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慌张:“对,里面开着灯的呢,我要洗澡。”
“要不要叔叔帮你搓搓背?”
那力道用力推了推,厕所门竟真的挪开了一道缝。
茜茜连忙用全身力量堵上,混身发抖:“你别胡来!我,我给我妈打电话了。”
“叔叔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你洗你的。”
好在她真的有带手机的习惯,赶紧打电话给她妈,喊她回来。
之后,趁她妈不在的时候,这样的言语骚扰并不少。
终于有一次,她趁男人出门开挂车,鼓足勇气跟正在做饭的妈妈提了。
“阿强叔好几次想偷看我洗澡。”
妈妈笑着道:“不可能的,你阿强叔没读过什么书,平时开车又累,可能没注意厕所有人。前几天你阿强叔才给我转了五千块钱,说让我带着你吃点好的呢,他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妈,我说的都是真的。”
“肯定是你误会了,别多想,妈妈叫人把厕所门修好就是了。”
妈妈不信她,她也没有办法。
如果男人回家,她也会尽量跟妈妈待在一起。
只是有一次,她妈刚好出去买菜,男人回家。
她出于礼貌叫了一声人,就赶紧回了房间,把门反锁上,一个人画画。
可是,房间的门竟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回头,看着用钥匙打开的反锁的房门诧异。
“这房子是我租的,哪个房间的钥匙我没有?茜茜,叔叔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寻短见,才擅自开门看看。”男人走近。
她慌忙从椅子上起身,椅子脚滑动地面,传来“滋啦”的刺耳声。
“你,你出去,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画画。”
“你妈妈干什么去了?”
茜茜拿着画笔的手一直抖,“我妈很快就回来了。”
“少骗我,她买菜去了,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男人扑了上来。
分明该是走马灯的记忆,可人好像天生就有第三视角,在记忆中,会自动脑补出上帝视角的画面。
铁钳的大掌常年开车,掌心粗糙,硌的手骨做疼。
分明是第三视角的画面,可呼吸间的烟臭味熏鼻,让陷入记忆的许轻知都仿佛感同身受。
直刀,大门传来“咔哒”的开锁声,未能得逞的男人慌忙起身出去,还不忘把房门也赶紧关上。
茜茜死死抱着自己。
治疗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过的轻生想法再次涌入脑海。
她一贯是怕疼的,所以选择了最安静的离开办法,安眠药。
可还是被妈妈及时发现,救活过来。
从此她的房间里就多了一个监控,怕她随时发生什么意外。
后来,她的事情上了热搜,官方的人找到她,她觉得正义的光好像在逐渐洒向自己。
她还和自己喜欢的爱豆视频通话,跟姐姐约好了下周要去看演唱会。
她……本以为房间的那个监控,是保护自己的。
这样,那个男人就不敢乱来了。
直到这次男人回来,趁着妈妈出去买菜的时间,将她强行欺辱后,说的那句:“在房间里穿的这么少,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这个监控,可是我让你妈安得,你妈那个蠢货又不会看监控,我出去走车的时候啊,就看看你。”
她在房间里一直哭,直到妈妈回来,她跑出去告诉她妈。
她身上的青紫,都是证据。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浑不在意的磕瓜子。
妈妈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阿强叔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今天回来之前才给我转了一万块钱,让我给你买点好吃的。你肯定是药吃多了,还没醒,产生的幻觉了。”
茜茜捂着自己的脸,喉咙间泛起一阵血腥味,哽咽道:“妈,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回你的房间去!”妈妈吼了她一句,把她推进房间里。
最后的记忆,是不得信任,是心如死灰,是流着眼泪写下了一封信和演唱会门票放在一起,是毅然决然的求死。
疼,挺疼的。
许轻知思绪回拢,收回手,那个任秀姨如何抚上都无法闭上的双眼,此刻紧紧的闭上了。
她拉开一旁书桌的抽屉,里面两张演唱会门票和信安安静静的躺在那。
已经从记忆里知道了信的内容,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展开,看着那无比简短的一句。
——对不起,姐姐,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