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父生怕因为他影响到容思琪和陈开拓的感情,所以一出院就催促着容思琪赶紧回去。还嘱咐容思琪回去之后,要好好照顾陈开拓。
容思琪不知道该怎么与自己的父亲说,所有的苦痛藏在心里怎么敢与父亲说明真相呢?
回到间少新的别墅,容思琪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问他到底要与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间少新欣喜若狂,可是,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他确定已经爱上了这个傻女人,那就应该告诉她。然后,要她给他做一辈子的饭。嗯,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接到容思琪的电话,间少新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别墅。
容思琪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都是从家里带回来的一些土特产。
梅菜扣肉、酸菜鱼……
从来没有吃过正宗农家风味的肴的间少新,吃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他怀疑的道。
“以前去那什么度假村,都说是什么正宗的。今天吃你做的,才知道,那些是骗人的。”
容思琪噗嗤一笑,这只不过是他们老家过日子的家常菜。说白了,也就是为了能省下两个菜钱而已。
“这是什么?”
间少新筷子所指的是一般,黑不溜秋的花瓣状的东西。
“虫子,你敢吃吗?”
容思琪分明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间少新眉毛一挑。
“不会是厕所里的吧!你们哪里的人真是重口味。”
他是一脸嫌弃的,容思琪对这个或俗或雅的少爷,还真是没有办法。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她总是反被他愚弄。
“真是的!那就不要吃了。”
容思琪白了一眼间少新,顺势将被她嫌弃的菜拿走。
“哼,不给你吃了。”
“你们女人就是小气,不是你说是虫子。这厕所里长的,也是虫子里的一种……”
“停……”
“你怎么会这么恶心……”
哼,谁让她吓唬他是虫子。反正他是以打趣她为乐,而且还是乐此不彼。
容思琪不得不本着给间少新普及知识的姿态,很郑重的告诉间少新。
“这是槐花,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种花在我们那里是很受欢迎的。初夏开花,然后把花摘下,晒干……”
间少新自然不知道是什么花,只是好奇的问道。
“这花好看吗?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移植到别墅外的花园里。”
容思琪噗嗤一笑,这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花。这可是树啊!只不过,这种树在农村浑身是宝。
“呵呵,忘了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观赏的花,是树。一般可以生长到两三米高都不止,开的花是一串串的。白色的,很好看。只不过,我们乡下人不懂什么好看不好看。更在乎的是这个花的价值,可以用来喂猪还可以用来吃。而且,槐树是上等的柴火,农村人都用柴火做饭,这柴火是最不能少的……”
间少新大概明白了,这种花,哦。不对,是树,可以用来烧火,花可以用来食用。如此,倒是浑身是宝了。花开的是一簇一簇的,也不招摇。
想着想着,间少新噙着满脸的笑意凝望着容思琪。
容思琪羞涩的低下头,间少新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猛然被人这么看着,多少有点害羞的。
“思琪……”
“嗯。”
她始终不敢抬起头,不知道间少新到底要给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思琪,你就是槐树。最有价值!”
什么?原来她是槐树。是那种从来没有人重视的槐树,在他们那里这种是最好养活的。只要往山里一扔,就不用管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间少新这么一说。容思琪心里很失落,女孩子都是希望别人用花做对比。这个男人倒好,把她和树相提并论。这也打击人了!
“好吃……”
在容思琪发呆之际,间少新已经夹起槐花送入嘴中。是的,很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有特色东西。唇齿之间,似乎还有一种香味。
“思琪,这个和好吃耶!”
容思琪一个激灵,暗笑,自己想多了。
“思琪,那句广告怎么说的。你是我的优乐美,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里。那你呢?是我心目中的槐树,这样我就可以把你紧紧抱着了。哈哈,饿了就张开嘴巴,吃着你的花。要是冷了,你还可以变成柴火,我可以取暖,真是一物多用……”
也不知道比喻的对不对,甚至也没有感觉到容思琪越来越失落的脸色。
“忘了告诉你,槐树又名刺槐。枝干长全是刺,所以你要是抱那就会浑身是血。虽然它很渺小,但是却和高贵。”
容思琪说的是轻描淡写,却又郑重其事。他说她,一物多用。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高兴。
间少新顿住,原来这种树满身是刺。在看容思琪,眼里分明是失望之色。
“那个,思琪……我。”
“你说的对,我就是一棵槐树。没有什么让人惊羡的东西,当初陈开拓看中的也是我的经济实用。原来,槐树要是将刺都尽数的拔去,就会让人砍伐的连根都不剩……”
或许是间少新的话,又让她想起了过去与陈开拓的种种。一语惊醒梦中人,过去,她可不就像是一棵没有刺的槐树。陈开拓饿了,吃她的花瓣。冷了,将她的枝桠砍下生火……可是,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她才不会被陈开拓珍惜,当他吃饱了,也不冷了。她也就在陈开拓哪里失去了价值,她竟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思琪,你在想什么呢?”
间少新明显的觉察到了容思琪眼睛里的悲伤,看着心也跟着心疼起来。
“没什么,只是感叹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一棵槐树,朴花而又实用。”
间少新不知道容思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带着淡淡忧伤的神色告诉她,这个女人此刻心里是很难过的。或许他的话,又让她想起过往的伤痛。
“思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容思琪一个激灵,猛然间惊觉。过去真的已经过去了,如果她真的是一棵槐树。那以后,绝对不会为了某个人而消去满身的荆刺。带刺儿不是去伤害别人,起码要保护好自己。不让人随便的就能摘掉她的花朵,也不让人轻易的就能将她砍掉生火取暖。
“思琪,我有话……”
“哦,好累了。做那么久的大巴……”
她打断他的话,无论他要说什么。她似乎都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她内心,已经是千疮百孔。要是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对她说什么爱。那她真的会怕自己一个不冷静,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何况,她现在与他,真的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她终于明白,爱是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原本,她以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温暖的家。然后为了这个家,奉献自己的一生。她原来一直有个愿望,一辈子拥有一个男人,只做一个男人的女人。
现在想来,那时候真的很可笑。可能,她从小受着的教育就是从一而终。在农村,贞操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女孩子各种的不容易,基本嫁人就是一场鲤鱼跳龙门。
曾经,她是村里姑娘认为最幸福的女人。有陈开拓那样有才干的男人深爱着,还订婚了。后来陈开拓还考起了名校,对于他们那里,一个进了名校的男孩子就意味着以后是高官厚禄。那她自然是女人眼中羡慕嫉妒恨的状元夫人。
可是,如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她不想在去指责,陈开拓是现代的陈世美。她想,就算与陈开拓现在在一起,他们之间是有差距的。她能和陈开拓流利的用英语对话吗?他能对陈开拓事业上有有帮助吗?
她能做的,估计就是那些陈开拓从小吃厌的农家菜。甚至,她连陈开拓满身名牌衣服都不知道如何干洗。而间少新对她比较新奇,何尝不是因为这些她会做的菜肴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
她不会做西餐,不会搭配时尚的衣服,甚至不会穿高跟鞋。她身上所有的品质也就是朴实,拿城市里的女孩子说的就是个山货是个土鳖。就算实际价值很高,也没有办法与那些精美绝伦的东西相提并论。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和她没有半毛关系的人和事情。她对间少新谈不上什么爱情。也不要去爱,不然,她真的会没有底气去说。她与他站在一起,并没有什么自卑可言。
她内心为自己捍卫的一切,是不会在允许任何去亵渎的。陈开拓的抛弃教会她一个道理,爱人不能太满。七分就好,留三分爱自己。
这些内心的独白,间少新是不会知道的。可是,他懂。她需要一些时间,去真正的忘记过去。同样,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去了解如何更好的去呵护这个女人。
他爱她,他确定,十分的确定。可是,他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绝对不能伤害到她。
“思琪,那你去休息吧!长途大巴是很累人的。”
他并没有说,为什么不告知他,好去接她。这个女人,骨子里的有些东西是不容亵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