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树静。
千这个姓氏很少见,九州中只有一家千府。
而昨日据说本帐营中来了两位千府人。
所以光头愣愣站在那里,看着千轻略显不解,不知道她为何会出手,却知道千府出手,他没了机会,当下歪着脖子脚下一蹬跑远了。
南风那清澈的眸子瞬间变得更清澈了,清澈的似乎冒出光来,看着千轻感动的甚至嘴唇都有些哆嗦,千府啊,昨日才与大哥讨论的千府!
千府没有放弃他们,虽然千家小姐来到此处并没有与他们联系,然而此时却如同神邸一般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南风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态太过激动了,千府千云烟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一直不太好,可此时单单看千轻的所作所为,南风觉得流言一定是只是流言而已。
“千小姐!”南风激动地上前两步,瞪着一双清亮的眸子满脸稚气的想要说些什么,帐篷里却猛然间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咳嗽声一起,南堡的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南风那激动地神情顿时一噎,人也立马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千轻看着南风刚刚那孩子气毕露的模样,再看面前这瞬间回拢南堡主事人身份的小大人,有些哭笑不得,帐篷那人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只不过是一个咳嗽竟然有这么大威力。
“见过千小姐。”南风若有其事的对千轻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人,毕竟千府位于九州二府地位,乃是九州之首,南堡在她面前就如同见到自己主子的主子一样。
然而因为白日的缘故,南风与千轻之间有了不解之缘,所以南风行李之时抬头对她使了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神情尽显,让千轻微微一愣,真不知道南风这稚气与稳重之间的交换竟然没有半丝调整的时间?
哑然失笑,千轻嘴角梨涡顿起,月光下,南风近距离看到她的五官,微微一愣顿时有些失神。
又一声咳嗽声传来,南风回过神来,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瞥了帐篷一眼。
“我对医术有点研究,帐篷中既有族人生病,不若让我进去一探?”千轻眯了眯眼睛,斜觑着那帐篷突然开口,她不喜欢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所以此时才会行这一步险棋。
帐篷里的人顿时没了声音,南宫貌似没想到千轻会突然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拿着水杯的手蹲在半空,稍稍一愣之后递到了自己薄唇之下。
“好啊好啊!”南风欢快的突然同意了,同时眼睛大亮,明显不安好心!
噗……
南宫喝的茶顿时喷了出来,他绝对没想到这个弟弟竟是如此胡闹!
千轻听到那轻微的喷茶声心中一乐,面上却没有表情,跟在南风的身后向那帐篷走了过去,掀开帐帘大咧咧的进去。
此时帐篷之中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孱弱让里面的光线很暗,却并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相反,有一种温馨在里面。
千轻心中微微放松,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未起多大的敌意,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千府放弃南堡,南宫按理说应该对千府感到愤怒才对,难道说刚刚自己动手让对方误会了千府的意思?
千轻摇了摇头,哪里却知道南风南宫这两兄弟的心思。
一进入,千轻粗粗扫视了一下帐篷的摆设,一床,一桌,一椅,简单干净。然后她的眼神便定格在那位坐在书桌后的青衫男子身上。
男子一袭青衫在身,并不如何夺目,然而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感觉,他略微低着头,眼睑遮住眼睛,让千轻看不到他眸中的情愫,他鼻梁英挺,嘴唇薄厚适中,肌肤白皙,墨发柔顺,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只是此时他手中拿着一张纸,低头看的极为认真专注,眼睛眨也不眨,旁边茶杯安稳放着,喷茶的痕迹一丝全无。
千轻心中暗叹此人六品武气之高,竟然能做到让水汽蒸发毫无痕迹。
南风与千轻进来之后,南宫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姿态,动也不动,犹如老增入定一般。两人尴尬站在那里。
南风面色微红,知道大哥心中是恼了自己不经过他的同意便将千小姐带进来。而千轻则知道南宫这般做其实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毕竟千府不管南北堡死活对他们来到这里并没有提出任何帮助,甚至有点默认的感觉让这位六品巅峰武者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甘和愤怒也是应该的。
只是就这样站下去,千轻也没有那个耐心,所以她微微一笑,率先开口:“南侠士竟然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千轻先开口,姿态上便落了下乘。
南宫只是确定对方态度,况且又有自己私心作祟,对千轻自然不会特别为难,所以在她开口之后便微微一笑,抬起头来。
南宫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千轻整个人微微一愣,只觉得仿若有阳光从对面直接喷射过来!
如果说赫连夜华的眼睛深沉如水,将所有情绪的波澜都掩藏其中,让人猜不透看不透他的想法,那么南宫便恰恰与之相反!
千轻在见到南风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对方眼睛纯真干净,然而南宫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千轻才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南宫的眼睛很亮很亮,那眸中的风姿甚至隐约有遮过月光的趋势。这样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经常耍阴谋诡异的人所拥有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只能说明对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活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千轻自认自己都没有这份无愧于天地的胸襟,所以心中顿时对这位南侠士产生了一丝好感。
“不知来者是客,又如何待客?”南风声音如清风般悦耳,语速不快不慢,让人听着极为舒服。
千轻更觉心神上的舒坦,“那现在可知道了?”
南宫再次一笑,站了起来,指着旁边软榻温和笑着:“千小姐请坐,帐篷简陋,没有桌椅茶水,还请小姐坐与榻上吧。”
九州男女之妨并没有特别的明显,至少千轻夜深在一个男人房间里并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所以南宫的这一个举动倒不是对千轻的不敬。
千轻坐了下来,南风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守在外面确认外面没有人敢于偷听,这才静静偷听里面的说话声。
千轻与南宫对南风的小动作心知肚明,然而两人对这个少年都存在着一点宠溺的心思,所以并不怎么在意,接着,南宫走了过来,将他一直看的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千轻。
千轻一愣,虽然刚刚的确好奇什么东西能够让对方这般在意,可对于他直接将纸张交给自己也仍旧感觉到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