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她轻轻将相框放回床头柜,回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咬着唇伸手去解他衬衣上的扣子。
好歹将他的衬衣给扒了下来,她屏气凝神抬手去解他的腰带,他的大手却蓦地覆上了她的,吓得她浑身一个颤抖,愣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累
下一秒他的话再次让她错愕,他握着她的手,紧闭着双眼似是在呓语,又像是在认真说话,他大声喊了一句,
“薛瑶!”
她愣住,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怎么就忘了他还有未婚妻这回事了呢?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他抬起一只手盖在额头上,神情凄然,
“夏,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爱薛瑶,我更不想娶她!”
她已经被他接二连三的话弄得大脑一片混乱了,就那样怔怔坐在那里,看他忽而痛楚忽而气愤地不停地说着。
他说,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跟薛家有着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娶了她,我的计划才会进行地更顺利一些,我的夏,你相信我吗?”
她不可置信地捂着嘴看着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混合着浓浓的心痛一起在她心底荡漾开来。
她一直以为,他娶薛瑶是因为门当户对,就算不爱,这样的豪门婚姻对彼此也是有利的,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复仇。闷
想到他这样牺牲自己,心里不由得替他心疼,难道复仇就真的比自己的幸福还重要吗?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恨,才能让他不惜付出一生的幸福也要去追逐?
终于对她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秘密,他似乎轻松了许多,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他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其实一晚上御修离一直处于半醉半醒之间,过于猛烈的酒精让他的心里像燃烧了一团火。
一直想要跟她好好谈谈,谈谈他心底最痛的秘密,谈谈他对她那些隐晦而又疯狂的情意,借着这场醉酒,有些一直说不出口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而她最终将会怎样判决他,他等着她最后的审判。
清夏忽然非常感谢他今天这场醉酒,让他终于能够敞开心扉跟她说他的事情。如果他不说,那么她心底的那个疙瘩永远都解不开,既然她重新回到他身边,也是带着些许怨恨的。
而如今,层层误会解开,她爱他的心终于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一个人就这样发呆了半天,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他的裤子还没脱下来,胡乱地给他把裤子退下来之后,她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他近乎全裸的身上,然后红着脸冲了出去。
终于把他安顿好了,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她拉开衣橱打算找件睡衣换上,却发现衣柜里的衣物一样也没少,她临走时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她曾经穿过的他的几件衬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叹了口气挑了一件他的衬衣换上,然后钻到床上,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安静地睡去。我的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你,就是那个人。
第二天御修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她早已不在身旁,心里空荡荡的像少了什么似的。
昨夜的那场醉酒,他依稀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心里忽然觉得恐慌,他不知道他那样跟她剖白心迹之后,她会选择怎样对他,是接受他的心意,还是继续与他冷冷对抗?
收拾好自己之后,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给她拨通了电话,她那端的声音似乎有些嘈杂,
“御?有什么事情吗?”
他听到那个御字,心里头忽然像盛开了一朵花,满满地全是芬芳,她肯叫他御,至少代表着她没有将他打入地狱。
他清了清嗓子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哦,我正在出差去下面小县城的路上呢,公司接了个单子,国外那边来了一大堆农业专家考察农业,可能要去乡下呆几天!”
“什么?”
他有些恼怒,她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要在他跟她的关系出现转机的时候再去,这不是存心折磨他嘛。
“那个县城离这里远不远?”
他极力压下他的火气,不想吓到她。
“开车的话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吧!”
“那晚上有足够的时间赶回来,我让龙一去接你!”
他霸道地吩咐到,他还想今晚跟她一起吃个晚餐,然后加深一下感情呢,她该死的竟然跑到外地去。
她顿时不悦地喊着,
“喂,御修离,你有什么事吗?干嘛非得让我回去!”
“我……”
他犹豫了一下,语气还是转为别别扭扭的命令,
“总之你回来就是了,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继续抗议,
“我晚上还要陪客人吃饭呢!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吧!”
他彻底抓狂,
“那我怎么办?我晚饭谁来陪!”
他今晚想亲手给她做顿丰盛的晚餐,薛瑶明天就回来了,他必须要在薛瑶回来之前明白她对自己的心意,然后好安心对付薛瑶和薛业东。
“……”
那端的清夏被他气到无语,半天才气呼呼吐出一句话,
“御修离,你怎么那么霸道!”
“就一个小时的路程,我让龙一提前过去接你,你一结束工作马上就回来!”
他坚持着。
清夏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么大老远的让龙一跑来接她也太,
“算了算了,不用让龙一来接了,下午公司有回市里的车,我坐他们的车回去好了!”
听到她这样说,御修离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下午五点。
黑色的凯迪拉克如一尾自由的鱼,在车水马龙中穿梭着,御修离边开着车边听着路况信息,此时他正打算提前赶去大学城附近的小公寓,精心为她准备晚餐。
该死的女人真是太瘦了,到底要怎样才能将她养得胖一点,他边开着车边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
收音机里忽然传来主持人异常严肃的声音,
“下面插播一则路况信息,G20高速公路靠近市里的路段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他的心蓦地揪了起来,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知道那条高速是她从那个小县城回来的必经之路。
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
“据了解是因为司机过于疲劳,在驾车途中不小心睡了过去而撞上了路旁的护栏,车上的两男一女均深受重伤,已经送往最近的中心医院进行抢救!”
心越来越沉,越来越慌,他猛地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旁,然后屏气凝神听着主持人的播报,
“出事车辆是本市一家翻译公司的车子,出事之前该车辆正从县城返回本市!车牌号是……”
后面主持人再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现在他的大脑就传给他这样一个信息:她出车祸了!
无论是从时间上来算,还是从地点上来算,或者是从出事车辆的公司性质来说,都在残忍地提醒着他一个事实,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心慌爬上心头,狠狠啃咬着他。
他烦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疯了般踩下油门一路朝收音机里说的中心医院狂奔而去,各个频道已经开始不停地播放着这则重大交通事故,他便飙着车边腾出一只手来拨打着她的电话。
却只听到冰冷的关机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打着,却始终只有这么一个声音传来,他恼怒地一把将手机摔向后座,脚下加重了油门的力道,一路狂奔到了医院。
清夏,我求求你,千万不能有事!
他死死抓着方向盘,骨节处是触目惊心的泛白痕迹,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卑微的乞求着。
上午她气愤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她说,喂御修离,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她说,我晚上还要陪客人吃饭呢……
他越想心越慌,越想心越找不到方向,忽然很想哭,都怪他太霸道太固执,为什么非得让她今天回来如果他肯妥协一下下,她就不会遭遇今天这些!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看在我努力恢复更新的份上,亲们给张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