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东郡、濮阳城前三十里处的吕布营寨。
就在马超于糜府当中沉浸在前世的痛苦和挣扎时,这里已然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出征前场景!
“咚咚咚~~”
“呜呜呜~~”
吕布大营内再度响起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从辕门里汹涌而出,在大营前的空地上开始结阵。当然,此时吕布硕果仅存的并州狼骑已经不剩下多少了。然而,并州狼骑之所以是并州狼骑,不是因为他们的战意、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来自的地域和身上的装备。他们之所以是并州狼骑,只是因为一点!
他们是战神的手下!!
吕布是一匹挣扎在乱世的头狼,那他们就是头狼手下的并州狼骑!
只要跟在吕布手下一天,见识过吕布的威势和勇猛,他们就会在潜移默化之下,慢慢褪下人性的怯懦和恐惧,渐渐化成一匹匹乱世嗜血的狼!
因此,在只有不足两千的并州狼骑集结好之后。在这些并州狼骑之后,又整整齐齐多出了六千并州狼!
虽然,他们没有战马和骑兵装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已然也是一头头乱世之狼!而就在狼骑和步狼堪堪结好阵型后,一杆玄赤色的大旗就在他们前面猎猎招展!
万狼争先,千马奔腾,数万颗激昂躁动的心,已然被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充斥进了每个狼的眼中,赤红而嗜血。充塞在整个战场之上,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其他情绪,唯有雄浑至令人窒息的呼吸声欲破腔而出。
“昂昂昂~~”
吕布大营内,此时一声低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昂起来,马蹄声疾,魏续、曹性、侯成、宋宪等将并骑而出,几员将身后。数百精兵手持大旗,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旌旗之林,从辕门里汹涌而出。
“唏律律~~”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马嘶声中,一匹雄健犹如从地狱间跑出的火焰战马,如燃烧的火球一般从辕门里冲出,奔至辕门前猛地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傲啸长空~~吕布手执方天画戟,头顶紫金冲天冠,傲然*在马背上,眸子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呼~~”
待赤兔腾空,吕布悠然高举方天画戟、直刺长天。锋利的戟刃迎着朝阳腾起一团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长空~~无尽的肃杀之气从吕布的方天画戟上蛛丝般漫延开来。在天地间激荡、翻滚、喧嚣~~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目睹吕布如此雄姿,一万余并州步骑军心大振。疯狂地呐喊起来,强大的自信在每一名并州将军的胸膛里翻滚、激荡,仿佛有了吕布压阵,天下便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他们的兵锋!
而这个时候,在远处观望着这支兵马的吕绮玲,眼中不自然露出一抹激动飞扬的神采,忍不住对身边的刘修和严氏说道:“天子男儿,就当如父亲一般,纵横天下,无可匹敌!”
然而,这一番话落,吕绮玲发现并没有引得严氏和刘修的赞同。相反,两人用怜悯复杂的眼神看着吕绮玲。尤其是刘修,却是忍不住开口道:“玲儿,你还小……..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每次出征,奉先公都怎样扯痛我们的心吗?”
“怎么可能?父亲天下无敌,从未……..”
“天下无敌?”刘修再度怆然望了吕绮玲一眼,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表面对着吕绮玲,事实上却是说给严氏道:“我觉得,待奉先公回来后,还是商议一下,让你留在吕家好了。马家那里……..假如马超还认我这个阳翟长公主,那以我的名义,收一义女送去,恐怕也可以。”
严氏跟着吕布这么多年,岂能不明白刘修的意思,当下点头道:“便该如此,玲儿她早被奉先公宠坏了………”
“母亲!姨娘!”吕绮玲猛然听到两人如此说,脸色不由大变,直接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马超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刘修和严氏两人叹息,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也不知该对吕绮玲再说些什么。唯有留下怜悯无奈的眼神,看着吕绮玲一脸震惊和失落的表情在一旁。
而这个时候,辕门前,吕布望着前方濮阳城正门前还残留着黑烟的残影,仿佛看到了濮阳城垛的后面那些躲藏的曹军胆寒的眼神。嘴角不由微笑一声,开口道:“军师,此役该当如何?”
“主公早已定计,曹操大军那里也被我们挑动的青州黄巾牵制,当今之事……..”说到这里,陈宫这员文士,也不禁胸间燃起了战火,猛然厉声说到:“唯有仰仗将军虎威,强攻而已!”
吕布听后,当下更合自己心意,不由战意更盛。然而就在此时,几位传令相继而来,前后开口禀告道:
“报!将军,东郡望族陈家送来五千石粮草筹军!”
“报!将军,东郡三千流民,正在营后请命,欲加入我军!”
“报!将军,东郡离狐城派遣两千县兵前来助战!”
吕布听后,嘴角的微笑不由笑得更加明显,心思也更加激昂——这些时日,自从他听马超决定,全力攻伐濮阳城之后,果然整个兖州的人心,似乎又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不论是流民百姓、还是豪门大族,抑或是郡县长官,都纷纷开始资助于他,使得这些时日的战役,非但没有损失多少,反而还大大增强了不少实力。
然而,喜讯到此还未结束,只见远处两员斥候,擎着大红方旗。其中一骑,人未到,声音便喜庆大喊道:“将军,喜报,陈留郡张邈派遣其弟张超率一万兵马,已然到达,稍事休整之后,便可与我们同攻濮阳!”
“好!!”此刻,纵然是一项阴鸷的吕布,也忍不住欣悦开口赞道。
而另一骑,却是直直驰道吕布身边,而忍着喜色,小声向吕布说道:“将军,濮阳内富户田氏已经联络上了,他说今日,他可里应外合,打开濮阳东门!”
“田氏?”吕布闻言更加神采飞扬,雄躯一震,激动向陈宫说道:“公台,如何,当初我留在濮阳的内线,如今果然有了作用了吧?!”
“这不是将军学得了主公皮毛?哈哈……..”陈宫开口,作势喜庆哈哈大笑。然而,眼中余光,却看似无意瞟了吕布两眼。可果然看到吕布脸色又多几分阴鸷闪现后,陈宫眼中也同时隐没了精光……..
“儿郎们,破城之日,就在今朝!”吕布假意陪着陈宫笑了两声之后,随即再度扬起手中方天画戟,切割掉天上阳光的光辉,高声大喝,让他那充满着金属质感的铿锵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拿出所有藏酒,儿郎们随我一同饮下,之后我们就在战场上发泄胸中的豪气吧!”
烈酒激胆?
还是孤注一掷?
陈宫不知道,但他知道,吕布似乎天生就是一个优秀的将军,此番在所有东风都聚齐的时刻,用酒来激励战士,非但不会造成所有战士的失控,更会让这场攻略濮阳之战,轻而易举变为最终一战!!
因为,此时陈宫的耳中,已经充斥满了所有并州狼山呼海啸的欢呼和嚎叫!这种战意,这种士气,陈宫觉得,此次不攻下濮阳城,实在天理不容!
只不过…….望着这数万将士豪爽摔碎酒坛,疯狂肆意释放着他们战意的咆哮身影,陈宫不自然还是将眼神落在最前方那个战神般的男子身影之上:主公,你养此猛虎,又没有上枷,恐有被反噬的倾忧啊……..