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臣妾委实想不通,曹操当真是丧尽天良之人?”貂蝉随马超回到骠骑将军府,看着马超一幅心神恍惚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这个乱世,逼得他不得不如此!”马超摆了摆手,一时之间,竟然感慨这世事果然变幻无常。
曹操的老爹曹嵩在董卓之乱时,被曹操运送到徐州避难。徐州是当时的安乐园,相当于前世那些有钱人跑加拿大定居一样,治安全世界一流,没有恐怖分子的骚扰。老头子在那里建了别墅,游哉游哉过夕阳红的生活。
哪知曹操和陶谦一开战,这好日子就到头了。陶谦遵守武德之人,没有把老头子砍了,只是叫部将张闿,把老头子送还给曹操。可没想到,老头子是守财奴,财产多得不得了,被遣返出境自然是要把金银财物全打包带着,居然装了一百多辆车。张闿同志护送到徐、青两州的边界华城时,一恨陶谦不重用自己,二眼红曹嵩财物。终于忍不住动手,突然袭击,杀了曹嵩极其幼子曹德,卷走财物不知去向。
守财奴最终死在财上!马超一点都不为曹嵩感到惋惜,而对于陶谦,他也只是觉得乱世无常,陶谦的确不明不白当了冤大头。可,徐州十万百姓又做了什么,为何会成为两家交战的牺牲品?!
自己早在当初迁徙难民的时候,便想到了曹操不可能迅速掌控那些残暴成性黄巾军,会导致徐州十万百姓血流成河的惨景。可当时感慨同此时亲耳得知这个消息,其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马超没有资格责怪曹操,他的手上,至少也有十万性命。可马超可以谴责曹操的唯一优势,是他从未将屠刀伸到平民身上!
民与兵,在马超眼中,是完全分割的两种人。马超可以为了心中的夙愿,屠尽天下之兵。但曹操却不这么认为,他的眼中,整个天下之人,俱是他心中霸业的资源或阻碍。他的眼中,是根本不分手中有刀或无刀的。若是天下之人阻碍曹操,曹操不介意屠尽天下之人!!
而这点,就是马超的悲哀所在。他知道这点上,自己没有霸者的冷酷无情,缺少了在乱世生存的重要品质。但同时,这也是马超的骄傲:因为马超还是人,并不是禽兽!!
此时他思虑的,就是这个乱世,究竟需要人来征战世间,还是禽兽涂炭九州?
而这个时候,单曲突然现身,脸上带着浓郁的阴鸷,将手中的一封情报交给了貂蝉。貂蝉看过之后,花容失色,竟失口说道:“曹操闻丧父,三军皆穿孝服,以为报父仇为由,于取虑、雎陵、夏丘三县的居民展开大屠杀。目前已屠杀三万有余,三县之地,鸡犬不留,泗水为之堵塞!........”
马超闻言,双手颓然跌落到了地上,喃喃说道:“果然来了........曹操果然下令屠城,开始了他那黑暗之后必有曙光的暗黑兵法大义。”
“暗黑兵法大义?”貂蝉闻言,又一次失口问道。
“乱世崩析,欲立必先破,黑暗之后,方有光明曙光。这是........”马超抬头看了单曲一眼,心中默默将那句话说完整:“这是后世学者,对于汉末兵家流派的分类。其中乱世诸侯,俱是选择了这条有进无退的暗黑霸业之途........”
貂蝉看马超神色,自然猜出马超下半句大概是什么。不过,她恍惚了一阵,才突然发现,那情报之下,还有一句话:“暗影秘密探查,曹操令人深夜割平民之肉,以充军粮........”
“这?.........”马超抚额,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曹操如此丧心病狂的原因了:师出惧无名、军心残暴屠虐,而最实际的一点,军粮不继!
“自从我为马家主之后,便一直在担忧一个问题。”马超有感而发,不禁伤感说道:“一个掌权者,如果没有权力的限制,将是多么可怕?无数惨剧基本上是由掌权者在丧心病狂或者脑筋掉链子的时候制造的。一个普通百姓的发疯可以导致家庭惨案,一个至高无上掌权者的发疯可以导致时代性悲剧。正所谓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三尺,而天子一怒,则血流成河........”
“夫君?........”貂蝉还是第一次见马超如此伤感,此时又闻马超这一番圣哲悲悯之言,她不禁也蓦然伤感起来,而更多的,则开始担忧起马超来。
“无事儿,一时感慨罢了。”马超看貂蝉神色,不由起身摆手,迅速平静了一番心神之后,开口道:“还没有平定这个乱世,反而提前担忧起制度监督改革上了........眼前,我马孟起还是先让这个世间没有屠杀和战乱再谈其他吧!”
说着,马超抬头便看到了一旁的单曲,开口问道:“唐小米想必也该回来了吧?吕布那边,进行地到底如何了?”
单曲闻言,不禁有些难以开口:暗影任务,俱是单线联系。而负责吕布那一块儿的,明面儿唐小米,暗里慕远峰;单曲虽也在兖州活动,但却丝毫不知吕布那方进展。
而马超见单曲神色,立时也恍然,开口道:“是我糊涂了,你不可能知道吕布........”
“吕布已入张邈麾下!”正在此时,唐小米突然现身,听得马超提到‘吕布’二字,立时接口道:“张邈见吕布来投,欣喜若狂。而吕布一番表现,竟也让小米不禁诧异非常........”
“哦?”马超来了一丝兴趣,逼迫自己不再想徐州之事,追问道:“如何表现,竟得小米如此之言?”
“吕布向来桀骜,阴鸷自负。但此次见张邈,竟如一介儒将一般,不仅对天下大事儿独有看法,更与张邈谈论了几番兵法韬略。甚至,就是张邈偶尔提及词赋之言,吕布竟然也能回上几句........”唐小米此番动用了兖州蛰伏已久的暗影,充作张邈侍女目睹了吕布见张邈全程,对吕布的表现,听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吕布那番傲气威风还在,小米几乎已经吕布已然脱胎换骨了........”
“由此看来,一个好女人,果然能改变一个男人啊。”马超看得唐小米那般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道:“莫要忘了,吕布身侧,可是有阳翟长公主。他能有那番表现,阳翟长公主决然功不可没!”
说完,马超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貂蝉,只见貂蝉也是一副莞尔含笑的会心。马超不由对貂蝉投去一笑,之后才继续问道:“可否探知张邈之后如何对待吕布?”
“张邈陈留名士,却没有将吕布当做属下。而是奉为座上客,对吕布麾下兵将,也是给予粮草装备,极力维持.........”唐小米虽不懂其中深意,但仍如实禀告道。
“甚好!曹操已屠徐州,其负面影响随之会来。而吕布也得张邈如此厚待,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矣........”马超闻言,不禁脸色转缓,终于真心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是他不知道,许都无忧宫当中,刘协此时静坐在龙榻之上,气定神闲盯着面前的曹节。而曹节则面无表情开口道:“陛下赢了,臣妾的身子,今日就交给陛下了。不过,陛下纵然得到臣妾的身子,也得不到臣妾的心!”
说着,曹节便要动手解开了自己今日所着的丝袍........可刘协此时却突然起身,哈哈大笑道:“将这些情报,及朕的亲笔所书,速速送与曹操,免得曹孟德至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说完这句,刘协看也不看曹节那已经露出内衣肚兜的身子,大步向外走去:“小丫头都没长熟,哪有什么味道。还是先服侍朕几年,待以后有胸有屁股了,再同朕暖床不迟!”
而曹节闻言,先是羞怒不已,但随后看了看那整整齐齐的盘蛇情报和刘协留在龙榻上的那封信,不禁望着他的背影展颜一笑:“虽还是孩童,但内在已然是这般智略滔天的男子,才是值得曹节以身相托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