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费扬塔浑和杏儿一进屋子就感觉一阵暖意,杏儿正被屋内别致的装饰摆设吸引,倒是费扬塔浑眼尖的看到坐在壁炉旁毯子上正捧着红薯吃的很香甜的瑾萱。
杏儿一听,也随声望过去,看到瑾萱,赶紧挣扎着下地:“妹妹怎么在这里?”
瑾萱捧着那剥了皮的烤红薯,吃的满脸的黑灰,猛一看就跟个小花猫似的。
“大哥,大嫂。”她站起来笑着要行礼,可一看手里的红薯,又赶紧站直了,把红薯藏在身后。
“早看到了,你也别藏。”费扬塔浑几步过去盯着瑾萱:“是不是偷我埋的红薯?”
瑾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对不住啊,我太馋了,就忍不住……”
她哀告的看着杏儿:“大嫂,你帮我求求情啦,你看哥哥凶成那个样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你还有理了!”费扬塔浑瞪了瑾萱一眼,被杏儿拉住手:“爷,妹妹年纪小,难免调皮些,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吃个红薯吗,爷至于……”
“至于?”费扬塔浑瞪过去:“怎么不至于,你是不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她可不只是吃个红薯那么简单,恐怕把我藏的那些全挖走了!”
杏儿原还不相信,一看瑾萱吐吐舌头调皮一笑:“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哥哥真讨厌,不就是挖你两个红薯吗,至于揭妹子的短么,再说……”
她伸手一指壁炉里的一堆还有火星的灰:“我也有东西回给你们。”
“什么?”费扬塔浑一听这话。倒忘了教训瑾萱,好奇的望了过去。
瑾萱一笑:“是玉米啦,我从额娘冰库里偷出来的嫩玉米,这不。连皮都没剥呢,就扔到火里烤了,这会儿怕要熟了。”
费扬塔浑听的咽了口唾沫。也不管自家老婆了,直接过去也不怕烫,扒开灰堆把几个散发着香味的烤玉米扔到一旁的瓷盘子里。
“爷?”杏儿一看费扬塔浑上手去扒灰堆,吓了一跳,赶紧过去阻拦,可等她过去,费扬塔浑已经把玉米都拿出来了。
“爷。你的手没事吧?”杏儿吓坏了,抓着费扬塔浑的手四处检查。
看她一脸急切,眼泪都在眼眶里转啊转就是不掉下来的样子,费扬塔浑心里暖乎乎的,又一次觉得这个媳妇是真不错。起码对自己是真心的。
瑾萱偷笑,也不打扰人家两口子你情我爱,偷了两个玉米就一溜烟跑个没影。
“呵呵,真该让额娘瞧瞧。”出来之后,瑾萱自言自语:“额娘还担心嫂子和哥哥能不能处好关系,瞧着这哪是处不好,分明就是太好了,额娘瞎操心。”
不说瑾萱怎么样,只说杏儿和费扬塔浑甜甜蜜蜜的吃了烤玉米和烤红薯。又在花园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后花园人工湖中半开的那一池子红莲,杏儿是看的目瞪口呆,小小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双杏儿瞪的圆溜溜,不住看着红莲还有上边蒸腾的雾气:“这。这是怎么弄的?真真好看……”
费扬塔浑笑着拉杏儿进了亭子,又耐心的给她解释其中的原理,又道:“咱们家有爵位有恩宠,我们兄弟几个也不像平常人家要读书上进,所以在京城并没有什么美名,人提起来只说纯宁公主府一府的绔纨,上至公主额驸,下至几位小爷,或是莽夫,或是满身的铜臭,以后怕也是守不住的,别人现如今敬着我们,也不过是看额娘恩宠不衰罢了,其实,打心里是瞧不起我们的。”
费扬塔浑什么都明白,平常只是不说,如今看杏儿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就拉开了话匣子:“只是,别人都看表面,哪知道我们兄弟自出生起就被额娘打熬,日子过的比平常人家子弟还要苦上几分,不说人人有武艺,就是读书都比别人多,不只四书五经,就是西洋的那些天文地理、格物致知的书也都读了不知道多少,不过是怕引人注意,平常不能表现罢了。”
他一边说话,眼中有着深刻的哀痛:“咱们家是宗亲,子弟们是不能打眼的,所以,不只我,就是弟弟们也从小都学会掩藏。”
“爷!”杏儿似乎能理解费扬塔浑的心情,紧紧攥着他的手:“我明白,以后我在为人处事上也小心些,决不给爷添乱。”
费扬塔浑满意的点头:“你明白就好,咱们家看着繁花似锦,可不管是阿玛还是额娘,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咱们为人子女的不说能不能帮得上忙,是绝对不能拖后腿的。”
杏儿点头:“说起来,阿玛额娘和爷这些做法才是长久之道,不像有些人家,还没有多少底蕴呢就吵的全天下都知道似的,真真……”
说到这里杏儿住了口,费扬塔浑知道她是想到了他他拉家另一支的做法。
那一支也就是五阿哥的嫡福晋娘家,和杏儿家里同属一脉,不过杏儿家一直不显,而五福晋的祖父曾任山西巡抚,又袭着伯府爵位,比杏儿家里要显赫的多,所以,一直瞧不起杏儿来。
等五福晋指婚之后,他们一家更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不知道在杏儿面前说过多少刺心的话。
这还是杏儿指婚给公主府之后的事呢,要是指到平常人家或者摞了牌子,恐怕话头更厉害。
就这一家人的做法,让人很看不惯,五阿哥又是宜妃生的,自然和费扬塔浑兄弟亲热,也听说过自家福晋家里的事情,从一成婚起,就对这位嫡福晋看不顺眼,一直宠着侧福晋,嫡福晋倒和摆设差不多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咱们过咱们的日子,管他们做什么。”费扬塔浑笑笑。也不说什么,拉着杏儿看了会儿荷花,看着起了风,怕冻着杏儿这才带她回屋。
第二日杏儿回门。费扬塔浑自然陪同一起去。
在他他拉家吃了午饭,杏儿和她母亲又说了好一会儿子话,特特嘱咐了要紧守门户。好好教导弟弟上进,又和妹妹讲了些个规矩礼仪,天快黑了才含泪告别离去。
等杏儿回过门,又过了几日,欣妍见她歇的差不多了,又看她和费扬塔浑感情极好,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儿子自己知道。费扬塔浑面上看着粗,其实却是个细心的人,费扬塔浑对杏儿好,怕也看中了杏儿的性子和为人,恐怕这个媳妇是个不错的。
这日。一家人吃了早饭,明尚去衙门办公,佛尔衮拉着几个弟弟出去,费扬塔浑才要和杏儿告退,就听欣妍道:“壮壮,你和杏儿留一下,额娘有话要和你们说。”
夫妻俩互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欣妍转身交代了姚黄几句,就带着费扬塔浑夫妻离了餐厅。去了正房。
等坐定了,欣妍看杏儿还站在那里就笑道:“杏儿,你也坐下。”
看着小夫妻俩挨着肩的坐好,她才摆正姿态正色道:“壮壮,你成婚也有些日子了,如今是有媳妇的人。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混日子,不说习文学武出人头弟,可总得把这个家撑起来,你是长子,就得有长子的样子。”
费扬搭浑赶紧站起来应是。
欣妍又看向杏儿:“你是长媳,家里的事情都该管理的,先前你才嫁过来,府中的事情也不熟,再加上事情也多,额娘怕累着你,就让你缓了几天,可现在歇也歇过来了,这家务事就该接手了。”
“额娘?”杏儿惊疑的看向欣妍:“媳妇年轻不知事,怕是管理不好的,不若额娘……”
欣妍一摆手:“壮壮也知道,我向来不耐烦这些琐事,先前是没法子,府里必得有人管着,才不得不管了这么些年,如今你进了门,我也乐的轻闲,自然把这些事情扔给你们来管。”
杏儿这才不说什么。
欣妍看的点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等一会儿让姚黄带人把府里的帐本和库房的钥匙给你送过去,这家事你就接手了吧。”
杏儿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应下,即没有喜色,也没有不安,就这份气度看的欣妍就很满意,心说这个媳妇虽然出身不是多好,可起码大气,不像有些人,小里小气的透着一股子酸味。
欣妍腹诽的其实也就是五福晋,她真的很不明白,宜妃和康熙都不是傻的,怎么就给五阿哥选了那么个媳妇?
比较一下五福晋,再看看自家的媳妇,欣妍也不得不感慨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太后挑人的眼光确实好。
“行了,你们下去吧。”欣妍摆摆手,让费扬塔浑和杏儿出去,她嘴角含着笑,魏紫端茶出来朗声道:“公主有什么事这般高兴?”
欣妍对她一招手:“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看杏儿这孩子确实好。”
魏紫听了也笑道:“奴婢瞧着也好,最关键的是大少爷瞧着好。”
“只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且先把府里一些事情交给她打理着,你和姚黄也瞧着些,别出了漏子,这段时间呢,就算是对她的考验了,如果真是个好的,不揽权不弄财的,我也就安心了。”欣妍笑着喝了口茶,淡淡道。
魏紫低头,心中替杏儿祈祷,心道大少奶奶可千万别出差错,自家的主子手段如何别人不晓得,她们这些贴身的奴婢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和皇上的性子差不了什么,都是心眼比针尖还小的,更是爱恨分明之极的。
要是看上眼的人,不管怎么着都护着你,要是厌恶一个人,就要让你永世不能翻身,但愿这位大少奶奶是个聪明的,管家的这段时间好好表现,入了公主的眼,以后公主自然也对她好,若是……有什么小动作让公主瞧见了,怕只怕不但失了公主的欢心,就连大少爷都对她……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