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门停下的那一刻,季清芜就迫不及待地地掀开幔帘,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狭小马车里,她探头出来的时候,马车外就已经有一队人马在恭候着了,看到自马车里走出的季清芜,他们福身跪安道:“奴婢参见王爷,王妃吉祥。”
季清芜被这洪亮而整齐的声音镊住了,身子一滞,呆若地站定在车门,这么多人给她跪拜,这么壮观的排场她也只能在电视剧上见过,今天自己亲身经历,心里一阵飘飘然,虚荣感顿时洋溢着整颗心,她正在享受着这么美好的时刻时,身后却响起了冰冷的声音阻断了她的情绪:“想临阵退缩了?赶快给本王下车,愣住在这里是为何!”
祈天澈应了跪拜在地上的人后,自车上跃下,然后转身望着依然弓着身子站在车上的季清芜,眉目一挑,缓缓说道:“难道你不打算下车了?”说着向她伸出左手,想不到却被她不领情地回绝:“我自己会下来!”
看着她着地的那一瞬间的神色,他憋不住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惊吓到了身后的太监宫女们,王爷居然会笑……
季清芜耳边回旋着祈天澈那道厌烦的声音,听着心里那道气就忒不顺,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看笑话的祈天澈,而后蹲下身子去紧紧地抓着脚裸,额际间蓦然冒着凝成一团的汗珠,顺颊而下,她咧着嘴唇暗暗吃痛着,心里直呼痛痛痛。
这个死没心没肺,黑心肝的王爷,不帮她就好了,居然伫在一旁幸灾乐祸,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前,她的颜面都往哪搁啊!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她轻轻地一跳,脚裸着地的那一瞬间一阵麻痹自脚底迅速窜上脑门,痛得她眼泪直在眼眶里晃荡着。
正在心里暗咒祈天澈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时,脚裸处多出了一双手轻轻地为她揉搓着,她恍惚地望着这双手的主人,喉间咽了一下口水,雾气氤氲了她的双眼,朦胧间看到他温柔痛惜的神色,还有舒心的话语:“你必要把自己弄得这般糟糕吗?大冬
日的这么不爱信自己的身子……”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透析着丝丝的难过与歉疚。
下一秒,还没待季清芜缓过神来,身子已经腾空,被拥进一个厚实而温暖的怀里打横抱着。
她偷偷抬起眼睛看着祈天澈,睨到他的眼睛里的痛惜时,心神一阵茫然,被他这么抱起,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里荡漾着。
一直被抱着在每一个角落穿梭着,她能清晰得闻到他轻轻呼出的鼻息,他的双手稳稳地抱着她,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把她勒痛了。
他低声一语:“别乱动!”
引来路过的宫女与太监的侧目,一见是王爷赶紧行礼。
季清芜的脸倏地唰得绯红,长这么大,还没被谁这般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安分地依在他的怀里。
即使是得了世界锦标赛连冠,亦是被师兄师弟们高高抛向高空,却从未有异性这样抱着她,让她有一种少女怀春的心思。哦,对了,聿修救过她,也曾这么抱过着,两个怀抱,不一样的感觉。
一想到乱葬岗的事情,季清芜心头就恼火,这个男人这么暴戾,居然这么待一个纤弱的小女子。实在是人神共愤,罪不可赦!季清芜因为是太娇弱唯唯诺诺的一副小媳妇模样才会被祈天澈看不顺眼,欺凌的?他就那么重口味?喜欢像她这些彪悍的女子?闻所未闻啊!
在祈天澈的怀里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久,全身一直紧绷着,已经开始腰酸背痛了,正想问要抱到什么时候才肯把她放下的时候,已经到了琉璃宫,他微侧目,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门,一脸冷酷泰若自如地抱着怀里的人儿直径走到贵妃榻前,俯下身子,轻轻地把她放下贵妃榻上躺坐着,她倒抽一口气,屏住呼吸看着坐在石床上气若如兰气质的美妇。
只见她身边的一位宫女微微福身,一声规规矩矩的声音响起:“奴婢见过王爷,王妃吉祥。”
祈天澈走到美妇的跟前,是平常没有的温柔
声音,“孩儿见过母后。”然后吩咐一旁的宫女去拿些什么东西过来。
季清芜望着眼前的美妇,欲要起身行礼的时候,却被祈天澈连忙走过来按住,对了,应该怎么称呼她啊?自己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妃,情急之下,向她挥着手唇边挤出丝丝笑容,“伯母,你好……”
啪。
茶杯被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发出异外闷重的一声。
季清芜提着心,身子一颤,望着美妇一下的动作,美妇娟眉一挑,樱红的嘴唇翕动,语调里甚是不满:“见了本宫还不请安?”
心里却暗暗地想着事态的严重性,她将祈天澈给休了,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愤怒与自己所受的教育,这事情一直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
祈天澈在一旁解析道:“母后,芜儿这几日里受了惊吓,才变得如此不知礼数的,加之刚儿在城外又扭伤了脚裸,这心里头更是不愉快了,您息怒便是。”然后给季清芜递了一个眼色。
季清芜按捺着心中的火苗,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心里却把祈天澈上下诅咒了上万次,这个祈恶霸居然这般抹黑她。
这时,方才的宫女手上多出了一双纯色的半长靴,她走到季清芜的身前,缓缓低下身子,跪坐在地上为季清芜换穿鞋子。
换上新靴的时候,季清芜欢喜地站起身子,在原地转着圈子,可以感觉到这双靴子是用了上等的材料做成,穿得贼舒服了。看看穿着来劈腿怎么一个感觉?说着在原地跳跃着,而后一个飞速的起脚,狠狠地落在墙边的大花瓶上,大花瓶经不住季清芜这一狠脚,脆弱地去见马克思了,碎片落了一地。
“放肆!”有一道不悦的声音,“澈儿,你不是说芜儿扭到脚裸了吗?怎么现在可以乱蹦乱跳的?你可知道这是皇上御赐的花瓶?”
靠!她居然把这个花瓶当成沙包来连腿法了,还这么脆弱,劈一脚就破碎了,还好自己的脚完好无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