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不论是苏锦,还是太夫人,对青莲的那点怜惜和感激都不见了,只剩下深思,青莲会如此大胆,是不是自己纵容出来的?
青莲听到苏绛唇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对她来说,她也是一直觉得自己是侯府的恩人,可若是按苏绛唇的话来说,也没有错。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光荣事迹,被苏绛唇三言两语抹杀了,她对苏绛唇恨得不得了。这个贱人,都是这个贱人出现了,若换成另外一个人,侯爷也不会听这种胡言乱语。“太夫人,奴婢对你至始至终都是忠心耿耿的,不曾有半点异心。”
“你是不曾有半点异心,你是有野心的。”苏瑶的声音突然响起了,她带着紫玉踏进了太夫人的明间。今日的苏瑶上身穿着柳黄色洒金绣芍药纹对襟褙子,一条绯红色挑线裙子,梳着偏髻,戴着几支珍珠钗,小小的耳垂上也戴着一对珍珠玛瑙葫芦耳坠子,如冰雪般洁白的皓腕戴着一对羊脂玉手镯。打扮虽然素净,却显得极为大方得体。
太夫人看到女儿,心都软成了一团,牵着女儿的手,关心道:“你怎么不在屋子里绣嫁妆?”
“娘,你怎么帮着外人,对付嫂子?别人不晓得,难道你还不晓得吗?嫂子才是对我们家有大恩的人,当年,若不是嫂子救了我出了火坑,我焉能有今日?若不是嫂子一言惊醒了大哥,这爵位,我们焉能夺得回来?你怎能因为嫂子出身低微,就拿青莲这个贱婢来给她添堵?”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苏太夫人打了女儿手背一下,道:“你和你嫂子,都是娘的心头肉,我怎舍得给她委屈受了?”
“若你真将当她心头肉,怎舍得给大哥纳妾?”苏瑶不依,刚才在门外听了那么久,就是想知道青莲这个丫鬟的打算,却不曾想,一个小小的丫鬟,不但肖想大哥,居然还要挟恩图报,这算什么事情?“若是有朝一日,也有人要给你的女婿纳妾,你会怎么样?”
苏太夫人听了女儿的话,脸立刻沉下来。只要想到有人为女婿纳妾,女儿会失宠,她就心疼不得了。何况,这些事情都没有成真,自己就已经是这样了,若是真的……太夫人的脸色越发阴沉了,自己这么做,对媳妇的确不厚道了点。4633832
青莲听了苏瑶的话,心里越发绝望了,难道自己这么卑微的愿望,在主子的眼里,就是罪不可赦吗?“奴婢真的没有一丝非分之想,奴婢真的没有。”
“哼,你当你这话,是哄三岁小孩吗?”苏瑶冷笑道:“若是你没有非分之想,那你怎么想当姨娘?若你是个安分守己的,又怎么会挟恩图报?你分明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却在我们跟前扮弱女子,博同情,还不是想离间我们一家子,好让你趁机而入,搅了我们一家鸡犬不宁。”
“小姐,奴婢是什么样的人,太夫人最清楚的。你问问太夫人,这些年,奴婢可曾提过半点逾矩的要求?”青莲哭的越发凄惨,柔肠寸断。“奴婢对太夫人的心,日月可鉴。”
“既然如此,不如你自梳吧,这样子,也能长长久久服侍娘,娘,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苏瑶向苏太夫人邀功道。
青莲想不到苏瑶会出这样的主意,她当然不肯自梳,要是自梳了,不如做尼姑更干脆。“太夫人,小姐这是生生要逼死奴婢啊。”
“哟,你这话是打哪里来的?”苏瑶挥着帕子,“不过是要你自梳,你就舍不得吗?说到底,你还是瞧中了姨娘的位置。不过,你凭什么坐这个姨娘位置?你有什么资格坐?”
苏瑶的眼睛滴溜溜将青莲瞧了一遍,然后不屑道:“论姿色,你不如紫玉,论气质,你不如紫玉,论功劳,你不如紫玉。按理说,紫玉比你更有资格做这个姨娘,可你听好了,紫玉,你要不要做这个姨娘?”
“奴婢不愿意。奴婢愿意服侍侯爷和夫人,不愿意做姨娘。”紫玉脆声答道。
“为什么不愿意?”苏瑶挑了挑眉。
紫玉望向了苏绛唇和苏锦道:“奴婢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那个人是贩夫走卒,奴婢也愿意跟着他吃苦受罪。”
“紫玉—”苏绛唇的心一下子变得暖和起来,这是紫玉告诉自己,她绝对不会做通房丫头,也不会做姨娘。“不论你想要嫁什么样的人家,我都会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就当是我的另个妹妹。
“奴婢谢谢夫人的恩典。”紫玉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向苏太夫人和苏锦又磕了一个头,最后,紫玉抬起头,露出坚定的目光道:“虽然奴婢身份卑微,却是知廉耻的。大户人家抬举丫鬟做姨娘,那是主子赏的体面。奴婢不是那等不识抬举的人,是奴婢有自知之明。侯爷和夫人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奴婢看了心底十分羡慕,也希望能找到和侯爷一样知冷知热的男子共度一生。奴婢是想借着主子们的福气,沾点光,还望太夫人和侯爷切莫怪奴婢不懂礼数。”
苏太夫人听到此话,觉得这个紫玉是个懂事的,苏锦则对紫玉的率性有了几分欣赏。而青莲,却是恨透了紫玉,不想当姨娘,那为什么还要出来拦路?
这个苏瑶却突然跪下来,对苏太夫人道:“娘,女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娘答应。”
“你这孩子,站起来说话。”苏太夫人心疼女儿,扶着女儿要站起来,苏瑶摇头拒绝,道:“听女儿把话说完。”
苏太夫人见女儿铁了心,也不好再阻拦,叹气道:“你这傻孩子,对娘说话,哪里用得到这样子?”
苏瑶绽出一抹笑,道:“是女儿有要求,希望娘能答应女儿。”
裁幻总总团总,。“说吧,但凡娘能做到的,怎么不会替你做?”苏太夫人对这个女儿有很深的内疚,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有照顾好她,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把一切都补偿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