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骆俊尘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到了一起,沉默了半晌之后,他重新抬起了头,“有谁会对钱不感兴趣?陆琛熠,你告诉我,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放弃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大好河山么?”
“会,”几乎没有犹豫,陆琛熠直接说出了口,而后他朝着原先顾知沫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放弃这些东西又何尝不可,我想,知沫的母亲当初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远离骆家的。”
“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被人从小欺骗到大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骆俊尘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面上的神色越来越狰狞,他甚至可以察觉到额角已经有青筋凸显了出来,“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与众不同,我是骆家的大少爷,用母亲的话来说,将来我是骆家的继承人,骆家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一个人的。”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能够生在这样的家庭,能够拥有这样的父母,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那天我发现父亲的书房没有上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了过去,然后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承认那是我听到的最冷的笑话。”
陆琛熠看着他,忽然间就觉得此刻的他异常陌生。
骆俊尘顿了顿,而后继续说,“你应该很好奇他们说的是什么吧,我当时也很好奇,在那样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他们说我不是他们生的,而是花钱从其他地方抱过来的,我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继承骆家所有的一切。他们不知道,在我姗姗学步的时候,爷爷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在我五岁生日的那天,我的父母按捺不住,终于动手了,他们先是设计把姑姑赶出了家,然后用自己的办法拿到了爷爷的遗嘱,并且残忍地把他们杀害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骆俊尘缓缓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陆琛熠的身上移到了那封信的上面,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只是可惜啊,纸包不住火,他们终究还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我也顺利拿到了骆家所有的一切。爷爷走了以后,一直是尹叔在打理公司,我成年之后,公司才被正式地交到了我的手里。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公司,很幸运,它一直被我运营地很好。可是,就在我25岁那年,尹叔告诉我了一件事,他说我爷爷当年其实早就已经有所防范,真正的遗书其实已经被我姑姑拿走了,所以如果有一天她的孩子回来抢夺家产,我只有拱手相让的资格。”
“很可笑,对不对?”骆俊尘苦涩地拽动了一下嘴角,“陆琛熠,你让我离开顾知沫,可是,你能保证她不会再回来和我抢夺公司么?嗯?”
陆琛熠没有说话,以前的顾知沫,他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会,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顾知沫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什么事都不愿意去计较的小女人,取而代之,现在的她,睚眦必报,谁欺负了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反击。
尤其是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母亲当初被逼走的原因,也许她会强迫着自己拿回原本就不属于这个男人的东西。
见他不说话,骆俊尘只是笑了笑,“不能,对不对,陆琛熠,原来顾知沫也没有你说的那般伟大,既然如此,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必须把她留在身边,才能保证我的一切不会在某一天落入别人的手里。”
“原本我还在担心遗书会在顾知沫的手里,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你想要的话就留着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刚刚提醒了我,”骆俊尘眸底的慌张与厌恶已经消失殆尽,“知沫与我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可以光你正大的追求她了,结婚之后,我所担心的一切就更加不会发生了。”
他说完,就直接转过了身。
陆琛熠的手直接握在了一起,在骆俊尘踏入客厅的那一刻,他直接给顾知沫发了一条短信,“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知沫愣了愣,想了想,她还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就在她朝着陆琛熠所在的方向挪动自己的步伐时,骆俊尘快速地挡住了她的去路,“陆琛熠已经走了,你想去哪儿?”
迟疑了一下,顾知沫并没有说出短信的事情,而是把一枚戒指放到了自己的掌心,“这个是他的,我想出去看看他不在,他在的话,我想把这个还给她。”
原来陆琛熠刚刚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把这枚戒指放到了她的口袋中。
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款了,而是之前她看中的那一个。
听她这么一说,骆俊尘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他刚离开,你现在过去应该可以追的上。”
想了想,骆俊尘又继续说,“把东西还给他之后,就立刻回来,我……我有话要告诉你。”
顾知沫的眉情不自禁地攒到了一起,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刚刚在外面说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并且,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顾知沫“嗯”了一声,然后从握着那枚戒指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