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虽然说明着去演,但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组织同学询问,话剧院里面什么结构,有几道门,服装放在哪里,道具放在哪里,舞台怎么安排,节目的表演顺序,时间。
总之,一张大白纸在同学们的描述下,很快就画的满满当当了。
姜澄看过之后,开始安排。
人要分批进去,进去后做好节目表演准备的同时,还要隐藏好自己。
他们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当然,若是偷节目的人不想让出来,武斗强抢他们也绝对奉陪。
“他们真的要抢,到时候就一个字——闹!”
“闹的越大越好,我们占理怕什么!”
“记住,闹不等于打架,闹要的是动静大,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明白吗?”
同学们一一点头。
甚至有几分想着,最好对方不配合的想抢,他们总觉得闹这一招更好。
安排好后,夜校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姜澄作为一个生面孔准备自己去溜达溜达,毕竟在排练的时候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参加。
余老师叮嘱一句悠着点后,小跑跟上王校长,总觉得现在的王校长比姜澄还要难管。
大家都离开后,姜澄揣着一张红糖票找到招待所大妈,问了点事情。
问好之后的姜澄,背着背包从招待所出来,去往省话剧院的家属楼。
同一时间,远在医院的沈确在配合治疗几天后,再次令连主任头疼。
无他,沈确要出门。
医院病房内,连主任头发都快被薅秃了。
“我不同意!哪有你这样的病人,三天两头的要出去!”
“你在养伤明不明白!”
“我告诉你沈确,你敢出去….老子就给你下药!”
床上的沈确不紧不慢的穿上绿色的衬衫,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向连主任问:“你说绿色的好还是白色的好?”
“绿色——不是,你他妈干啥呢!谁管你好看不好看,你给老子脱下来!”
连主任说着就要上手,沈确腿虽然不能动,但手上的功夫也不是一个拿手术刀的连主任能弄过的。
只一下,连主任就喊着松手。
沈确自然没用力气,连主任的手太值钱。
沈确松开后,有些认真的看着连主任。
“我问你,要是你知道你媳妇要离开了,你能忍住不去看一眼?”
连主任切了一声,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
“你这连个影儿都没有呢!拿什么和我比,我和我媳妇那叫两情相悦,你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沈确脸皮也挺厚,完全不在乎的道:“我知道我是一头热,但最起码热了一头不是吗,我二十六年才热第一回,你就忍心让我放弃?”
连主任嘴巴张开又闭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后,连主任表示沈确想去可以,但必须他跟着,否则免谈。
沈确当即表示没问题后,再次拿出两件衬衫问:“你说哪个好看?”
连主任:“……”
*
时间流逝,正式表演的时间要开始了。
转悠一圈的姜澄终于第一次进了话剧院的大门。
顺着人群走,走着走着姜澄就拐偏了。
很快,简月娥看见姜澄后,悄声招手,姜澄朝着她走过去。
“都准备好了?”
简月娥点头道:“他们的道具被我们藏起来了,我们换好衣服,随时准备上场。”
姜澄点头。
“我去后台等着,大家随机应变。”
简月娥点头,小跑着离开。
姜澄没有一点担心,夜校每一个出来的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她喜欢领筹,但不喜欢事事据细。
话剧院大礼堂,五百加的座位,几乎坐满。
沈确早早到达,坐在第二排的位置。
他准备认真观演,等结束后再去找姜澄。
表演正式开始,大幕布缓缓拉开。
今天的表演不单单是一场话剧,还有其他的小节目。
诗朗诵,合唱团,竹板儿……
一个个节目表演结束,下一个就是改编后的话剧了。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
“下面请欣赏由——”
“由S市夜校带来的防拐话剧表演。”
姜澄上台了。
台上主持人未说完,可话筒就这么的消声了。
拿着话筒走上来的姜澄,非常友好的递过去自己的话筒,微微一笑。
主持人看着手中的台本,又看看姜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也不需要她说什么,夜校的同学上场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姜澄和主持人一同退到后台,对视了一群怒目圆瞪的男男女女。
姜澄快一步站在前。
同一时间,王校长,余老师等没有上台的人全部站在姜澄身后,与对方对峙起来。
“原来这就是喜欢我们夜校节目喜欢到要拿去用的队伍啊。”
姜澄开口,对面的一位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人盯着姜澄,居高临下的问:“敢说出你的名字吗?”
姜澄轻轻一笑,挺胸抬头的道:“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我是工农阶级好同志,我是华夏新社会一名独立女性,我是看不起偷拿别人心血,还要威胁对方的正常人。”
“请问这位同志,我这么多名头,你记住了吗?”
被姜澄一串话怼到说不出来的女人,死死的盯着姜澄道:“我记住你了。”
姜澄切了一声道:“那是我长的好看,至于你吗.没记住。”
说到这里的姜澄看向女子身后人。
“我奉劝诸位一句,这件事我们没有闹,是在给你们留面子。”
“另外我偶然得知这次表演会评选一二三名,听说得了第一名会有晋升的名额。”
晋升两个字一出,领头的女子慌乱一秒。
姜澄瞥了一眼继续道:“诸位,我们本就受邀前来,明晃晃拿走我们的节目,一旦被发现,一个处分是轻的,往大了说这是个人品德有问题,是会被开除的。“
“不要听某些人说你们表演的比我们好,这不过是你们被人有心利用的借口,被拿来当垫脚石而不自知。”
姜澄的话,彻底撕毁了对面女子自以为稳固的合作关系。
眨眼间,对面的人离开了三分之二还要多,只剩下几个不知道该去还是该留的站在原地犹豫。
姜澄见状,挑眉看向领头女子问:“还要知道我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